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又在兩人之間蔓延,隻不過現在角色倒像是倒換了一般,紀明軒看起來倒是輕鬆了不少,而紀祈渝卻皺著眉在思考著什麽。


    「我過幾天再給你答覆吧。」紀祈渝說,然後也沒等紀明軒的答覆,就起身拿了自己東西徑直走了。


    至於這件事的結果,紀明軒終於得償所願了,紀祈渝變成了紀氏的大股東,公司現在歸他,隻不過,是個甩手掌櫃罷了。


    那天紀祈渝迴去想了很久,他原本想著,要不把股份捐了吧,但是在謝明衍的建議下,他去紀氏走了一趟,去各個項目組看了看。


    紀明軒留下的都是新鮮血脈,想著項目組的人為著項目拚搏的樣子,紀祈渝站在紀氏大樓的頂部往下看,俯瞰芸芸眾生,站在同樣的高樓,卻和在謝氏的那次體驗很不相同,謝氏大樓是欣欣向榮的,而紀氏的大樓早已人走茶涼,非常冷清了,這也昭示著他們的命運。


    往前推幾十年,紀祈渝想,爺爺創業那會,他們是不是也跟現在那些項目組的人一樣,熱血拚搏?那他們會不會想到,不過短短幾十載,紀氏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也許紀老先生是預示到了的。


    但,再無所不能的老爺子,也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這棟大樓,許多窗戶已不再亮起,但也有那麽點窗戶燈火通明。


    紀祈渝最終是沒忍心看著紀老爺子打下的基業毀於一旦,就再給那些為之拚搏的人一些時間吧。


    ……


    紀家三個進去蹲大牢了,一個從最開始就是在為紀家打工,到現在也還是在為紀家打工,至於紀時星,他退圈了,然後帶著紀母離開了這個地方。


    其實他們最後走的時候,紀祈渝去送過一程,不過沒有見麵,隻是遠遠地看著,看著他們離開。


    紀家倒下了,雖然還有新的枝丫生長,但參天大樹是不復從前了,到現在這個樣子,紀祈渝感嘆了一聲物是人非。


    「人活著總要向前看的,可以緬懷過去,但不能沉溺在過去。」謝明衍走上前為紀祈渝披上了大衣。


    紀祈渝轉過頭,看著他,對他笑了笑,說:「走吧,我們迴家。」


    謝明衍握住他微涼的手:「走吧,明年又是新的一年了。」


    ……


    新的一年很快就到來了,謝明衍和紀祈渝商量好,新年去爺爺那邊住。


    紀祈渝跟工作室的幾人告別後,看到了在路邊等他的謝明衍。


    漫天大雪瀟瀟灑灑,謝明衍打著傘,不過就算這樣,他的大衣上也沾染了不少雪花。


    紀祈渝走上前,摸了摸謝明衍的手,說道:「好冷。」


    「沒事,走吧。」謝明衍說道,隨後給紀祈渝拉開了車門。


    紀祈渝最近有些心緒不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紀家的事情,他總是夢到前世的一些事情,他才發現這些事情、這些痛苦,一時半會並不會紀家的倒台而被淡化,也正因為這些,他守著這個秘密,這麽多事情,讓他的防禦心理更加的強了,雖然謝明衍不說,但紀祈渝自己發覺了,他有意識無意識的會對謝明衍使用這些防禦心理,長此以往,不信任的基礎便會在兩人之間打下。


    所以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跟謝明衍說,一向穩重的他又會因為這個做出什麽反應呢?


    最後,紀祈渝還是決定,跟謝明衍坦白。


    但是要找個好時機,但是紀祈渝等啊等,一直沒有等到。


    最近一直被心事纏身,紀祈渝連已經到家都沒有發覺,而謝明衍叫他他也沒有迴過神。


    他抱歉地對謝明衍一笑:「抱歉。」


    謝明衍的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把紀祈渝攬入懷中:「最近怎麽了?心事重重的?」


    「哎,」紀祈渝嘆了口氣,最終什麽也沒有說,而是道,「等我想清楚了再跟你說。」


    他抬頭與謝明衍對視,一時間他竟然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頗為複雜的情緒,疑惑、擔心、不安以及……愛。


    現在的謝明衍和紀祈渝第一次見到的不一樣,不像那時的溫和疏離,此時他眼裏都裝滿了紀祈渝,是一個隻要紀祈渝好他就無怨無悔、什麽都無所謂的謝明衍。


    最後謝明衍也什麽都沒有說,而是俯身吻了吻紀祈渝,他眼裏的珍視與尊重被紀祈渝盡收眼底,隻聽他說道:「好,我等你,隻要你好就行。」


    第五十二章 完全標記/見家長/坦白


    新年兩人是在謝家老宅過得。


    謝老爺子對紀祈渝很好,好到謝明衍淪為了背景板,但謝明衍對此沒有絲毫介意,他還想謝老爺子更喜歡紀祈渝一點,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喜歡紀祈渝。


    明天兩人就打算迴去了,老爺子把兩人叫到書房,明顯是有事要說,他拉著紀祈渝的手,問道:「小渝啊,你們倆商量著什麽時候領證結婚啊?」


    紀祈渝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層啊!


    謝明衍搶先迴答:「爺爺,現在說還太早了。」


    謝老爺子看著自己的大孫子,這孫子是他從小帶到大的,他能不知道孫子現在在想什麽?現在一看就知道醞釀著一肚子壞水呢,也好,老爺子擺擺手,年輕人的事情讓年輕人自己去辦吧。


    「到時候你們的婚禮布置啊,什麽的,都可以去聽聽老郭的建議。」謝老爺子說。


    他說的是郭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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