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擎蒼不明不白跟著黑霧消失,與他們消失的還有不知道遇上了什麽事的月兔。

    一夕間楊苪覺得身旁清冷的很,心底升起一股子涼意。

    “你這二弟子看著十分兇險。”白止手上搭著拂曉,見楊苪一臉複雜發怔便提醒她。

    楊苪一驚,剛才就見禦宸手臂上的封印被解開了。她扶起昏迷不醒的禦宸,幾番結印都未能驅散他周身的怨氣。

    正著急白止按住楊苪結印的手,“這已經不是你如今的道行能封印的了。你我合力,先將他周身的邪氣壓下去,然後我們先出去再想辦法。”

    不論白止幫她是不是另有目的,楊苪現在都十分感激他。

    “嗯,謝謝了。”楊苪纖細的指骨緊攥著禦宸的衣袖,眉間愁雲慘淡,心事重重。

    白止雙眸閃過柔色,對楊苪那股熟悉感漸濃,心中更是生起一股想要撫平她眉間愁雲的衝動。

    楊苪如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本就是傾城絕麗的姿容,因著泄出幾分軟弱,略顯柔美。

    如果靠美貌什麽得不到?非要靠實力。白止腦海響起這樣的聲音。他目光一深,這難道就是他達到分神期所要麵對的心魔?當真難纏的很。

    禦宸的問題楊苪已經沒有辦法去解決了,出了試煉門之後,楊苪已經沒有心情與時間去關心誰先出來,誰後出來,玄虛門有沒有將萬寂宗給壓下。

    楊苪帶著禦宸求到白雲觀主任遊之那裏,在她無計可施之下,她徒然想起白雲觀有一池清氣泉,能洗淨世間所有的汙穢,當初她身上的魔氣就是在那裏洗去。

    說不定對禦宸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郊果……

    至於楊苪為什麽不直接去找白止,大概是因為她對白止心中還有隔閡。

    “前輩,這是我的徒弟,他手上一直有一隻兇獸寄居,後來被我封印十五年之久。現在封印被解開,威力比之以往更甚,我已經封印不住。他肉身也根本就承受不住這越來越強的怨懟之氣,若不早點根除怕是……”死字楊苪半天也沒吐出,她終是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局麵。

    此時此刻楊苪寧願代替禦宸去承受被兇獸噬心般的痛苦。

    任遊之一臉和氣,“哦,說了半天,你想要我做什麽?”

    楊苪抿唇毅然開口道:“我知貴觀有一處禁地,那裏有一淨靈池,集天下所有清氣…

    …”

    任遊之臉色一變,肅穆了神色打斷了楊苪道:“你為什麽會知道那處?”

    淨靈池的存在,除了本觀弟子,沒有外人知道,就像白雲觀的位置一樣,它一直都不為世人所知。

    難不成他們觀中出了小叛徒?任遊之有意無意的瞄了白止一眼。

    “我帶她去泡過淨靈池。”以白止原本的性格自是不會做這樣不妥的事,可是那時他剛趟過分神期,神識異常虛弱,結果就被一道外來的神識支配了身體,做出將楊苪帶迴白雲觀的異常舉止。

    雖然現在那道神識被他壓製在一處不得動彈,可難免有一天不會反噬。

    “你說什麽?難道她身上也曾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任遊之臉色有些難看盯著白止,見楊苪點頭,任遊之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混賬,白止你行事從來都十分有分寸,為何此番要做出這樣的事來?”

    見白止漠然的樣子,任遊之氣的胡子都被其吹了起來。

    “哼,所以你現在想讓這小子也去玷汙我的淨靈池?”任遊之氣著指著禦宸又怒道:“我告訴你,休想!”

    白止輕喊了一聲:“師傅!”

    “你叫老子也沒用,老子就是不同意。”平時怎麽沒聽到他叫自己師傅,一有事就叫了,任遊之撇了撇嘴不打算買賬。

    白止平靜道:“我就是告訴你一聲而已,也不一定非要經過你的同意。”

    任遊之差點沒氣個倒仰,誰家的徒弟這麽對自己師傅?一點也不懂得尊師重道。“孽徒,你想氣死老子嗎?”

    “我好好與你說,你非要生氣,我又能有什麽辦法?”白止微微歎息,有著幾分無奈。

    任遊之想想也是,他為什麽要生氣?不就是他圈的禁地被外人去了,又不是什麽不能解決的事。想到此他白眼一翻道:“要我答應也行……”

    突然想到自己剛才還在堅決反對,現在立馬又答應,好像又有些沒麵子,任遊之咳嗽了一聲對楊苪接著道:“我看你這女娃尚還有幾分順眼,如果你同我徒兒結成道侶,這樣我們成了一家人,我立馬就答應你的要求,你的徒弟想在我白雲觀的淨靈池泡多久就泡多久。”

    楊苪有些錯愕,怎麽就和結不結成道侶址上關係?

