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道: 「買了隻鳥給你玩玩。」


    鸚鵡道: 「好看!好看!我喜歡!」


    江行拍了一下籠子: 「你喜歡什麽,不許你喜歡,他是我的。」


    鸚鵡: 「小氣!小氣!」


    時鳴笑得不行,道: 「好淘氣的鳥。」


    江行問: 「怎麽樣,喜歡嗎?」


    「喜歡。」時鳴伸出手指逗鳥玩, 「真有趣的鸚鵡。你從哪買的?」


    說起這個,江行來勁了: 「你猜我從誰手裏買的?宋正!他改行來姑蘇賣鳥了!」


    時鳴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宋正是何許人也,道: 「啊,原來是那個蠢東西。」


    江行把鳥放下: 「不管他。你打算給這隻鳥取什麽名字?」


    鸚鵡道: 「名字!名字!」


    時鳴想了想,問: 「它是什麽顏色的?」


    江行描述道: 「黃毛,帶點橙紅。」


    時鳴笑問: 「哥哥覺得叫它什麽好?」


    江行沉思。


    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這鳥又是黃色帶點橙紅……


    江行胡說八道: 「那就叫它橘綠吧。」


    時鳴沒問來由,聽到名字便已經笑了: 「取得不錯,很有意思。」


    但鳥還是太吵,並且很愛捧哏,人家說什麽都要插上一句嘴。時鳴不勝其煩,幹脆讓玉竹照看著,尤其讓她拿遠一些。


    江行聽了一天的鳥叫,晚上安靜下來,反倒有些不習慣。玉竹這時敲門,要來拿橘綠的吃食。


    玉竹動作很快,沒再打擾他們。江行看著玉竹收拾,腦子裏不合時宜地想起來,從前在嶺南,玉竹一直都寸步不離地跟著阿鳴。


    江行忽然有些醋意。想起趙管家問的近身伺候的事情,他沒來由地想,玉竹不會也近身伺候過阿鳴吧?


    這事兒不能細想。這裏是在古代,貼身的丫頭伺候主子時,往往不被當成人,隻是一個工具。


    因而大戶人家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麽,甚至不會上綱上線把這當迴事。


    但玉竹還和阿鳴一塊兒長大,一塊兒讀書,打小就跟著,比他早了好幾年。


    在江南的那些日子裏,江行並沒有參與。正是因為沒有參與,才會遺憾,一遍又一遍地設想,要是自己當時在阿鳴身邊,會是個什麽樣子。


    但往日難追,這分明是癡心妄想。


    江行越想心越亂,嫉妒得發瘋。


    在看到時鳴的臉時,他幾次想要開口,幾次都按下去了。他想,阿鳴會不會覺得他莫名其妙,小題大做?


    算了算了,就當無事發生。


    所以到底有沒有?


    江行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著。


    時鳴心思何等敏銳?幾乎一下子就發現他不對勁,問: 「哥哥,怎麽了?」


    江行被嚇了一跳,心虛道: 「沒、沒事。」


    「有什麽是不能同我說的?」時鳴扣著他的手, 「真奇怪。真的不說嗎?」


    江行輕咳了一聲,腦中天人交戰。


    說還是不說呢?


    思來想去,江行決定說出去。


    他們之間本來就不該有任何隱瞞。再說了,他就算現在瞞著,以阿鳴的聰慧,阿鳴遲早都能猜到。


    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先攤牌,往後也少些誤會。


    江行道: 「阿鳴,玉竹……呃,玉竹她從前是在你、在你身邊近身伺候的嗎?」


    第53章 醋意大發又別離


    時鳴: 「嗯?」


    江行心如擂鼓, 有點不淡定,捂住時鳴的嘴: 「……算、算了,你還是不要說了, 我不想聽。」


    「不想聽為何要問?」時鳴笑他, 「哥哥覺得她是不是呢?」


    「……我不知道。」


    或者說,江行不敢想。


    他一想他就嫉妒死了。


    時鳴又道: 「哥哥是不是在想, 她給我洗澡, 給我穿衣服,甚至就連睡覺她都看著?」


    江行唿吸陡然加重, 光是想像一下他都會眼紅得不行。


    憑什麽玉竹可以,他也想要。


    好嫉妒。


    時鳴繼續拱火: 「玉竹的確很貼心啦。我很滿意。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這麽……唔!」


    妒意在江行心中如藤蔓般生長, 纏緊了他的心。江行已經不想再聽,翻身壓上他的唇,有些急切地堵住了時鳴接下來的話。


    他才不想在阿鳴口中聽到旁人。誰都不行。


    再聽下去,江行覺得自己會發瘋。但這明明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是他無理取鬧也好, 是他上綱上線也罷,江行心裏就是不舒服。


    還打著燈籠也找不到,憑什麽啊。


    江行甚至有些委屈:阿鳴怎麽可以這麽理直氣壯地說出口?


    他都這樣了, 聰慧如阿鳴,怎麽可能猜不出來他心裏在想什麽?


    猜出來了還要故意說這些氣人的話惹他。


    這算什麽?拿他取樂嗎?


    時鳴一開始還想推他,被江行捉住了雙手,按在頭頂。


    江行妒火中燒,自然不會發現,其實時鳴這點推拒的力道約等於無。比起拒絕,更像是欲拒還迎。


    一吻畢, 江行有些恨恨地咬了一下時鳴的唇,兇道: 「你故意的。見我這樣, 你很開心?」


    時鳴「嘶」了一聲,又悶悶地笑: 「開心。怎麽不開心?不過她才沒有近身伺候。我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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