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棧出來後,楊苪就被很快也從客棧出來的白澤追了上來。

    “這位仙子,你是不是也要進中洲?”

    楊苪依然沒有出聲,她出來時是隱匿好自己的行蹤,如果不是特意找過來,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現她的蹤跡。

    “你跟蹤我做什麽?”

    白澤一愣,他的神識看不到女子鬥笠下的容顏,但女子的聲音到是出奇的好聽。

    “仙子,你這句話有些嚴重,我們能在同一家客棧相遇,現在又能碰在一起,不是緣分嗎?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仙子姓什麽呢?”白澤很是自來熟,表現的十分熱情,更讓楊苪覺得可疑。

    此人因何要纏上她?楊苪自認為身上沒有值得引起他人興趣的地方或者東西。

    白澤依然保持一臉和善的笑意。

    “我不欲與道友攀關係,道友請自便。”楊苪捏指輔以迷蹤步,轉瞬就沒了人影。

    白澤臉色更難看起來,兩次被楊苪甩了臉,是佛也該生氣了。

    “少爺,不過是個禪修,你因何要對她窮追不舍?”鷹鼻修士好奇的問。

    “多事!”白澤冷眼斜了眼鷹鼻修士一眼。收迴視線後他又道:“禪修除魔障的能力比佛修更甚吧?可惜九洲禪修稀少,所知的禪修無一不是出自白雲觀。行蹤比白雲觀的位置還要虛無飄渺。要是我身邊能有一名禪修護在身旁,此次淡水洲之行不是更有把握。”

    原來白澤是想要拉攏楊苪成為他的人。

    “少爺放心,女禪修徘徊在此,定也是要去淡水洲,多的是機會。”

    將跟蹤自己的人甩掉,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看成護衛的楊苪正在一片叢林中穿梭。

    終於她選定一處比較安全的古樹上停住。沒有猶豫捏碎了幾顆丹藥,又從一個香囊中倒出許多種子在樹下。

    “這裏有高階妖獸留下的氣息,不用擔心被低階妖獸騷擾,又遠離人群基本不會有人來。在這裏休息比客棧要舒服多了。”

    禪修其實還有一點不為人知的好處,他們天生與世無爭,講究與天地萬物同化,一直很受妖類喜歡。無論未開靈智還是開了靈智的妖類都愛和禪修親近,所以楊苪才敢獨自一人歇在深山野林中。

    欣賞了一番山林月色,楊苪枕著古樹的枝芽閉目養神了。

    迷糊之間,楊苪感覺到自己身旁有人,有雙溫柔的視線正在注視著她,臉側更有被

    細柔輕撫的感覺。

    “別走!”楊苪本來靠著樹幹的身子卷成了一團,手中緊拽著歐陽擎蒼的衣角。

    歐陽擎蒼一驚,以為自己的夢魘術被楊苪給掙脫了。

    楊苪依然閉著雙眼,眼皮微動,長長的睫毛也跟著輕輕顫動,仿佛蝴蝶撲扇的翅膀。

    是夢見什麽了吧?

    握住她的手,盯著她的睡顏。最後歐陽擎蒼眸色一深,將她的手翻過來,手心朝上,嘴唇輕柔地壓在她掌心最柔軟處,慢慢地往她手腕方向移動,直到感覺到她手腕上的脈搏跳動,然後滿足的停住。

    “唔~”低低的□□聲從楊苪的唇中溢出。

    歐陽擎蒼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師傅的雙唇下意識的輕咬著,似乎是覺得羞恥。便是意識不清,也要這樣克製自己嗎?

    師傅啊師傅,你知道你這樣讓人很容易就會有所衝動……

    歐陽擎蒼埋下身輕輕吻住她的唇,將她輕咬的下唇輕輕含在自己的雙唇間,他動作輕柔到讓楊苪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正在被人親吻。

    “師傅……”一聲輕喚纏綿悱惻,好像是醞釀了很久很久。

    楊苪皺著眉,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了。

    夢魘術能使修士陷入沉睡,甚至讓其終身都不得醒來也能辦到,歐陽擎蒼當然不會對楊苪這麽做,隻是夢魘術還有一個效用,就是它能牽引出修士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正當歐陽擎蒼撫平楊苪皺起的雙眉,楊苪口中吐出的人名讓歐陽擎蒼黑了臉。

    “禦宸……”

    歐陽擎蒼霍的起身。一不小心觸動楊苪撒在周身的種子,很快手腳就被突然出現的蔓藤束縛住。就連楊苪也是頃刻間被藤條纏住身子。

    “擎蒼……”楊苪又喃喃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

    “嘶~”因為陷在歐陽擎蒼的夢魘術中,楊苪沒有靈氣護體,瞬間就被自己用來警戒的靈植勒出血痕。

    “總是這般叫人狠不下心腸。”震碎束縛自己蔓藤,歐陽擎蒼將楊苪整個抱在自己懷中,手掌撫過楊苪的傷處,瞬間就令她的傷恢複如初。

    自上次歐陽擎蒼因為受傷一直不得好,而被迫和楊苪隔開,他就更加拚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期望能更好的控製自己的魔氣不被楊苪影響,而楊苪也能不被他身上濃鬱的魔氣影響。

