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宸已經三拜九叩拜了我為師,叫我一聲師傅也不為過。”

    楊苪沒有不相信,也沒有反駁,隻是平靜的說:“就算你讓他拜了天地君親師,你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白止當然知道禦宸已被楊苪點了印記,除非楊苪願意,否則禦宸就算給他磕了頭,他們也不能算是師徒。

    “我知道!”

    楊苪無奈道:“你知道還來與我搶徒弟?”

    “誰要與你搶徒弟?不過是一個稱唿罷了有什麽重要?”更何況他所教禦宸的東西,也當得他叫一聲師傅。

    自己徒弟叫別人師傅,反而不認她,她能舒服嗎?

    隻聽白止又道:“苪兒你如此放縱自己的弟子,隻會讓他們走上一條不歸路,你這個二弟子有與問蒼一較高下的資質,何不交給我來培養。”

    總之,白止不會讓楊苪這個徒弟再去協助問蒼為所欲為。他要將禦宸培養成能阻問蒼成道的基石。

    “我的徒弟,我自己會教,不需要你插手。你若是在他身上下了什麽禁製,還是現在就解了吧。”

    曾經那樣想念深覺內疚的人,總覺得那怕再見一麵就好。如今當他真的就站在自己麵前,楊苪反而沒什麽太大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她收下需要自己操心的徒弟,令她的再沒有時間去想白止的事,慢慢就將以前的事放了下來。

    “你以為我在他身上下了禁製?才使得他忘記你?”白止突然出聲,帶著幾分難以相信。

    “難道不是嗎?”

    白止美如冠玉的臉上現出幾分陰鬱,他沉聲說道:“苪兒,我在你心中就是這麽卑鄙的人?”

    白止最不屑會耍手段的人,應該說他十分厭惡這類人,可這並不代表他自己不會使用一些手段。

    楊苪無法信任眼前的白止,她一直都知道白止不是那類純良的人。

    見楊苪不說話,白止輕笑出聲,苪兒這樣耿直有時候真的很傷人。

    悠然間,楊苪又想到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開口便問:“白止,在真仙界時,你身上的兇獸,也是從禦宸身上……”

    “不錯,那兇獸原也是禦宸身上轉嫁過來,隻不過那時禦宸已經睡了有幾十年,沒有現在這樣早醒過來罷了。”轉嫁兇獸的辦法是越玉蘿那裏得到。

    白止記憶之中的十萬年前,他與楊苪之間有過一段情誼,也是被越玉蘿破壞

    的一幹二淨。

    那些糾糾葛葛每迴想一次,就會令白止的心錐痛一次,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別的女人插足他與楊苪之間,也不會再給問蒼任何的可乘之機。

    對於如今的白止來說,他就像重生到了過去,還是曾經有楊苪存在的過去。白止清楚知道以後事情的脈絡走向,他可以去改變許多曾經他想要改變的事。

    楊苪十分困惑問白止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曾經不是還想殺他?為何如今又救他?”

    白止和禦宸沒有半分關係,他為禦宸犧牲到這種地步,實在讓楊苪難以理解。

    “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此生一心追逐的隻有你啊。”

    突然又被說了情話,還是在白止快要將人溺斃的眼神下,鐃是自認為已經心如止水的楊苪也有些吃不消。

    但直覺告訴楊苪,白止的話半真半假,是不能去全信的。可不能因為他的兩句情話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你是怎麽支撐那樣久都沒將這隻禍害人的兇獸抹殺?我記得那時候你身上的兇獸,比禦宸身上這隻要強大許多倍。難道後來的時間裏,轉到你身體的這隻兇獸又有什麽變故嗎?”楊苪似乎在自語,又似在對白止說話,完全沒有剛被人表白的自覺。

    白止苦笑一聲:“我以身伺獸,每強大一分,寄居在我身上的兇獸也會跟著我變的更加強大。這隻東西原是出自上古時期,那裏是那樣好根除的。”

    經過許多年的摸索,白止已經找到能夠控製兇獸的辦法,除不除去兇獸已經對他沒有多大影響。

    要不是後來遇到問蒼,他也不會吃下那樣的大虧,使的他的身體被兇獸吞噬……

    白止的眼眸越來越深……

    “我不相信這世間沒有除去這東西的辦法。這份罪本就不應該你來受,你還是將那隻兇獸轉到我的身上來。”徒弟的痛苦自有她這個身為師傅的來承擔,實在沒有必要牽連到無辜的白止。

    “苪兒,你或許不知道,若我沒有跟來,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就會彼此相悅。我怎麽舍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受此錐心之苦。”

    原來她與白止之間,竟然有如此的牽絆?還彼此相愛?她會嗎?楊苪搖頭,她道心堅定,早在心中立下誓約,不受感情所擾,一心修行直至自己有撒裂空間壁壘,橫跨位麵之能。

    這條路注定艱辛漫長,楊苪早就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又怎麽會突然變卦

    和白止談情說受?這根本就不可能。

    楊苪冷淡的視線看著白止越來越狐疑,莫不是他在框自己?

