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季海的課業並不算拔尖,平時在書院默默無聞,屬於夫子提到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學生那種。


    他不愛學,每每迴家,總是抱怨書院這也不好那也不好。


    梁遠望從未因學業上的事大罵過梁季海,可是這次,他竟然逃學,還是好幾天,書院那邊給了梁季海一次機會,讓他迴來找梁遠望前去書院商談,可他一迴來就帶著梁歡雪去尋了趙大趙二他們,將正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現在又被梁遠望逮個正著,不被罵一頓才叫奇怪。


    梁歡雪難道內疚,上前一步。


    梁遠望那不了解自家閨女,眉頭一皺:「你先住口,我一會兒再說你。」


    梁歡雪又默默退了迴去。


    這邊,見梁遠望沒有迴應自己,梁季海繼續道:「大伯,求你給我一個機會,三天,就三天,不,兩天,兩天也行。」


    梁季海表現出來的急切令沈月芙動容。


    她拉了拉丈夫的衣袖:「要不就給孩子一個機會。」


    梁遠望沉著臉。


    梁季海希冀地看著梁遠望,良久,梁遠望點點頭:「好,就給你三天,我給你請假,三天後你就給老子滾迴書院,等你長大,給老子考個狀元迴來。」


    梁季海可算是笑了,梁歡雪卻笑不出來,因為她老爹的矛頭已經對準她了。


    「還有你,你哥哥不知道,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你前幾天剛剛發生了什麽?你難道還想讓你娘擔心一次?還有,之前給你說的啟蒙的事,為何遲遲不迴應?」


    換作是其他三歲孩子,梁遠望定說不出這種話,就算說,也是半哄著,可是梁歡雪沖從小非常人,大多數時候,一家人並未將她當三歲孩子看待。


    「啊?」梁歡雪抬頭,訥訥道,「爹,第一件事,我是跟著哥哥出去的,所以不是不聽話,第二,啟蒙的事,爹不是你說你負責,讓我準備好入學嗎?」


    梁遠望的腦海中空白了一瞬,有些尷尬:「有……有這迴事嗎?」


    梁歡雪點頭如搗蒜:「有的,爹,當時我告訴你,你轉頭說你負責來著。」


    梁遠望仔細想了想,好像真有這麽一迴事,隻是當時突然村子裏有點事,他說了就走了,後來就給忙忘了。


    梁遠望尷尬地擺擺手:「那麽沒事了。」


    沈月芙好笑道:「在孩子麵前鬧笑話了吧?」


    梁遠望有點尷尬,轉移話題:「你帶著孩子們進去,我去問問乖女的事。」


    上學的女子並不多,可是他們家如今算不上窮,沈月芙刺繡能拿一點錢,梁遠望又拿著俸銀,加上幾次臭小子上的學院都是城主開辦的,每月都有補貼,再送一個梁歡雪識文斷字並不是難事。


    第226章 自有妙計


    梁遠望雖然是土生土長的莊稼人,卻不覺得女孩讀書有什麽不好,反而覺得越是女孩越應該讀書,否則長大了被人家三言兩語就騙走,太不劃算了。


    梁歡雪雖然二世為人,但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多讀書還是好的。


    梁遠望去安排這個事,梁歡雪便安安心心繼續玩就好。


    當然,她不愛玩,她可是要幹大事的。


    第二日,褚時的審理暗示展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褚時隻字不提其他已經賣出去的孩子,說到激動時,無非輕飄飄的四個字:「但求一死。」


    主審官差點被氣到休克,好說歹說都說了個遍,奈何褚時他不聽啊。


    關鍵時刻,一小官在主審官的耳邊說了幾句。


    主審官的麵色幾經變化,奇怪看了眼那小官:「你確定?」


    主審官一咬牙:「行,死馬當活馬醫,你去城主府,告知城主一聲,把褚時帶下去,讓小姑娘跟他談。」


    小官應了一聲,先將褚時帶下去,又去見了城主。


    褚時好些天美見到梁歡雪,他坐在椅子上看著,突然冒出來一個腦袋。


    褚時皺眉:「怎麽是你?」


    梁歡雪招招手:「是你哥哥讓我來的。」


    褚時不言。


    梁歡雪嘿嘿笑著,看著可不懷好意:「你哥哥說了,你要是被判處死刑,他就一頭撞死跟你去,反正他也病入膏肓,活不活著都一樣。」


    褚時豁然站起:「你說什麽?」


    事關哥哥,褚時完全忘了,眼前的小姑娘隻是一個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女娃子。


    梁歡雪搖頭晃腦,不慌不忙:「你哥哥說,你最清楚他的性子了,我又沒有騙你你最清楚。」


    「不行,絕對不行。」褚時的反應很大,「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哥哥,他怎麽可以死。」


    「所以吶,你要積極配合,為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梁歡雪順著褚時的話道。


    一聽這話,褚時忽然地又沉寂下來:「就算我配合了又如何,還不照樣是一死,更何況,那些孩子去的人家非富即貴,我說出來,得罪了他們,害的還是我哥。」


    褚時壓抑難受:「說到底,往前走是死,往後也是死,我還能怎麽選呢?」


    審訊室內昏暗難辨,褚時情緒低落在梁歡雪的意料當中,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她從桌子上跳下,走到褚時麵前,拍拍他的膝蓋,輕聲道:「你錯了,當然是有活路的,隻要你肯配合,不僅可保全你,保全你哥哥,還能讓那些無辜孩童得以解救。」


    褚時抬頭,看著眼前稚嫩的小女孩,心中翻湧起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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