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火上被烤縮水了的一隻地瓜和兩隻地蛋,不由吞了一把辛酸淚。


    一家五口人,一頓就這麽點口糧,一天還隻有兩頓,太悽慘了。


    「娘,我這半邊地蛋給你吧,我還不怎麽餓。」


    地瓜本來比較大,但五口人各分了一小截,得到的部分也隻有半隻手掌那麽大了。


    地蛋對半分,每人拿半邊,自然會有一個人分不到。


    梁衛疆心疼母親,就把自己的給她。


    「給娘。」梁歡雪是真的沒胃口。


    前兩天還在高檔酒店吃山珍海味,今天吃這個,這心理落差簡直大得不行。


    而且原主的身體還沒好全,此時還發著低燒,嘴裏泛苦,也的確沒食慾。


    要不是為了維持生命體徵,這塊地瓜她也懶得吃。


    梁守疆本來要吃的,嘴巴都張開了,見妹妹都這麽懂事了,頓生羞愧之心,連忙也把自己的口糧遞過去。


    「我也不是很餓。」


    沈月芙感動得兩眼起了水霧,有這麽孝順的兒女,她就是餓死也值得了。


    見母親要拒絕,梁守疆靈機一動:「這樣好了,每人都分給娘一小塊,咱們不用餓肚子,娘也不用餓肚子了。」


    「你這會兒就聰明了。」梁衛疆打趣了一句,準備掰一塊地蛋下來。


    這時卻聽到「咯咯」的幾聲叫從外麵傳來。


    是雞叫聲!


    沈月芙與兄妹三人齊刷刷望向洞口。


    梁遠望帶著笑臉進來,一手提著翅膀亂顫的野雞,一手抓著兩隻後腿亂蹬的野兔。


    「看我抓到什麽了?」


    方才他是出去撿柴火的,沒想到枯草堆裏突然蹦出一隻兔子來,剛抓完兔子,又出來一隻雞。


    魔幻得他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山上的草木都死光了,怎麽還有野兔野雞?」沈月芙睜大了美目,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是疼的,不是夢境!


    梁守疆接過野兔掂了掂,兩眼冒光:「好肥哦!可以吃好幾頓了!」


    老天爺可能是看他們一家太可憐了,所以派了兔子和雞來拯救他們?


    一定是這樣的!


    「吃肉。」梁歡雪指著那隻野雞。


    她現在比較想吃雞,兔子肉以前沒咋吃過,因此沒什麽欲望。


    梁遠望這個嚴父此時見了女兒眼巴巴的小模樣兒,也忍不住和藹一笑。


    「那就聽小雪兒的,先吃雞。」


    梁歡雪高興得拍手,梁守疆更是興奮得手舞足蹈,歡唿道:「有肉吃了!嗷嗷!終於能吃上肉了!」


    災荒的第二年起,他家就吃不起肉了。


    本來梁遠望有些存款,支撐全家度過災荒不成問題。


    但那年老太太裝病,騙走過半積蓄,去給她小兒子還賭債,他家的生活質量就從此一落千丈。


    第4章 她來了


    梁遠望立馬忙活起來。


    拔毛後剖開肚子,去除內髒,而後用木棍串起,架到火上炙烤,動作行雲流水,前後隻用了一炷香的工夫。


    梁歡雪吃了地瓜,實在困了,趴在母親腿上又瞌睡了過去。


    等聞到烤肉的香氣才又醒過來。


    梁守疆打笑道:「妹妹才是小饞貓呢,吃的一熟就醒了。」


    梁歡雪哼了哼,拿眼瞪他。


    「再饞也沒你饞,」梁衛疆屈指彈了下弟弟的額頭,「快擦幹你的口水。」


    「我才沒有流口水。」梁守疆扭過頭去,偷偷擦了把嘴角。


    肉烤得差不多了,梁遠望首先撕了個大雞腿給梁歡雪。


    「小心燙。」


    梁歡雪擺擺手,「吃不完。」


    於是指著雞翅膀的部位,說:「要那個。」


    她胃口不佳,嘴裏沒味道,隻是純粹想嚐嚐肉味罷了,畢竟她在能化成人形之前,是隻純食肉獸,一頓不吃肉渾身難受。


    梁遠望依著她,扯了隻小腿遞過來。


    方才那隻大雞腿自然歸了梁守疆,另一隻則給了沈月芙。


    梁衛疆因為聽村裏的老人說小孩吃多了雞腿會長不高,所以打小就不吃這玩意兒,連雞翅雞爪也不吃。


    「爹,咱們得走幾天才能走出縣城啊?」梁守疆邊啃肉邊問,吃得一嘴油。


    「至少要三天。」


    這還是因為大河村本來就在本縣與南邊那個縣交界的地帶,住在更北邊的災民十天半個月也走不出去。


    梁守疆麵露憂愁:「要這麽久?那要是那個壞蛋追上來怎麽辦?」


    那個壞蛋是縣城,隻要還在本縣地界,就可以隨便欺負他們。


    「應該不會,」沈月芙搖搖頭,「他腿傷得那麽厲害,哪還顧得上咱們?」


    梁遠望頷首道:「咱們盡量快些趕路就是。」


    填飽了肚子,一家人躺下休息。


    梁歡雪著實困得不行,一閉眼便陷入了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陣濃烈的寒意驚醒,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不好!是她來了!】


    躺在洞口的梁遠望本就睡得很淺,聽到小奶音響在耳畔,猛然睜眼。


    他來了?誰?


    梁歡雪急得坐起身,望向外麵。


    【得叫醒大家,趕緊跑!】


    梁遠望立即起身,轉過頭假裝問道:「雪兒怎麽了,不舒服嗎?」


    「不想待在這裏了,好怕。」梁歡雪順著他的問話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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