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將刀放到旁邊桌案上,「哪管生前身後名,隻為死後走馬燈時,無悔此生。」


    這次輪到祁珩笑,他笑二當家雖有誌向卻無出頭之心,他攤開手,問:「可你做的那些好事,有誰知道嗎?」


    二當家噤聲。


    祁珩擺擺手,「既無人知曉,你做的這些又有何用?你們獨孤家便一直釘在土匪的牌子上,你一死,灰飛煙滅,誰還會調查當初愛民如子的獨孤家為何沒落?為何後人做了土匪?」


    祁珩的話如同驚雷,劈進二當家的心裏。他眼神落在祁珩的眼上,那雙眼裏都是算計,他嗤笑,「說白了,你就是想招安我獄牢山的兄弟?」


    祁珩輕嘆,這話終於是說到點子上了,但是又有點不對,他糾正說:「不是招安。」


    二當家疑惑地看向祁珩,隻見祁珩眼中閃著精光,好似獵物已入了圈套,勝者於暗處等待收網。


    兩人輕聲商量著什麽,映竹想聽也聽不清。


    最終,二當家同祁珩一前一後出了屋子,二當家迴頭說:「隻盼定南王不要做那過河拆橋的無恥之流。」


    祁珩納了悶兒,他每次都是拿出很大的誠意,怎麽一個個都不信他?他的聲名何時那般差勁?


    「獨孤治,你除了我,還有其他選擇嗎?」祁珩又說,「更何況,你我是合作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有什麽理由背後捅你一刀。」


    映竹見祁珩要走,趕緊攏了衣裙,悄悄從屋子裏出來,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祁珩聽見身後聲響,他才想起這丫頭被人給盯上了,「這丫頭是巡按禦史沈嫿的人,你可不能把人搶了。」


    二當家表情微變,「這事不成。」


    映竹眼神放出狠光,緊抿著嘴唇。


    獨孤治和映竹隔著祁珩對視,倆人在眼神中就打了好幾次架。祁珩瞧著倆人,移向旁邊,估摸著情形,苦口婆心勸:「人又不願跟你,何必強求。」


    誰知二當家說了句,「人沈大人也不願跟你,你又何必跟著沈大人來昌州,你我為同類人,為何你能做此事,我卻不能?」


    「啊不是,」祁珩傻眼了,什麽時候這消息,傳得昌州的獄牢山都知道,祁珩再次對永安百姓的「情報網」發出讚嘆。


    「我那跟你可不一樣,」祁珩也不見外,覺得他倆是同類悲慘之人,用肩膀撞了下二當家,又擋在兩人中間,「我倆那怎麽也有感情基礎。」


    二當家投以不信任的目光,「我怎麽聽說,跟沈大人有感情基礎的是宣王殿下。還有,沈大人都沒了蹤跡,你不著急,反倒對她的侍女關注度頗高啊。」


    二當家越說越疑心,他看向祁珩,兩人身高差不多,祁珩八尺有餘。


    兩人堵在門口,映竹想出去也不成,聽了二當家的話,她一把推開擋著的祁珩,問二當家,「是不是你把小姐給抓了?」


    二當家不想跟發怒的女人講話,那樣隻會越吵越兇。


    祁珩擺了擺手,「別擔心,你家小姐精著呢,不會出事。」


    誰知,跌跌撞撞跑過來一個小黑臉,正是之前祁珩解繩結那個,小鴉噗騰一下跪在地上,「二當家不好了!大當家說見著那個媒公扛著夫人往後山頭跑了!」


    祁珩一驚,邁出幾步,又返迴來指著映竹對二當家說:「人你不許帶走,我的人還要帶她迴去。」


    祁珩說完轉身,二當家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往映竹那邊挪了挪。映竹察覺,踩了他一腳撒腿就跑。


    二當家晃了晃腳,喊:「你去哪兒!」


    映竹沒迴他,兀自跟著祁珩跑。


    祁珩還沒等其餘人反應過來,他已經牽了拴在一旁吃草料的馬,他翻身上馬,馬鞭一揮,塵土飛揚、奔騰而去。


    沈嫿胃裏直犯噁心,她的蓋頭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裏去,她被人扛著一路顛簸,頭冠搖搖欲墜,感覺整個頭都要被顛掉。


    沈嫿迷糊間伸手抓住發冠,硬扯了下來,隨手一扔。


    那發冠攜著根根銀絲滾落一旁。


    沈嫿瞧著入目的紅花衣擺,壓下幹嘔的感覺,問:「你抓我做什麽?還有你一個男人穿花花綠綠做什麽,醜死了。」


    「閉嘴!」媒公故意顛了一下沈嫿,沈嫿緊捂著嘴,差點就吐出來。


    「我穿什麽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指點點,一會兒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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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捏了一下就暈


    沈嫿渾身無力, 她支開侍女,脫了鞋就跑,哪裏想到腳剛踏出小門, 就被人撒了一臉藥粉,隨後便不省人事。


    沈嫿不欲跟他過多攀扯, 閉了嘴, 等著看他要做什麽。那媒公很是緊張, 沈嫿都能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在抖著,「我也不重, 怎麽你就如此吃力?」


    媒公不搭理她,繼續往後山頭跑。


    媒公看到前方點著閃閃火光, 他心中竊喜, 惡狠狠看了眼肩膀上的沈嫿,「有人要你命, 可我卻不能動手,也是遺憾。」


    沈嫿後脖頸一涼, 誰要她的命?


    太後?沈嫿猜測著可能是,畢竟自己被她一句話調離永安,想是覺得自己沒了價值, 又怕我牽扯出許多,不如殺了來個幹淨利落。


    沈嫿又覺得是魏景升指使, 魏景升雖為太後黨,但自己同他結怨已久,自己要去昌州巡察,他動機要更充足一些。


    不管是誰指使的, 永安的那群人始終不肯放過她, 沈嫿想起師父說的話, 若是她弱小無爭,死的隻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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