    白止到是顯的十分平靜,“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楊苪是正統禪修,任遊之想必早就看出來。雖然

    不知道她師承的誰,但不妨礙他師傅任遊之想辦法拉攏她。

    “乖徒弟啊,其實我們禪修不一定都要孤家寡人,隻要不影響心境,你結幾個道侶都可以。”都這個時候任遊之還不忘給自己徒弟挖坑。

    還結幾個道侶,縱觀白雲觀自有史以來有幾個禪修結過道侶?結了道侶的誰不是一心一意。

    “照師傅這樣說,我現在毀道重修,不是更加能放心找個好道侶,都可以不用去講究什麽心境。”

    任遊之臉上的神色一僵,“乖徒弟,你別衝動啊,師傅是開玩笑!開玩笑的啊!你千萬別重修啊,你重修了我上那再去找徒弟去,你可千萬別想不開……”

    白止卻說:“那淨靈池我能不能帶楊姑娘去?”

    任遊之有氣無力的看了楊苪一眼,“既然是你信的過的人,那救救她的徒弟也無妨。”

    這就答應了?

    白止點點頭不以為然,似乎早己習慣自己師傅的出爾反爾。

    “你師傅很有意思。”

    任遊之讓楊苪想起了她的師尊元揚,元楊也是一個看起來十分不著調的大禪師,他為人跳脫,你永遠猜不到他下一刻做什麽。他的詭道之術更是出神入化,據說連師祖都曾被他欺騙過。

    白止迴身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任遊之,雙眼之中閃過絲絲笑意,“大概隻有你會這樣說。”

    楊苪不明道:“你看你說要毀道重修,你師傅他馬上就信了,還這樣著急怕你真的去重修。”

    再沒有比他師傅更天真的了。

    白止卻嚴肅正色道:“他緊張是因為他知道我是認真的。”

    楊苪詫異的對上白止深邃的雙眸。修者修真何其艱難,豈是說重修就能重修?

    白止淺笑道:“我曾是法修,修為達到金丹圓滿時毀道重修禪。那時我的壽命沒剩下幾年的光景,其實也是迫不得已。”

    白止說的輕巧,但楊苪知道事實並不像他說的那樣容易。不論是什麽原因造成白止重修,他決定重修的魄力實在令人欽佩!

    楊苪看向白止的眼神中多帶了幾分敬意。

    “我有一名小徒弟你見過,我先去與他交代一下再與你一起去白雲觀……”

    白止打斷楊苪的話道:“你帶著他一起吧。”

    “萬一有什麽意外,他也能幫上你。”

    其實楊苪有些不確定,白雲

    觀的淨靈池到底能不能救禦宸,她現在不過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要是酒丹在,她一定又會罵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明知救不了,還要救,到最後徒惹自己傷心。

    禦宸自手臂上的封印被解開就沒醒過。

    “禦宸,你的封印是你師兄解開的吧!”楊苪坐在淨靈池旁問著泡在池中的禦宸。

    禦宸閉著眼全身濕漉漉的站在淨靈池中,原本黝黑的臉,無任何的血色,楊苪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迴答。

    “師傅。”玉溪剛結束一輪修煉就去楊苪屋裏沒見到她,沒深想跑到二師兄這裏果然見她在。

    “若師傅想不到辦法救你二師兄,他恐怕就要待在這冰冷的池子中一輩子。”楊苪憂心忡忡對剛過來的玉溪道。

    玉溪十指握拳,大師兄不知去向,二師兄變成這副活死人的樣子,師傅愁眉不展卻什麽都不與他說。

    “二師兄會沒事的!”這句話玉溪幾乎每日都要說上一次。

    楊苪點點頭。

    這裏畢竟是白雲觀,是人家的地盤,不能長此以往的賴在這裏。

    解鈴還須係鈴人,白止既然說禦宸手臂的圖紋來自魔族,那魔族中自也有解除的辦法才是。少不得要她親自去一趟魅海之濱。

    “玉溪,我要離開一陣子!”

    “師傅,要去哪裏?”玉溪使了障眼法的雙眼盈出水光。

    楊苪搖了搖頭撫了撫玉溪的頭說:“我去找能救你二師兄的辦法,你留下來照顧你二師兄。”

    “師傅放心好了,你不在,我一定會保護好二師兄。”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玉溪抬頭隻見楊苪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這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心中那點點陰霾失落,仿佛被這笑容照的明亮起來。

    每迴隻要師傅對他笑,他就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再多的困難也變的不那麽困難。

    “那師傅你什麽時候能迴來?”

    “我也不知。”

    “我會與二師兄在這裏等師傅迴來。”最後玉溪微微有些委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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