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知道你說的這些事情,都不會被允許嗎?明知道不可能,你還想它幹什麽?」


    胤禛隻能讓自己努力勸說一下大概已經瘋魔的弟弟,讓他放棄這些不該有的想法。


    「可是四哥,雖然我年紀小。但是我想做的不去試一試,又怎麽甘心呢。我知道兄弟們每日讀書練武的目的是什麽,大哥和太子現在已經有了不和的跡象。你們都有你們的目標,我隻是和你們不同罷了。」


    胤禛聽了他的話,頓時一怔。是啊,他們這麽多兄弟,誰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想做的事,不過是小六太過與眾不同而已。


    他被這麽胤祚這樣一勸,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嘆了口氣,還是說道,「可是我們這麽多人這樣想也不會有人怪罪,你卻是在離經叛道。汗阿瑪知道了,你不會有好果子吃的。還有額娘,她多疼你,你忍心讓她為難傷心嗎?」


    他當然不忍心,他心裏最重要的就是額娘了。額娘從小如何對他,他都清楚的記得。雖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是額娘的兒子,而他也早已把自己當做她的兒子了。


    胤禛看他像是聽進去了勸,繼續再接再厲道,「胤祚,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你難道不明白嗎,不要犯傻。」


    胤祚聽了此話,反駁道,「四哥,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但是你也應該明白我的性格,我從小就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胤禛無奈,他當然知道。可他難道什麽也不說,就看著他胡鬧嘛。這樣,他也做不到。


    「就算你想做什麽,也要三思而後行。」胤禛再次告誡道,生怕他一衝動就做出什麽不能挽迴的事。怎麽說呢,有時候胤祚還真是太天真了。也許也有從小到大,和他的維護有關吧。


    「四哥,你放心吧。我今天隻是想和你聊聊,還沒祝賀你要成親了呢。我要有四嫂了,不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胤祚故意轉移話題道,他還真挺好奇歷史上的那拉氏是什麽樣的。


    胤禛看他突然又恢復了嬉皮笑臉,嘆口氣道,「你啊,別給我扯別的了,我原來還不知道你心事這麽重。」


    「嘿嘿,人家就是跟你聊聊天嘛。不過你不許告訴額娘,這些事情可是咱倆的秘密。」胤祚趁此機會提出自己的條件,他今天也是被刺激了。太過煩悶,才和四哥說起了這些事。


    「你放心吧,我什麽時候拖過你後腿。」胤禛沒好氣道。


    「四哥,你對我最好了。」胤祚又像平常一樣撒起了嬌。不過他沒一會又說道,「其實我是來恭喜四哥的,結果沒想到說起了這些。」


    胤禛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麽,賜婚的聖旨一下,各宮都送來了他們的賀禮。他這時候才話鋒一轉,「恭喜隻嘴上說說,連個禮物都不給你四哥準備?」


    胤祚還真忘了,他撓撓頭尷尬道,「四哥你放心,我明天給你補上。」


    「行了,我還差你那點東西。」胤禛看他這樣子,也不想說什麽了。他也不是真的想要禮物,不過是為了轉移話題罷了,他隻希望胤祚能早日想清楚。


    胤祚看了看天色,也該到了休息的時候了。他剛才又耽誤了四哥那麽久的讀書時間,有時候他真的納悶四哥怎麽這麽喜歡讀書呢。


    「那四哥,我先迴去了,你早點休息。晚上看書,也別看太晚。」胤祚囑咐道,其實他還是個好弟弟的。


    「行了,知道了。你也是,別的我也不說了,隻希望你能多考慮一下我和額娘,還有其他的弟弟妹妹。」胤祚鄭重其事的對他說道。


    胤祚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帶著人迴了自己的住處。


    胤祚迴去後,讓身邊人都下去了,他自己去書房抄起了經書。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


    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苦惱的時候就會抄寫經書。從前他不信佛,可佛家講究因果。也許真的有了因,他才會有這樣的奇遇。


    有時候他也會想,會不會有一天他又突然迴去了。可他也知道,上天眷顧了你一次,恐怕不會有第二次了。


    經書抄了一半,胤祚的心緒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了。他其實也是想法憋久了,今天有了誘因才會和四哥坦白了出來。


    不過很顯然,他四哥並不支持他。不過也正常,應該也沒什麽人會覺得他這是正常的。果然,什麽是正常,什麽是不正常,皆由這個時代來決定。


    胤祚又把剩下的一半經書抄完了,放下筆,讓自己脫力般靠在椅子上。胤祚閉上眼睛再想,他之前學醫,到了這裏又想了法子學醫。


    或許曾經他是因為治病救人的夢想,可現在呢。也許也有吧,可大概更多的是不甘。不甘於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所掌控。


    在這個父權,皇權至上的時代,他的命運是不能自己決定的。這才是胤祚一直不能接受的,並且他也並不知道該如何去反抗。


    在現代,都說你享受了什麽權利,就該承受什麽樣的義務。那他現在就是隻想享受自己作為阿哥的權利,不想去承擔義務。


    說白了,其實他也是個懦夫。他了解歷史的走向,可他也明白處在權利的漩渦中,他一定避免不了一些事情。可他就是想逃,想逃的遠遠的。


    還有他的存在,這算是改變歷史了嗎?想到這,他睜開眼站了起來走到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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