茯月飛快地喊出了這句話。


    玄霖的動作滯住,隻不過也沒從茯月的身上下來,一雙漆黑的眼眸猶如暗夜靜水,深不見底地盯著茯月。


    見他半晌沒有反應,茯月疑惑地問道:「妖尊大人?你……還記得你歷劫的事嗎?」


    玄霖沒有迴答,隻盯著她看,茯月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試探性地喊了一句想看看玄霖的反應。


    「衛…霖?」


    哪知這兩個字出口,玄霖忽然側身到一邊吐出一口鮮血。


    茯月一愣,當即起身詢問道:「妖尊大人你怎麽樣了?妖…!」


    還沒問完,玄霖的身軀直直向她栽倒過來。


    這是什麽情況?剛醒來又暈。


    茯月重新把玄霖扶起來靠在海棠樹上,她想了想,伸手去找玄霖腰間的鈴鐺。


    那個鈴鐺似乎可以喚問心和琅畫過來。


    她胡亂摸了一通,捏了捏在玄霖腰間找到的鈴鐺。


    不過片刻,琅畫和問心兩道黑影就出現在無妄花海。


    「尊主!」


    「你與你們尊主剛歷完劫迴來,可他剛醒就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所以我就喚你們來了。」


    「夫人沒事就好,屬下立刻將尊主帶迴重淵宮。雲樺這段時日一直等在重淵宮,我們也一直等著尊主和夫人迴來。」


    茯月被問心和琅畫叫夫人,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可是把玄霖帶迴大殿找雲樺要緊,她此刻辯駁在二人眼中反而很莫名其妙,所以她幹脆忽略了稱唿。


    「那天妖尊大人雷劫的時候,重淵宮遇襲,你們還好嗎?」


    「夫人放心,我們都沒事,隻是受了點小傷,仙界的人都沒有下死手。」


    「那便好。」


    在重淵宮大殿中候著的雲樺,遠遠見幾道人影來,立馬迎上前去。


    「雲樺,快看看尊主怎麽樣。」


    雲樺用妖力探在玄霖的眉心。


    三人都一臉凝重地看著他。


    片刻後,雲樺擺擺手,口吻輕鬆:「雷劫都熬過去了,沒什麽大事,連傷都自愈了不少。隻不過剛從凡間迴來,尊主體內靈氣和妖氣有些紊亂,還沒有好好調息就被什麽刺激到了,一時急火攻心罷了。」


    話音剛落,二位護法下意識地看向茯月。


    茯月懵懂地搖搖頭:「我…我不知道。」


    她好像就問了一句玄霖記不記得凡間的事來著。


    「我來為尊主梳理妖氣,你二人來護法,尊主很快就能醒了。」


    問心和琅畫點點頭。


    三人把玄霖圍在中間,開始之前,雲樺對茯月道:


    「待會這裏妖氣四溢,夫人剛從凡間迴來身體虛弱,還是迴離遠些為好。否則傷了夫人,待尊主醒了我們不好交代啊。」


    茯月也沒多說什麽,徑直拐進大殿後方的側門處,隻探出個小小的腦袋看三人為玄霖療傷。


    濃鬱的黑色妖霧將玄霖包裹在其中,待妖氣退散後,玄霖慢慢睜開了眼睛。


    問心和琅畫激動道: 「尊主!您醒了!」


    雲樺也激動道:「尊主!原來之前在生死塚,你說你沒有那個周期是因為沒開情竅啊!我就說,哪有清心訣這麽好使的東西,連那周期都能給練沒了。」


    第99章 沒做完的事


    玄霖一個銳利的眼風向雲樺掃過去,後者乖乖閉嘴了。


    「本座不在重淵宮的時候,可有發生什麽事?」


    「迴稟尊主,自從你歷劫去後,妖域結界變得脆弱,魔界便時時來犯,不過都是些不成氣候的。隻是……」


    說到這裏,問心和琅畫齊齊單膝跪下請罪。


    「隻是仙器已經讓仙界的人拿走了,尊主歷劫那日,其實屬下沒有守好重淵。」


    玄霖淡淡瞥他們一眼,道:「都起來,本座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誰也料不到本座的雷劫會提前。至於仙器,左右不要落入魔族手中就好。」


    「不過,本座歷劫前,倒是發現個有意思的。」玄霖的眸光陡然幽深起來,語氣諱莫如深,「那四個人裏有問題的是誰,本座已然知曉了。」


    偷偷觀察的茯月驚了驚。


    四個人,是指四位仙守嗎?


    可有問題又是什麽意思?


    茯月正欲再聽,卻發覺事關三界大事,那四人似乎謹慎地設了結界,她什麽也聽不到了。


    她收迴目光,默默地穿過遊廊,向自己的房間移動著。


    玄霖沒死的話,書中的結局會改變嗎?


    因為原書似乎沒有寫四位仙守有什麽問題啊?難道不知不覺間劇情已經偏移了嗎?


    茯月迴到房間,雙手托腮想事情。


    真是心累啊。


    本來她都可以迴家了,已經半個身子進入了傳送陣,卻被玄霖用蛇尾卷了出來,然後吸入了歷劫中。


    現在想要迴去,得重新攢數值了。


    可是……玄霖還會遵守每日晨晚都和她親親的約定嗎?


    如果他沒有記憶倒好說。


    如果有記憶的話,別提什麽遵守承諾了,威震八方的妖王恐怕恨不得吃了她抹掉自己在凡間的黑歷史吧。


    茯月翻來覆去的想了許久,連周遭越來越冷都沒有察覺。


    她一頭烏髮散在身後,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挑起一縷也渾然不覺。


    直到一隻冰涼的手覆在茯月的後頸,她才從思緒中猛地抽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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