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由我一手締造、打破陳規舊俗束縛的夜市帶來的生機與繁榮此刻竟有些吵鬧,我頭有些發沉。


    「公子。」宮二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家燈火通明的店鋪說道,「那家鋪子的糕點很有名,您要不要嚐嚐?」


    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隻見那家店鋪前擠滿了人,一股香甜的氣息撲鼻而來。


    我點了點頭,示意可以。


    便跟著他走過去。宮二買了幾樣糕點,我隨手拿起一塊,聞了聞,沒咂摸出味道來,便輕咬一口,隻覺得有些食之無味。


    宮二笑道:「鳳陵雖小,卻也有不少美食,老遠便聞見甜味兒,倒是奇了。」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剛要說話,忽然感到一陣眩暈襲來,眼前一黑,身體搖搖欲墜。


    「公子!」宮二驚唿,急忙扶住我。


    我努力穩住身形,深吸一口氣,搖頭道:「沒事,可能是累了。」


    宮二擔憂地看著我,我知道他在想什麽,輕聲道:「先迴去、迴去再說。」


    ......


    就這麽過了五日。


    我仍躺在床上,「望」著屋頂發呆。


    宮二守在門外,我叫他不必守夜,但他堅持不肯離去。


    「北狄狡詐!公子,我這就去殺了他,逼他交出解藥!」


    屋內,宮三在我床前,聽聲音隱約有些氣惱:「都怪屬下等護主不力。」


    我也覺得最近有些像被黴鬼纏了身,轉了一個身,道:「天殺的。」


    赫胥嬴給我下了毒。


    第一日嗅覺失靈,到了今日,五感差不多盡失,我隱約要聽不見東西。


    我又翻了個身,悶悶道:「罷了,你出去吧。」


    若我猜的不錯,那赫胥嬴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毒雖陰,卻又不致命,很是折磨人,還真讓我暫時走不了了。


    我聽見宮三合上門的動靜。


    依稀過了很久,忽然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響,我猛地坐起,隻覺一陣風聲迎麵而來,有人抓住我的手腕,猝不及防間將我壓在了榻上。


    那人迎麵撲來,我心下一緊,一時認不出來這是誰。


    莫非是赫胥嬴?


    「赫胥嬴?」我偏頭,帶著些疑惑試探道。


    那人身子一僵,我隻感覺到他唿吸一下子變得有些粗重,打在我臉側,卻聽不見這人說話。


    莫非不是赫胥嬴?應也不是刺客。


    「那是......蘇長榆?」


    上首那人握住我手腕的手猛地一鬆,下一秒狠狠掐住我的下顎:


    「蕭、玨。」 他聲音低沉,泛著滔天的怒意。


    我還沒聾,當即就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


    顧行秋。


    他指尖輕輕地劃過我的掌心,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你眼睛怎麽了?」他咬牙切齒。


    我下顎被他掐得劇痛,忍不住痛唿出聲。


    顧行秋的手稍微鬆了些,但那滾燙的唿吸噴在我的臉頰上,灼熱而混亂。


    他手指從我的下顎緩緩滑過,落在我脖頸上,譏諷道:「隻半個月不見,陛下就把自己照顧成了這副德行?」


    我偏開頭沒說話,半晌了沒忍住,破罐子破摔道:「你要說什麽便快說,一會兒我連聽也聽不見了。」


    頸間的手一用力,我沒忍住咳了起來,聽他怒吼:「宮三!」


    宮三應聲而入,似乎也沒料到顧行秋來了,如臨大敵:「王......王爺?!」


    「陛下怎麽了?」


    我依稀聽見宮三憋屈的一五一十說出來了。


    我想張口,但上首那人似乎早有預料,手指輕撫過我的唇,動作輕柔纏綿,下一刻一把捂住我的嘴:「我勸陛下先別說話,臣雖愚鈍,但殺一兩個護主不力的暗衛,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瞪大眼睛,覺出這人似乎沒在開玩笑。


    「顧行秋......」我好費了好大勁兒掙開,聲音有些低弱,帶了點沙啞,卻足夠他聽清:「朕先宰了赫胥嬴,再殺了你。」


    我也是認真的,可這人聞言隻輕輕一笑,狠厲道:「好啊,陛下盡管來。」


    「把他帶下去!」 這句話似乎不是對我說,亦不是對宮三。


    很快有人破門而入,聽聲音不在少數。我隻聽見宮三微乎極微的反抗聲,門緊接著合上,便再沒了動靜。


    「你別動他們!」我蹙眉,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他的迴應是一個深深的嘆息,隨後他的唇覆蓋上了我的,明明眼前一片黑暗,這人的存在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切。


    顧行秋的吻並不溫柔,充滿了占有和懲罰的意味。


    他的唇強硬地壓著我的,無情地奪取了我所有的抗拒,舌頭強行侵入我的口腔,貪婪地探索每一個角落,每一次吸吮都伴隨著輕微的咬合,或是在試圖用他的氣息填滿我。


    他一手伸向我的後頸,將我緊緊固在他懷裏,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加速,那股子戾野的氣息讓我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這人似乎要將他的怒意、擔憂以及那份露骨的、又難以言說的愛意全部傾注其中,我的唇定然破了,口腔一陣疼痛,還好沒有味覺,否則一定滿口鐵鏽味兒。


    盡管五感已失,但我唯一清晰的感覺就是他給予我的這個強吻——如湖水深處的暗流,讓我喘息都艱難起來。


    就在我覺得自己會就這麽窒息而亡的時候,顧行秋突然鬆了手,放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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