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暢想間,二人很快便挨近那塊湖中心黑色的土壤。


    之前站在湖邊隔了一大塊湖泊看不清土壤的全貌,這會兒靠近之後就發現這土壤中蘊含著大量的靈氣。


    許迢迢從弱水上跳到土壤上,一落上去與想像中的踏實感不同,她感覺到腳下的土壤似乎在上下不定的浮動。


    這還是個活的??


    許迢迢心中悚然一驚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向後一跳試圖迴到弱水身上。


    沒想到這一跳直接撞進身後之人溫熱的懷中。


    她有些懵的仰起頭,見到他線條分明的下頜角,或許是他生的太白淨了削弱了堅毅感反倒讓人覺得有些柔和。


    他身上的檀香清淡雅致,一時之間讓她有些恍惚。


    「怎麽了?」


    琢心見她慌不擇路往迴退以為是她發現了什麽異狀,然而他跟著她的腳步上前,往後退也來不及幹脆接住了她。


    「那個土,會動。感覺像浮在水麵上的,不知道是不是活的,我總感覺不太穩當。」


    許迢迢膽小,怕萬一上去之後腳下踩的土地解體,那掉到水裏豈不是屍骨無存。


    「沒事的。」


    琢心扶住她叫她在弱水站穩,才道:「能在這沉陰水中撫育七玄盞的土壤自然非凡物。」


    許迢迢瞅瞅琢心,她站在他前麵,擋住了他的路,不然就讓這和尚先上去給她探探路了。


    僵持在這也不是事兒,她一把抓住琢心的手,心一橫又踩了上去。


    多了一個人的重量,果然腳下的土又開始搖動起來,像極了踩在漂浮在水麵上的浮橋一般。


    好在她死死的抓著琢心的手心裏不是很慌,要是有什麽變故他還能拉她一把。


    她借著琢心的力站穩之後,便見琢心也跳了上來。


    他足尖輕點,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瀟灑,看的她一陣眼熱。


    「你既長於幻術,就該明白很多事情並不是眼見的那般,你的意識也會欺騙自己。」


    琢心見她緊拉著自己不放就知道她是放大了心中恐懼。


    他也不急,她向來聰明,給了一些時間就能適應了。


    見他好心勸導,許迢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要跟著他的是她,這會兒又在拖他後腿。


    她鬆開了抓著琢心的手,道:「走吧,我沒事了。」


    隻要不去想這土壤下的沉陰水,這點子波動對修士來說還是輕鬆駕馭的。


    這片土壤麵積不大,走個百步便到了土壤的中心。


    許迢迢一看,正中間一個小坑,從上至下已經被挖空了。


    「這就是那七玄盞生長的地方?」


    也不知道琢心來此想做什麽,不會是想將七玄盞種迴去吧?


    琢心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蹲下來輕輕用手培土,將那突兀的小坑慢慢填平。


    許迢迢見他白皙幹淨的指尖盡是泥土,於是從儲物袋掏出之前挖藥的小玉鏟遞給他。


    見琢心接過小玉鏟,她又掏出錦盒,道:「這七玄盞還有救嗎?」


    反正她現在也用不上,而且這是被丹宗盯上的東西。


    現在丹宗弟子全部折耗幹淨了,她帶出去一旦被識破禍多福少。


    在她看來為了這株用不上的草冒著被丹宗盯上的風險屬實有些不值得。


    琢心點點頭,「能救,但是不需要你這錦盒中的七玄盞了,你自己留著吧。」


    許迢迢磨磨蹭蹭道:「你看這錦盒材質特殊我帶出去可有被發現的危險?」


    琢心立時有些啼笑皆非,他看她一片赤子之心,原來是在擔心帶出去會惹下禍端。


    「不會被發現的。」


    琢心接過錦盒,手中佛光一閃,將錦盒上的凝固的血漬便融化為鮮血滴落在土壤上,而他的手中一滴血汙也未有沾染。


    錦盒露出了潔白的底色,琢心手中浮現金色的蓮紋佛印輕輕扣在錦盒上。


    似印章打下印記,一朵盛開的金蓮花綻放在盒麵上。


    做完這一切又施了個淨塵訣使錦盒光潔如新才還給她。


    許迢迢接過錦盒打量一番,琢心在這錦盒上打下的佛印應該是屏蔽氣息用的,這下隔了兩層禁製應該是可以放心了。


    她將錦盒收好之後,對琢心道:「多謝。」


    琢心手中的玉鏟適才已經放下,她心中感激,於是便拿起他放下的小藥鏟。


    「是要將這個坑填滿嗎?」


    許迢迢問道,學著他之前的動作輕輕將小坑旁邊的土鏟起來鏟到土坑裏。


    她望著那中空的坑被土漸漸填平,確認了這塊湖心土壤應該是無根之土,漂浮在沉陰水上。


    恐怕這土也大有來歷。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許迢迢專心的填坑直到琢心示意她停下她才將手中的小玉鏟收起。


    琢心席地打坐,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嘴中似乎在默念著什麽,臉上一片悲憫,氣氛看起來有些沉重。


    許迢迢有些動容,於是老實的跟著盤腿坐在琢心身後。


    琢心感覺到身邊人的動作,睜開眼睛微微側過頭有些奇怪的望著同樣雙手合十閉著雙眼一臉虔誠之色的許迢迢。


    「你這是在做什麽?」


    他遠山含黛的眉擰著,眼中有些不解。


    「你不是在超度嗎?這點禮數我還是知道的。」


    許迢迢理直氣壯道,她雖然不是什麽正經佛修但是給七玄盞收屍了心誠無比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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