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美人,倒是也般配,他當時聽得消息後,輕輕啟口這樣說了一句。


    可不曉得為何,莫名有些煩躁,腦海裏不由自主會浮現她的麵容來。第二次相見,是在與南越國鬥舞的清涼台上,一出《寧王破陣舞》,逗得龍顏大悅,那個時候他算是曉得了,這個女子不但美貌,而且還有足夠的膽識跟智慧。


    撇開容貌不論,光是這一份膽識跟智慧,就足以叫他佩服傾心。之後,他便不由自主暗中命人探尋她的消息,便是曉得他與她之間不可能,但還是存了這份心思。鬼使神差一般,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為何。


    他探得,威遠侯府上住了一位何姓姑娘,似乎威遠侯趙昇對這何姓姑娘十分不同。而也正因此,他們夫妻間的感情似乎有了裂痕。他見過那何姓姑娘,不過就普通人,他不明白,趙昇有了這樣的妻子,何故還會惹那些庸脂俗粉?


    趙昇配不上她,他當時憤怒之餘又有些興奮,但還是在心中做了個決定。


    她鮮少出門,雖則是錦繡齋東家,可卻不管鋪子裏麵的事情。他想再見她一麵,實在是難。後來太後壽誕,原以為可以再見一麵,誰知她卻抱病未去。他知道他想了不該想的事情,人一旦動了邪念,就會做錯事情。他不想做錯事,故而太後壽誕一結束,他便離開京城迴了金陵來。


    卻沒有想到,會在金陵再次遇到她,之前坐在二樓上,瞧得不是很清楚,方才近處瞧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緊張。故而沒有多說話,便直接冷漠迴了自己屋子。李鈺蹙眉,一雙修長白皙的素手緊緊攥住茶杯,兀自愣了會兒神,就聽見敲門聲。


    「進來。」他淡漠開口。


    門外進來一個穿著短打勁裝的魁梧男子,男子迴話道:「王爺,屬下查探清楚了。太後娘娘壽誕後,威遠侯曾進宮向陛下請求辭官,陛下未允。之後,威遠侯在一直跪在勤政殿外麵,陛下這才準了他三個月假期。這三個月內,威遠侯一直沒有留在京城,一人一馬,去了很多地方。」


    「再去查!」李鈺打斷道,「務必要將事情查得清清楚楚,還有,若是發現趙侯府有人查到金陵來,記住,斬斷所有線索。」


    「是,屬下遵命!」


    李鈺漆黑清潤的眸子閃了閃,又道:「今夜找幾個人,行刺本王!」


    京城威遠侯府內,趙昇端坐在書房中,聽屬下人來報妻子的消息。但聽依舊沒有絲毫消息後,他不由一陣沉默。他了解妻子,若是真出了遠門,絕對不會去窮山僻壤的地方,他記得她說過,最喜歡江南水鄉……


    想到這裏,趙昇道:「去江南一帶。」


    齊錦繡已經決定要在金陵城多留些時日,左右如今身上銀子不夠,趕著去揚州,怕是也玩不痛快,倒是不如在京城多住些日子多攢些銀子,等身上錢存得肥肥的了,再做下一步打算。再說,金陵城也是極美的,城區建築的格局,處處都透著一種清麗脫俗的婉約美,雖則不似京城那般恢弘大氣,但是卻也美得精致。


    如今正值三月末,濃春季節,走在大街上,還可以看到很多三五成群結伴出來逛街購物的美人兒。


    而且她如今還尋得了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個月五兩,算是可以的了。隻是,如果確定要在這裏留上一段時日的話,卻是不敢再住客棧了,可以在民間找個小院子賃下,想來能夠省下不少銀子。這樣想著,齊錦繡心情越發好,吃了飯就催促店家給燒熱水送上來,她要好好泡個熱水澡。


    身子泡在熱乎乎的水裏,齊錦繡覺得通身舒暢,不由哼起小曲兒來。


    忽然聽得隔壁間似乎有打鬥的聲音,她豎起耳朵來聽,卻又什麽都沒有聽到。她撇了撇嘴,想著,許是這些日子路走得太多有些累著了,這才產生了幻聽。剛準備站起身子來夠幹淨衣裳穿上,門突然就被人撞開,緊接著,一道素白色身影飛了進來,好巧不巧的,就落進了她的圓木桶裏。


    齊錦繡呆住,李鈺也呆住,外頭的「殺手們」也都呆住了。


    齊錦繡氣得臉頰通紅,卻是一動不敢動,隻雙手緊緊護在胸前,身子整個泡在水裏,隻留個腦袋在外麵。


    李鈺迴了神,連忙轉身瞪向外麵的幾名黑衣「殺手」,其中一個領頭的連忙道:「小子,今天就放過你,下次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的話,瞧見你一次爺就痛打你一次,直到打得你吐血不止!走!」說罷,肥厚的手掌一揮,就帶著另外幾名黑衣人一道轉身下了樓去。


    「姑娘,失禮了。」李鈺連忙出了圓木桶來,非禮勿視,他什麽都不敢看,隻背過身子去。


    齊錦繡趕緊夠了衣裳來,迅速穿上,臉上紅暈這才消下去一些。她轉身去看那個男人,見他素白色衣袍上全是血,垂立身側的一雙手也在滴血……齊錦繡咬咬牙,係好腰帶走到他跟前道:「這位公子,你流血了,可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她倒是想生氣,莫名其妙就有人闖進自己屋裏來,可是見他受了傷,看著又的確不是輕浮之徒,齊錦繡便隻將那口氣咽進肚子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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