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泯嘴角一抽,立刻認出他見過對方:「就是他,他就是江堯?他真的是鬼市的主人嗎?」


    「那日我見他對許迢迢甚是親昵,我身上這妖獸,聽他們談話的意思,還是江堯送給許迢迢的。」


    沈青玉聽他們談話聽了下半截,將他們審問狐妖的那遭給略過了。


    他奇道:「為什麽說江堯是鬼市的主人?可是我這師侄二十多年就去世了。」


    以往李尚在合歡宗銷聲匿跡,以江堯的身份活動,故而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沈青玉也是因為摻和了救曲蓮殊妖丹之事才成了知情人之一。


    說起來,李尚不管是輩分還是年紀,都比他大多了,可是硬生生伏小做低喊了他二十餘年的師叔,真是狠人。


    姬無悠確認了江堯的身份反倒心生擔憂,「如果那個狐妖沒有騙我們的話,江堯是鬼市之主,他跟在許迢迢身邊必有所圖。」


    「而且啖靈獸似乎也是他要的,源頭找到了,除非宗門出麵施壓,否則很難叫黑市低頭。」


    「怪不得我們幾次想拜見鬼市主人都被拒絕。」


    無憂補充道:「那狐妖說不定也是江堯派來的,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辦法,保險起見,先將我們幾個身上的靈石湊一湊,三日後的拍賣會去了再說。」


    眾人將靈石湊齊交給萬泯,姬無悠看著四個形式各異的儲物袋對萬泯沈青玉二人道:「欠你們的靈石改日我定會奉還。」


    沈青玉冷哼一聲,譏諷道:「我認識許迢迢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用得著你來充大頭?」


    「認識的早又如何。」無憂毫不猶豫的刺了迴去。


    沈青玉嘴上與姬無悠二人不對付,互相刺了幾句。


    但聽說了白榆冒充假的許迢迢接近姬無悠二人一事,還是幻化成了許迢迢的模樣跟著二人一道出去。


    「我們三人一道出去。」


    沈青玉眸光一轉,竟也能將許迢迢的舉止學個十成十。


    姬無悠揮袖之後,萬泯隱迴暗處,他則和無憂帶著沈青玉假扮的許迢迢繼續假裝尋找鬼市主人。


    三日轉瞬即過,被囚在宮殿的許迢迢待遇也不斷下降,到最後竟然迴到了她初遇江堯的鐵籠中。


    不過不再是那處繁複的地宮,而是一片黑暗,盡是死氣。


    許迢迢一眼望去,看到了其他八件寶物,間隔均勻的排列在黑暗中,隻有一束光線打在上麵,恰好夠她能看清寶物的樣子。


    壞的是,她也是被光線照耀的寶物之一,實在開心不起來。


    她有些疑心她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拍賣台的下方,等到了拍賣時,這些寶物就會升起,一直升到拍賣會上。


    然後雲玉介紹,客人出價,價高者得。


    按順序,她還是第八個,她向右望去,果真看到了一叢在法陣中燃燒的異火。


    它焰心穩定飽滿,外焰跳躍著,妖異而不詳,是比血還要艷麗的紅色。


    許迢迢眼瞳中盡是這從躍動的異火,她是水靈根,水火不容,她強行熔煉會要出事的。


    但是她得想辦法逼出量度人,將她判為貨品的妄語收迴去。


    她靜下心,在黑暗中不知等了多久,才看到她左邊第一件拍品已經升了上去。


    拍賣會,開始了。


    等待第一次變得如此焦急,許迢迢抱著弱水,知道它與青蓮已經很近了。


    還有其他人在嚐試救她,這個認知讓她有些猶豫是否繼續堅持自己的計劃逼出度量人。


    她聽不到上方的聲音,隻能看著第一件拍品上去之後再下來時,就有鬼士上前將拍品取走。


    許迢迢苦中作樂的看著捧著那把靈劍的鬼市,心想要是等會她被賣了,不會連籠子帶人被這些鬼士捧在手中吧。


    眨眼第二件拍品也被人拍走,然後是第三件,第四件。


    許迢迢閉眼默念著什麽,等她隔壁左邊的拍品上升之後,再睜開眼,一戴著麵具的鬼士正站在她的牢籠間。


    他的麵具與其他鬼士看起來相同,唯一讓她心生忌憚的是他麵具上的字:鬼。


    這沉默著的鬼士伸手將臉上的麵具取下,露出江堯的臉。


    他看起來越發蒼白了,眼瞳黑沉如墜落的星子。


    他看著許迢迢道:「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第一次,你選擇留在我身邊,第二次,你刺了我一劍,這是第三次,留在我身邊,或者死。」


    死在拍賣會前,就可以無視鬼市的所有規則了。


    許迢迢的迴答是往後縮了縮。


    江堯看著少女冷然的眼眸,他拿在手中的麵具終是落了下去,明明眼看著是落入了黑暗裏,卻發出很輕的一聲響。


    她似有所覺,警惕的看著江堯,可惜她被囚在籠中,就是後退,能與他拉開的距離也極為有限。


    隔斷二人的牢籠在江堯隨手一揮下徹底灰飛煙滅。


    他步步逼近,臉色冷凝,身上無形的威勢將她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許久,她才像是突然驚醒一般,開始跌跌撞撞的向江堯相反的方向跑去。


    第七件拍品已從拍賣台上下來了,來取拍品的鬼士對江堯的出現和慌張逃跑的許迢迢置若未聞。


    「為什麽不說話?」


    江堯似有所覺,道:「莫非你以為上了拍賣台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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