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魔族人本不想管他,可看樣子是要上來搶人,也都紛紛向林文澤亮出了刀來。


    好在林文澤早就恢復了實力,出了那結界,壓製著他的禁製又鬆動了些,想來也是傅黎塵那邊早早便出了問題。


    到底為分神期,幾招便解決了兩人。


    林文澤來到紅羽身邊蹲下,紅羽的狀況實在慘烈,幾乎已經算是個廢人了,筋骨全斷,靈台被毀,全身的骨頭都都碎了,隻能躺在地上,連坐起來的動作都難以做到!


    「你剛剛什麽意思,講清楚,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林仙師,是我之前錯了,是我癡心妄想,你救救傅黎塵吧!傅黎塵從未傷過你,那次,是我自己借著他的名義傷的你!誰讓,傅黎塵對你有那麽深的執念呢。」抓住機會,紅羽紅著眼眶,啜著眼中的淚水祈求道。


    她最後一句說的極輕,卻隻字不漏的傳入林文澤的耳朵。


    林文澤愣了愣,顯然被這直白的話語給嚇到了。


    他不是不知道傅黎塵對他有情,但他始終覺得情恨參半,如今將他鎖在身邊也不過是沒得到的不甘罷了。


    「你若說他恨我至極,我倒是相,但你說他……」


    哪裏會有什麽執念?非他不可也實在可笑,他倆之間,有太多不可說的東西。


    他與他的路,也不相同,他倆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是他從未說過!你隻當他想羞辱你、恨你、折磨你,可他從未傷過你!林文澤,去救救他吧,看在你害他如此的份上!


    九方魔域裏還有他殺出來的屍山血海,你知道他被你丟在哪裏,他是怎麽爬出來的嗎?


    萬蟲食肉,百獸撕咬,那麽痛!可他從未想過傷你!


    去救救他吧,他會死在那裏的。」


    紅羽躺在地上,眼淚淌過她的鬢角,眼神哀求。


    她又何嚐不是沒有尊嚴,曾經她也是死都不肯低頭,可如今她已經成了這副模樣,就算是為了這沾滿血的一生,做的唯一一件她心甘情願的事兒吧。


    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他在哪裏?」沉默半響,林文澤早信了她,隻是沒想到紅羽會說這麽多,更沒想到傅黎塵原來在魔族曾經過的這麽不好。


    他也沒解釋傅黎塵不是他丟在九方魔域,說到底也是因為他,傅黎塵才會淪落至此。


    他現在隻想知道傅黎塵究竟如何。


    他倒是知道傅黎塵修為已在分神,可剛剛那地動山搖的狀況,很難不讓他猜疑傅黎塵正處於危險地帶,更何況紅羽成了這副模樣,她沒必要騙自己。


    就算真是假的,那他也心甘情願。


    紅羽有些激動,應當是終於說通了林文澤,以為自己也算為傅黎塵做了一件好事。


    她指了路,大致告訴林文澤方位,以及鳳淵身邊的人。


    林文澤聽完,起身就要朝那方向去,麵前忽然閃過一個人,是鹿辭將他的路攔了下來。


    「阿澤,別去!」鹿辭一顆心嘭跳的要炸開,不安敢拉滿。


    他緊拉住他的手不放,隨後又惡狠狠的瞪了眼地上已經暈過去的紅羽。


    若不是這女人,阿澤便不會冒險!


    「鹿辭,你放手。」


    林文澤倒是從未對鹿辭用過這麽重的語氣,但此時已經由不得他多想。


    隻是鹿辭也從未被林文澤這樣對待,不由得瞪大了眼,直愣愣的看著林文澤,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鹿辭,我不能見死不救,說到底是我害他如此,我當去救他,這才算真正的一筆勾銷,你明白嗎!」


    「可你早在崑崙秘境裏還清了!你不欠他什麽!命嗎?前程嗎?你還清了啊阿澤!剩下的是他一個人的路!」鹿辭自認為自己雖然從前未入過世,但這些道理他還是懂的。


    怎的為何阿澤不懂呢?


    林文澤一瞬啞然,隻是他需要一個理由罷了,不能以那心裏的東西作為理由,隻能繼續背著那些罪惡。


    他盯著鹿辭,鹿辭也這麽看著他,絲毫沒有鬆懈。


    半響,林文澤還是堅持道:「我必須要去救他。」


    說完,轉身便不管不顧的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鹿辭呆立在原地,那一瞬,他從他的眼睛裏,分明看見了旁的、他不懂的東西。


    那太過複雜,但他知道那東西似乎與他心中的亂成一團的心情一樣,但他實在不懂。


    「阿澤!」


    鹿辭用平生最大的聲音去叫一個人的名字,卻幾乎要用光了他所有力氣。


    林文澤腳步一頓,沒有往前走了,似乎在等鹿辭的話。


    沒想到,還未等到他說什麽,身後響起腳步聲,腰卻被人狠狠抱住。


    「阿澤,別丟下我,我陪你去。」刀山火海,萬丈深淵,我都陪你去,隻要別丟下我。


    鹿辭將頭埋在林文澤的脊背,狠狠的抱著,片刻後才鬆開,站在林文澤身旁,沉著道:「走吧。」


    仿佛一瞬間變成了另一個人,讓林文澤有些驚訝,站在原地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第145章 救他


    實在勸不動他,林文澤隻嘆了口氣道:「鹿辭你不必如此,你我契約平等,這些事情本不該由你參與。」


    鹿辭攥著他衣袖的手不可見的又緊了些,這些話明明再平常不過,可他卻覺得猶如針紮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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