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在殿上都說了,商人本性就是驅利媚強,自己這個銅臭商人得了跟王侯親近的機會,該大大方方登門討好才是,躲什麽?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朝堂上那一幕嚇傻了。


    還是欠練!


    雲聽塵帶著大包小包敲開煜王府的門,尤其是經過外圍巡邏的驍騎衛身邊時,對邵萊笑得無比諂媚。


    李庭霄也知道他來是為的什麽,但該說不說,他帶來的禮物他很滿意。


    真正送給他的就隻有一條紅瑪瑙佛珠手串,送給白知飲的就……


    潘皋香料、西域葡萄幹、薰香蠟燭、燕窩魚翅、珍珠祛疤膏……


    還有一盒油膏。


    那盒精緻的油膏被他從袖子裏掏出來,親手交給李庭霄:「殿下,這裏加了料!」


    李庭霄打開盒子,聞到一股乳香,問:「加了什麽料?」


    見李庭霄一臉不解,他諱莫如深眨眨眼:「晚上……給白將軍一試便知!」


    李庭霄盯著他看了半晌,瞭然一笑:「雲公子有心了!」


    雲聽塵像是鬆了口氣,與他相視而笑。


    -


    金茳院內一片寂靜,風燈隨風搖曳,微涼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水汽。


    李庭霄進屋時,白知飲才沐浴出來,緞子般的頭髮已經被擦到半幹,白嫩的臉上泛著一層誘人的緋紅光澤,清瘦的身體在輕薄紗衣後若隱若現。


    他接過他手中的布巾,幫他仔細擦頭髮,他側目看他,眼底跳躍的亮光讓他心頭一熱。


    「雲公子走了?」


    「嗯。」


    「他有事?」


    「沒事,來做做樣子,送了不少好東西。」


    隨著擦拭的動作,他手腕上的紅瑪瑙佛珠在他耳畔發出清脆的響聲,白知飲記得他沒這東西,想來是雲聽塵剛送的。


    「雲公子送的?」


    「嗯。」李庭霄應了一聲,突地俯身,「吃醋?」


    白知飲抿唇:「沒有,就是問問!」


    李庭霄笑起來:「他隻是來示好,也給你帶禮物了!」


    白知飲的臉紅了紅:「哦。」


    他沒問雲聽塵給自己帶了什麽,他不稀罕,李庭霄眼神裏表達出的意思卻讓他不自在,趕忙轉移話題:「殿下真想幫西江王篡位?」


    李庭霄沒迴答,繼續認真幫他擦頭髮。


    終於擦到差不多,他將布巾放在桌上,在他旁邊坐下,笑問:「你怎麽看出我想幫栗呂文篡位的?」


    白知飲疑惑:「不是嗎?可……」


    李庭霄笑著捏住他的下巴:「記住,皇位是你相公的!」


    白知飲駭然瞪大眼睛。


    怎麽迴事?這人一直聲稱對皇位沒興趣,到處辯解說自己所做之事隻為保命,自己怎麽沒看出,他竟是個口是心非之人?


    李庭霄看穿他的心思,眯眼:「白知飲,你在質疑我?」


    仍然懵懂的白知飲點點頭,意識到不對,又搖搖頭。


    李庭霄笑了,輕輕將人摟緊懷裏。


    「此一時彼一時,形式所迫許多事不得不做,但既然做了,就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同時,暴露出的實力又會引起另一些人的忌憚,左右都是別人的眼中釘。」


    他語氣平緩,其中的自信分明在說:都怪你相公太厲害!


    聽他這樣說,白知飲頓感危機四伏,四下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眼睛在盯著,不由得抓緊他的胳膊:「都是為了我……」


    李庭霄笑著吻住他額上的傷痕:「就算為了你,也是為我自己,你又沒逼著我喜歡你,是吧?」


    白知飲釋然笑了。


    「事已至此,無論今後誰做皇帝,我都會是被除掉的那個,既然如此,這個天下之主,不如由我自己來當!」


    白知飲點點頭,眸光閃過一絲堅定:「我幫殿下!」


    「從長計議。」李庭霄不想說這個,太煞風景,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捧住白知飲的臉,問,「想不想知道雲聽塵送了你什麽?」


    「送了什麽?」


    李庭霄獻寶似的掏出那盒油膏。


    白知飲嗅到一股柔和的香氣,忍不住湊在鼻端聞了聞,打開以後見是一盒白色膏體,好奇地問:「這是什麽?」


    李庭霄對他耳語幾句,他登時紅了臉。


    「試試麽?」


    「不要!」


    「飲兒。」李庭霄摟住他的腰,嘆息,「今天是二月十九,你我相識剛好一年的日子。」


    白知飲愣了愣,動容地看著他,一時竟不知所措。


    一年前的今日,他們在暮霜原的樹洞中,身上披著李庭霄的大氅,麵前是枯枝團起的一小堆火,他們抱在一起溫暖彼此,在寒風和霜雪中就那樣挨過來了。


    在那之前,白知飲從未跟人如此親近過,就連母親的懷抱是什麽滋味都忘了。


    或許,李庭霄的懷抱也是他甘願叛國的原因之一,隻是那種渴望被他深埋在心底,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半晌,他用額頭抵住他的肩膀,羞怯地點點頭。


    李庭霄狂喜,囫圇地洗了個澡,出來時見白知飲已在床上等自己,身體和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隻眼看他,圓潤的耳垂紅得剔透。


    他宛如色中餓鬼,光著身子衝到床邊,滑溜溜鑽進被子。


    為掩飾心底不安,白知飲故意正色挑剔:「還沒擦幹呢,濕漉漉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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