    如今還能成功幫楊苪療傷,並不是歐陽擎蒼已

    經能控製自己的魔氣不被雙方影響。而是現在抱著楊苪不過是有他一縷神識所化的紙人。

    雖然知道楊苪不會睜開眼睛,但歐陽擎蒼還是蒙住了楊苪的雙眼,然後就見他的眉心變的透明,一股幽藍之火在他眉心燃燒,直到將他整個身形被全部燒去。

    淡水洲

    歐陽擎蒼半裸著斜躺在軟榻之上,猛然間他睜開寒冷徹骨的雙眼,從軟榻上坐起身。隨便披了件袍子在身上,幾步走到外間,望著中洲的方向,露出一幅意味不明的表情。

    “師傅,你若敢來?我便不會再心軟放過你。”

    他身在地獄,若有師傅作陪,便是地獄也是人間仙界。

    啾~

    幾隻妖禽從楊苪的頭頂飛過,一縷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照到楊苪的臉上。楊苪感覺到眼皮的沉重,半天才半眯著眼透過綠葉看向明亮的天空。

    身子很沉重,好像做了什麽重活一樣,半天起不了身。

    她立時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環顧四周發覺周身設的禁製被觸發了。

    “昨夜有人來過嗎?”

    楊苪臉色有些難看,努力迴憶昨夜的事情,發現她竟然一點記憶也沒有。唯一的印象就是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似乎令人覺得十分羞恥的夢。

    咬著唇楊苪努力迴憶夢中的內容,希望從中能找到什麽線索。

    對了,她夢到自己迴家了,父母老邁又要離她而去,她很難過,不願意他們走。後來感覺到一個溫柔的影子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將她包裹在一團溫暖之中,她感覺自己被人小心翼翼的嗬護著。

    然後一股酥麻之感傳遍她的全身,她聽到自己舒服的發出聲音,很羞恥的聲音。她不應該是那樣的。

    很快那種感覺就消失了,她安心了下來。

    然後就看到痛苦的二徒弟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十分心疼。人當初是她要救,如今卻是半死不活靠著一池子水來吊著性命。

    然後場景又是一變,她看到自己的大徒弟半裸著身子側躺在軟榻上,勾人的桃花眼泛著迷人的波光像是在邀請著誰,唇緊緊抿著,一雙劍眉也快要皺在一起。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晃神的功夫她就衣裳散亂將大徒弟壓在身下。

    “師傅,為何停下?”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將楊苪驚的三魂七魄丟了大半。

    隨即全身一痛,隱約感覺到大徒弟越行越

    遠。“擎蒼,你要去往何處?”

    夢境到此結束,亂七八糟,某些場景堪比春夢。

    難道她對自己的徒弟也有不一樣的心思嗎?楊苪平靜無波的心鏡,感覺到了惶恐。

    勒令自己保持清醒,楊苪在自己的身側微發現了一張還沒有燒完的白色紙人。

    這個…這個…是禪修的法術。

    修習詭道之術的玉溪不知道存多少這樣的小人在自己的儲物袋中,再感覺那小紙人上的氣息。

    “擎蒼,沒想到你的修為已經高深到這種程度了嗎?”能將自己的神識依附在死物上,怎麽著也得有洞虛期的修為。

    一想到大徒弟魔族的身份,有許多連她都不知道的手段,楊苪搖搖頭又覺得大徒弟的修為應該還沒有高到那樣離譜的境界。

    總之,昨夜大徒弟驅使這紙人來過她這裏是毫無疑問,那麽她那奇怪的夢境又是否與他也有關?

    想到此,楊苪又搖了搖頭,以大徒弟那驕傲的性格,定不會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來。

    那麽,出現那樣的夢境,是她自己心境出了問題。

    徒弟的傾慕對她也造成了影響?

    也好,若是有什麽罪過,都讓她來擔著吧。

    抱著這樣複雜的心情,楊苪順利進入了中洲。

    前腳踏進中洲,楊苪眉心洪荒印就是一閃,有徒弟在附近?

    是擎蒼?不大可能,若是他本尊就在中洲,也不會弄個小紙人去見她。那又會是誰?

    抱著滿肚子疑惑的楊苪,根據洪荒印的引導,不過半會她看見引動她眉心洪荒印的是那個徒弟了。

    自己本來半死不活的二徒弟,如今正生龍活虎跟在白止的身側。一點也看不出她離開之前那副將死之相。

    “禦宸?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你的身體都好了嗎?”不管如何看到徒弟沒事,楊苪都是很高興,心裏總算能放下一件事來。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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