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皺著眉道:「此處似乎是女子住處,私人秘境取傳承才多,此處環境擺設奢靡,這秘境主人生前應該不是什麽正派清流。」


    「你勿要鬆開我的手。」


    無憂一下就看出關竅,有些擔心這宮殿暗藏殺機,比如又冒出個想要奪舍許迢迢的老鬼。


    許迢迢點點頭,確實這女修生前不是什麽正經人,甚至惡名昭著,連合歡宗都厭極了她。


    趁著許清宴在迴憶當年時,許迢迢將小貔貅放了出來。


    「這次好好找,有主的不行,偏財也不行。」


    小貔貅圍著無憂轉轉,當真認準了一個方向,示意他們跟上。


    許迢迢二人跟在它的身後,不一會兒就到了一處閣樓,朱門綺戶,雕樑畫棟,一看就是女子的閨房。


    無憂臉上閃過猶豫,本想自己進去去為她將寶物取來,又怕許迢迢在外照應不到。


    糾結之下,還是牽著她走了進去。轉至二樓,小貔貅就蹲在一處房門外不動了。


    無憂謹慎的用劍撞開塵封的房門,入目便是一台一台紅色的妝奩,妝奩裏的各種奇珍異寶滿到要溢出來。


    甚至還有一套婚服,製式還要追溯到幾千年前,現在依然一寸萬金的軟錦上,用織金線繡著栩栩如生的龍與鳳。


    這場麵叫無憂與許迢迢都沉默了。


    「咳,這是她為自己準備的,當時陵淮殺妻後答應要娶她來著,結果陵淮背信,她死在了道侶大典的前一日。」


    許清宴說起往事,有些唏噓,他跟著許迢迢之後徹底擺爛,也是發現男女情愛,是世上最傷人之物。


    要是真的以為風月畫鑒會留住愛侶永恆的愛,那才是自欺欺人。


    許迢迢與無憂遠遠的站在門外,無憂道:「你想要什麽?我去為你取來。」


    許迢迢搖搖頭,「算了,別去。」


    若非沒有許清宴的解說,她可能真的進去美滋滋的把寶物往懷裏揣了。


    可是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她直覺若是踏進這個房間或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這裏麵的妝奩,寄託著那個女人的怨恨。


    沒必要,真沒必要,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許迢迢還是惜命的。


    「迢迢,裏麵有個翠碧手鐲,藏著她的傳承......」


    「在哪?」


    這些嫁妝咬咬牙也就忍下了,倒是畫修的傳承,許迢迢眼饞的緊。


    世上少聽說有畫修的。


    就剛剛那一手以畫困人手筆就把許迢迢給鎮住了。


    不是幻境,是自成一個空間啊。


    想學,瘋狂想學。


    「好像是藏在婚裙下。」


    許清宴有些不確定。


    許迢迢掙開無憂道:「我想進去試試。」


    無憂卻將她抓的更緊了,他走在前麵,一步踏入這房間內,確認沒有危險才叫許迢迢跟上。


    陽光從鏤空的窗中投射下來,給許迢迢前麵的少年都蒙上了一層金邊。


    無憂如臨大敵的樣子實在可愛,有些像炸毛的貓。


    許迢迢依著許清宴的指的地方,伸手探向婚裙下麵,果真摸到一個堅硬帶有稜角之物。


    她小心的將那物體拿了出來,這才發現那是個紅漆木匣,匣子的開口被精密的封著。


    許清宴教她打開木匣,一對碧玉水綠的手鐲靜靜的躺在柔軟的緞子上。


    然而這一眼望去,讓許迢迢心神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耳邊響起女子尖利的慘叫:「陵淮,你背叛我!」


    接著又是一道淩厲的男聲:「你令我親手殺了我的道侶,去死吧。」


    四時變幻,許迢迢根本看不清這些奇怪的景象,隻是這對話叫她心神激盪,心生怨恨,根本穩定不下來。


    「迢迢,別分神,別聽,守心抱一。」


    許迢迢固守心神,終於,耳邊討厭的聲音消失了。


    她望向四周,她還在方才的房間,手中捧著那翠碧手鐲,身旁的無憂卻不見了蹤影。


    她一轉身就發現房門處,一絕色女修正倚在門邊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


    說絕色都是慢待了對方,她一身清透紗衣,身材曼妙,活色生香。


    長相更不必說,極欲極美,眼眸流轉就能勾出男人的心,連朝胭朝露二人在她麵前都要退避其次。


    「你就是紀月之的現任主人?你這一點大的小姑娘也能當合歡宗的宗主?看來我合歡宗真是後繼無人了。」


    那女修語氣輕佻,看起來極為不滿許迢迢的身份。


    紀月之,是許清宴以前的名字。


    許迢迢道:「我是許清宴的主人,不是合歡宗的宗主。」


    「許清宴是誰?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風月畫鑒的氣息,你騙不了我的。」


    「若無紀月之的指引,你怎麽能拿到我的手鐲?那本是我留給我女兒的。」


    許是太久沒有與人對話,這抹殘靈從一開始的口出無狀變得語氣和緩。


    許迢迢奇道:「你還有女兒?」


    「有啊,還沒來得及生下來,就死了。」


    這女子笑起來極美,一點也看不出是操縱風月畫鑒指使姘頭殺害自己道侶的人。


    許迢迢默默道:「抱歉。」


    「許清宴就是紀月之,他在你死後,本體毀了,機緣巧合之下與我簽訂契約,現在他叫許清宴了。」


    「你真任性啊。」那女子指責道,「這名字可是先任合歡宗宗主定下的,你說改就改,我都沒提過給他改名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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