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留江行久久不能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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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早已被放逐,如今要想去查,怕是難於登天。時鳴離開了吏部,轉頭又去了趟皇宮,找承元帝商量此事。


    通傳後,時鳴被引著進入大殿。大殿內薰香裊裊,卻不隻有承元帝在場。


    承元帝坐在上首,太子李玠竟跪在地上,背挺得筆直,像是在倔強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位太子殿下一向深受寵愛,今日這是怎麽了?


    見他來了,承元帝微微頷首,沖李玠使了個眼色。李玠會意,雖然不屈,但還是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坐到位置上。


    時鳴裝得一手好瞎子,知父子倆這般是不想讓他知道。他幹脆就當不知道,行了禮。


    李玠經過他身邊,似有所覺地看了他一眼。


    承元帝臉色似乎不太好,聲音聽起來卻沒什麽異樣: 「怎麽了,阿鳴?怎麽突然來找朕?」


    時鳴不想摻和這對父子之間的事,裝作無事發生,道: 「皇兄,我此次來是有要事相商。前些日子益州押了個販賣五石散的人入京,今日我去審了一通。」


    承元帝聽過這個案子,正好也想看看時鳴能做成什麽樣。他聲音軟了下來,道: 「哦?可有什麽結果?」


    時鳴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中: 「那人供出了自己上麵的人,說是叫狩月。但聽那人的描述,狩月……似乎是皇族。」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皆是一驚。李玠首先道: 「皇族?可是,印象裏沒有封地在益州的皇室宗親。」


    承元帝也說: 「阿鳴,你莫不是搞錯了?」


    時鳴繼續道: 「那人說狩月約莫三十有餘。」


    承元帝沉思,道: 「三十有餘的皇室宗親……你說的是他?」


    時鳴道: 「隻是猜測。但依照描述來看,確實很像燕王。」


    李玠自然也聽過這位王爺的名號,不明所以: 「燕王?他不是已經被除名了麽?」


    「正因為被除名,才更難查。」


    時鳴迴答道。


    如今各皇室宗親,除了在汴京的幾位皇子,以及時鳴這個半路找迴來的親王;其餘都被派去了封地。


    承元帝憐惜時鳴目盲,特意將時鳴的封地定在了江南,使之能安心做一個閑散王爺。隻不過時鳴剛找迴來沒多久,封地是定下了,承元帝卻不捨得放人,一直將人留在京城,遲遲沒有讓他離開。


    後來更是給時鳴派了個大理寺的閑職,大有一種要留他一輩子的架勢。


    眾宗親裏,合乎三十多歲這個條件的,除了燕王,其他的都在封地好好待著。再說了,他們沒事跑去益州販賣五石散幹什麽?


    承元帝寬厚,眾宗親手裏就算沒有一丁點實權,在封地的日子照樣過得舒舒服服,幹什麽想不開,非要鋌而走險,做這種害人害己的事情?


    若沒有野心,做個閑散王爺,朝廷又怎麽會虧待這些宗親。思來想去,被除了名的燕王,確實符合狩月的特徵,也有販賣五石散的可能性。


    但燕王不知所蹤。如今要查,估計隻能把蜀地翻個底朝天。


    燕王一事非同小可,不是時鳴能夠私自決定的事情。


    因而時鳴才進了一趟宮,將這件事告訴給了承元帝,請他做決斷。


    承元帝沉吟,道: 「此事朕已知曉,辛苦你了。下麵的事情,朕會派人去查。」


    時鳴行禮告退: 「是。」


    走出殿外,時鳴聽得「撲通」的一下跪地聲,而後是太子的聲音,聽著似乎是在為誰求情。


    隨後是茶盞被摔落在地的聲音。時鳴一頭霧水,又瞧身邊的內侍長嘆;他有心打聽,便問: 「李公公,裏麵這是怎麽了?」


    李公公答道: 「迴殿下,太子正在為王貴人求情。」


    時鳴奇道: 「王貴人?怎麽沒聽說過宮中還有這麽一位貴人?」


    李公公搖搖頭,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個幹淨: 「王貴人是前幾年才被陛下納進宮中的,家世不顯,其父隻是一個小吏。王貴人入宮後,其父雞犬升天,倒也撈了個官做做。」


    「王貴人是個有福氣的,去歲生下一名男嬰,是為四皇子。陛下因此龍顏大悅,愈發寵愛王貴人。但這卻養大了王貴人的野心。平日裏跋扈一些便罷了,如今,她竟然縱容母家橫行霸道,收受賄賂。」


    時鳴嘖嘖道: 「皇兄最是厭惡貪官汙吏,這一舉動無異於自掘墳墓。」


    李公公道: 「可不是麽。這件事被查出來之後,王貴人的父親被判斬首,陛下也漸漸冷落了這位貴人。本來她生下皇子,就算母家獲罪,若她安分守己,不出意外地話,最後也能母憑子貴,安養天年。」


    「可壞就壞在,這位貴人是個不滿足的。德妃前些日子有孕,王貴人素來與其不對付,這次竟然鬼迷心竅,給德妃下毒,將已然成形的胎兒打了下來。德妃因此一屍兩命,薨了。」


    時鳴聽著,沒有說話。


    原來是內宅陰私。


    德妃就是大皇子的生母了。大皇子自小聰明,讀書用功,學東西也很快。唯獨人情上差了點兒,性格木訥剛直,不會轉彎;明明已經二十有餘,心性卻單純得像是稚童,很容易受騙。


    眾人評價他是書呆子,倒也準確。承元帝雖不喜他的性子,但立儲的時候,確實考慮過他。


    大皇子為長,太子為嫡,很難抉擇。再者,太子幾歲的時候,比大皇子強不了多少。為了這事兒,皇後和德妃一直在暗暗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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