    “你不要再說了,你所有的記憶,對我來說都是沒有發生的事。你又為何總是沉浸其中?難道眼下就不值得你珍視?我……”

    白止定定注視著楊苪說話的樣子,唇邊溫和的笑意越來越深,楊苪側眸發覺他的神色莫名帶著寵溺,反而說不下去了。

    她平日教訓徒弟習慣了,剛才的口氣也帶了點訓斥人的意味。可在白止那樣的眼神下,到像是楊苪在使小性子,白止無條件包容她的任性。

    “唔?”楊苪有些微的煩躁,見白止身旁的禦宸還是那幅迷茫之色,發覺他們周身被白止下的禁製一直都在。身旁偶有人路過,也跟本注意不到他們的存在。

    楊苪伸指頂了頂頭上的鬥笠,這東西在白止眼裏,有等於無,她時刻都能感覺到白止的視線粘在她的臉上。

    “我會想辦法為你解決身上的兇獸問題。”楊苪將禦宸拽到自己身旁,上下看了一遍。又看向白止道:“禦宸不認我,真不是你的禁製所致?”

    “你不是親自察看了,還要再問我?”

    楊苪說:“你的修為比我高,你若真在禦宸身上做什麽手腳,我又怎麽看的出。”

    “苪兒,與我結成道侶可好?”白止突然道。“與我結成道侶,神魂交融,我心中之事,自是一件也瞞不過你。”

    “咳!”楊苪臉上一瞬間爆紅,有多少年了,沒有人在她麵前說過如此露骨的話,她都有些不適應。

    可以說白止的話相當於在對她耍流氓。

    難得看到清淡的楊苪露出窘態,一瞬間就讓她從雲端上高高在上的仙子,變成了普通的女孩兒,會害羞會露出女兒家的嬌態。可惜那副樣子轉瞬既逝。

    白止心中一動,他曾路過楊苪的心,不是他不想停留,而是楊苪不肯收留。

    苪兒……

    “我信你就是,隻是禦宸是我徒弟,我這就帶走了,再會。”楊苪不欲再多說,扯著禦宸就想帶他走。

    白止沒有阻攔。

    禦宸突一迴神就甩開楊苪的手。

    “你做什麽對我拉拉扯扯,怎的如此不知羞恥。”

    楊苪撫額,和一個失憶的人,你能跟他計較什麽?

    “看來我是對你太溫和了。”言畢楊苪就將禦宸五花大

    綁,看他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樣子,楊苪總算是消了心中的一點鬱氣。

    除去兇獸的辦法還是要去魔族那找,大徒弟也要快點捉迴來,否則真被帶歪了,她哭都沒地哭。

    若是大徒弟不願意,楊苪望了望躺在地上怒視她的禦宸。

    那也將他也綁迴去算了,她算是看出來教育徒弟是要軟硬兼施。一味的溫和,隻換來他在徒弟心中應有的威嚴,是時候好好重振師綱了。

    楊苪提著禦宸,決定再打探一次去淡水洲的路線,最好是能知道一些那裏的消息。

    這日,楊苪終於到了中洲第一個有修士聚集的城鎮。她穿著一身男裝,頭上戴的鬥笠已經取下。

    禦宸被他綁了四五日,終於老實了許多,楊苪就沒再綁著他,並且還帶著他一起去喝花酒。

    “師娘!”禦宸這幾日第一次張口,一開口就讓楊苪到嘴的酒水噴了出來。

    楊苪聲色俱厲道:“你喊誰?”

    禦宸一句稱唿讓楊苪覺察到某些不對勁來。

    他們此時正坐在花樓之中,不遠處的高台正有一群衣不蔽體的小姑娘扭著腰肢,不時還跑到恩客的腿上坐著挑逗一番。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師傅戀慕的女子竟是跑來這種有傷風化的地方喝酒?

    “我問你剛才叫誰?”

    楊苪以前就時常釀果酒喝,隻是花樓中的酒有些不一樣,花樓的老板娘自吹便是仙人都能醉到。

    此時楊苪雙臉扉紅己有微微的醉態。禦宸撚著眉,正要說什麽時。不巧一名女子正好娉婷的走來,似是沒有骨頭般一下子就要倒在禦宸懷裏。

    禦宸伸手就是一推。那女子也是有修為之人,見禦宸不解風情,便就勢往坐在禦宸身旁的楊苪身上倒去。

    “呃?”

    那女一見楊苪的麵容便是一愣,立時就看出楊苪也是個女子,還是一個十分絕色的女子。

    “小仙師,真俊。”女子在楊苪臉上摸了一把,伸手就要往楊苪交接的衣領內探去。

    禦宸覺得自己忍不了。

    “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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