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殊千年前就是合體妖修了,戰力可觀,但是他頂多在後方做好醫修的分內工作,上戰場是不可能的。


    倒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沒必要。


    如果是青丘與魔族開戰,那他責無旁貸。


    自私的妖修跑去為其他種族出生入死就很奇怪了。


    他本性並不嗜殺好戰,當初救下宜寧城的人也不過是相處久了有了感情,加上出手相救不會危及他的生命。


    「低級魔物多的跟潮水一樣,沒有理智,無法溝通,不懼生死,許多普通弟子就是這樣丟掉性命的。」


    「當時神劍宗和萬劍宗還沒分家,有位老祖宗半步渡劫,因戰事重入紅塵,最後也抵不過車輪戰隕落了。」


    曲蓮殊也是因為往戰場走了一遭才想開的。


    他們妖族劫雷比人族兇殘的多,搞不好下一個雷劫他就熬不過去了。


    他已經合體期了,就算止步於此,也能活個幾千年。


    本想著享受一下悠閑人生隨緣修行,卡點渡劫。


    這樣的話,最後沒熬過劫雷也能快樂個幾千年。


    沒想到他反手就被鎖妖陣給鎖了,莫名其妙在合歡宗蹉跎了一千年。


    「總之,那位魔尊,一直穩坐釣魚台,到後期才被岑善套出下落,梵心帶了主力前去伏擊對方。」


    「我當時醫術勉強過得去,還是難得有自保之力的醫修,故而琢心邀我一道,不過那一戰幾乎是死戰,打的日月無光,根本沒有醫治的可能。」


    「總之,等局勢穩定下來,我去尋梵心時,不見那魔尊的蹤跡,隻看他坐在原地。」


    「他身上一點傷也沒有,隻是看了我一眼,一句話都沒留下就坐化了,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肉身就在我眼前化作煙塵。」


    「說是斂骨,實際上就是把他的遺物全部搜集起來,再交給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小和尚。」


    「梵心死後,主戰的高階魔族群龍無首就退了。」


    「這些事當日我在合歡宗就告訴他了,他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復活的,我怎麽清楚。」


    曲蓮殊也納悶呢,琢心來找他時,第一反應似乎懷疑是他用了什麽秘法。


    要是真有這種秘法,他何不留著給自己用。


    許迢迢聽完才道:「梵心的死因不明,琢心忘了這件事,但是一直在追溯源頭,說明他潛意識裏認為這件事非常重要。」


    「要是有人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就好了。」


    許迢迢心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何不打開畫卷用琢心的記憶構建一下千年前的幻境?


    不改變任何歷程,僅僅用旁觀者的視角看看當年發生的事。


    她「唰」的一聲站了起來,對曲蓮殊道:「師父,我想起一件事,我去找琢心聊聊。」


    曲蓮殊有些吃驚,卻還是道:「行,那我先迴醫館了。」


    許迢迢到殿外敲了敲門,聽得裏麵的人應了一聲才推門入內。


    琢心正睜著眼瞧著她,也不知道方才她與曲蓮殊的對話聽了多少。


    許迢迢走近他,試著道:「我的畫卷,或許可以重現當年的事,但是你的神魂比我強大太多,我無法主導你的幻境,你可願試試?」


    琢心眸光一閃,就知道許迢迢將她瞞著的底牌對他和盤托出了。


    畫卷應該就是那件將他的夢與她的幻境融合的寶物。


    「可。」


    得了琢心的準話,許迢迢才掏出畫卷,秀美的畫麵平鋪而開,水墨的遊魚活潑到要跳出畫麵。


    琢心不是第一次見畫卷,卻沒想到這物竟有攝取人記憶之能。


    「隻要分出一縷神識沒入其中即可,以防萬一,我也會進去。對了,琢心,你應該沒有心魔吧?」許迢迢確認道。


    說起當年的事她就淚目,姬無悠一個化神大佬的心魔把她玩的團團轉,琢心的神魂可是合體,來個心魔就不用玩了。


    保險起見,許迢迢還是讓許清宴幫忙盯著,如果有萬一,就把他們兩個的神識彈出來。


    「我沒有心魔。」


    琢心說完,好奇的將神識探入畫卷中,畫卷上的景色瞬間分解重構。


    血氣殺氣撲麵而來,許迢迢不再猶豫,也趕緊追隨其後將神識遁入畫卷中。


    再次睜開眼,與想像中血肉橫飛,屍橫遍野的戰場不同。


    麵前是一片空芒的虛無,腳下踩著的是白霧一樣的軟地。


    許迢迢環顧四周,沒有找到琢心的蹤跡。


    「壞了啊,琢心呢?我跟他一道進來的,不會跟丟了吧。」


    許迢迢猶豫要不要出去再來,就聽許清宴道:「沒跟丟,你好像在他心裏。」


    「什麽鬼??」許迢迢一臉驚悚,「我沒身體的嗎?」


    「沒辦法,這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你想想,姬無悠的幻境時,他十幾歲的時候你也沒出生,所以沒實體啊,就他能碰到你看到你。」許清宴也很無奈。


    許迢迢茫然了,她要先離開此處嗎?可是怎麽才能離開呢?


    她試探著小聲道:「琢心,你在嗎?」


    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裏是琢心的心嗎?


    許迢迢試著認準一個方向一直走,可是此處的虛無無邊無際,她覺得自己快要迷失了。


    「心魔是長在心上的嗎?無憂以前也是這樣在姬師叔的心上這樣亂轉嗎?」


    她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法子,隻是本能的不想一個人麵對這片虛無,故而嘴上無意識在和許清宴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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