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望向說話之人的方向,那人單膝跪在她麵前。


    而此人卑躬屈膝的上首,一名身著黑色錦衣的男子正興致缺缺的擺弄著手中的劍,似乎聽到了下屬的話才勉強施捨一個眼神給這個所謂的合歡宗美人。


    這隨意的一眼含著可怕的壓迫感叫許迢迢僵立當場.


    而也正是這男子抬眸的一瞬間她才看清了他的長相,她瞳孔一縮,麵前的男人麵如冠玉,劍眉星眸,孤傲清冷,俊美非凡。


    是姬無悠?


    許迢迢細看才發現常年冷若冰霜的他此刻唇角勾著,看著她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如墨的眼底閃著危險瀲灩的流光。


    該死的許清宴,竟然把她送到了白姣姣誘惑無憂的那個時間點!!


    麵前的不是姬無悠,也不是被斬去魔性的無憂,而是試圖囚禁她的變態無憂啊!!


    許迢迢眼前一黑,瘋狂唿叫許清宴:「怎麽會到這個時間點的,救救救!!!」


    「咳,沒辦法我前世身死道消在無憂手中,所以......執念嘛你懂的。」


    「反正這是幻境無憂也不能對你做什麽,你就當體驗一番魔界的風土人情,要是被無憂殺了我也會摒棄你的痛覺迅速幫你脫離幻境的。」


    許清宴才不會說他想看無憂為愛掉小珍珠呢,許迢迢知道了非殺了他不可。


    「我......」


    許迢迢剛想罵許清宴,就聽得上首之人清潤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道:「太髒了,殺了。」


    ???


    別吧,許清宴的烏鴉嘴成真了,自己設下的幻境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撐不到,這也太丟人了。


    「尊上,此女曾是劍修。」


    這說話的魔修心中也在暗暗叫苦,不該想要討好魔尊將這女子送來。


    據說這女子有別樣的魔力使人神魂顛倒,又與魔尊一樣同為劍修想來能投其所好,他才將她搶來獻給魔尊,沒想到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劍修?」


    無憂念著這個詞輕笑一聲,譏誚道:「她也配拿劍?」


    許迢迢聽得這句話隻感覺心口像是被揪住了,無盡的悲傷和痛苦從心中蔓延將她整個人吞沒,險些讓她掉下淚來。


    這不是她的情緒,這是白姣姣的情緒嗎?


    許迢迢哽住了,心道:「你將我送迴來就算是局外人都罷了,怎麽會把我送到白姣姣的身上啊,白姣姣呢?」


    「迢迢,這隻是幻境,我前世與白姣姣綁定,你自然看到的就是白姣姣的視角,不要慌。」


    我不慌才怪了,這要是迴合歡宗,滿宗都是和「我」有一腿的男人。


    想起慘澹的現實,許迢迢心一橫決定等死。


    許清宴看出了她的想法,連忙道:「迢迢啊,前世白姣姣到這裏就被無憂所殺,你難道不想知道她死後發生的事嗎?雖是幻境但是一切都遵循因果,總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你可算了吧,現實早就被我改的麵目全非了。」


    許迢迢說不好奇是假的,但是麵前的無憂給她的感覺十分邪氣,不過反正是幻境,死了還能重來,她也沒啥損失。


    無憂說完見下麵跪著的魔修仍向木頭一般跪著毫無動作,他信步走到那魔修身邊,僅僅是靠近就讓那個魔修周身顫抖起來。


    「是......是......屬下這就將她帶下去處理......」


    魔修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鮮血噴湧而出,赤色的血花染紅了許迢迢的眼,點點紅梅紛飛濺至她的衣裳,一直浸染到她的肌膚。


    粘稠的觸感讓許迢迢下意識低下頭,原來魔修的血也是紅的。


    也是此時她才注意到她的衣著,白到幾近透明的輕紗外衣半批著,腰肢細軟,活色生香。


    野啊!


    許迢迢感慨完後知後覺想起這是她暫用的肉體,立刻嚇得趕緊捂緊這薄薄的紗衣。


    「死到臨頭,反倒生出羞恥之心,真是可笑。」


    無憂冷漠的看著麵前縮成一團的女人,染血的青蓮隨手揚起就要一劍收割她的性命。


    「等下!無憂!我有話要說!!」


    森寒刺骨的殺意自無憂身上傳來,許迢迢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無悠?」


    聽到這個許久都未聽過的名字,無憂突然開始低低的笑了起來,周身魔氣縈繞,連同清冷似仙的臉上也染上了邪肆的意味。


    他改了主意,劍鋒一轉,染血的劍尖抵住嬌弱少女的下巴強迫她看他:「看清楚了,我不是姬無悠,殺你的人是我。」


    「我知道你是誰。你是無憂。」


    許迢迢被他身上嗜血的殺意刺的毛骨悚然,道:「我也不是白姣姣,我是白姣姣的心魔。」


    說完許迢迢就感覺自己傻了,她白生生的一點魔氣都沒有,和遍身魔氣的無憂形成鮮明對比。


    想當初她騙無憂她是青蓮的劍靈來著,無憂假意信了實際上可勁的作弄她,這迴可沒那麽好的運氣了。


    「哪個憂?」


    無憂冷若寒星的眼眸微眯,等著她的迴答。


    這也太累了吧。


    橫豎都是死,死了就出去吃無憂做的飯,許迢迢幹脆擺爛了,隨口道:「無憂無慮的無憂。」


    無憂驚愕的發現他劍下這女人不知為何竟然不知死活的完全放鬆了下來,一點死到臨頭的覺悟都沒有。


    而且,她還知道他的名字,這不可能,他為自己取的名字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就連姬無悠也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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