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苪很平靜,並不是強裝,而是真的很平靜。

    “擎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楊苪更想加上一句:你當真分的清什麽是濡沫,什麽是情愛?

    但見徒弟雙眼之中滿是晦澀的感情,瞳孔之中是不容置疑的認真,嘴角露出微笑,經由他那令人神魂顛倒的樣貌,隻讓人覺得目眩神迷。這句話要是說給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子聽,隻要他那張臉或許就能令那女子馬上就墜入他的情網之中。

    可她怎會輕易被迷惑!

    再說以楊苪對歐陽擎蒼的了解,她知道徒弟並不是那隻知道情愛的人,他的心思不在情愛之上,更多在他的修為和磨礪他的實力上。他的心腸足夠冷硬、足夠心狠,從初見之時楊苪就知道他非池中物,終有一日會逢雲化龍。

    楊苪更是一直都知道徒弟心中有很重要、很急切的事等著他去做,他不會為了某個人停駐自己前進的腳步,而去放棄他心中的野望。

    歐陽擎蒼其實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人,他十分懂的如何掩蓋自己的野心。令楊苪許多年都沒有察覺出來。

    所以,便是徒弟親口對楊苪說想要得到她,楊苪第一反應就是徒弟入了魔障。以此推斷,雖然她不知道徒弟目前的修為怎麽樣,可是隱約間知道他好像快要分神期,心魔之劫隨時都有可能到來。

    雖然是半魔,但也有人類血脈,心魔對於魔族來說是養料,但徒弟的血脈到底是不純淨的半魔,心魔對他應該也是會有所影響。

    “師傅,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麽。”

    楊苪罵了他一聲,語氣依然還算平靜道:“劣徒,將你的清心咒運轉百遍以上,好好反思自己的心境是否已有漏洞,以後這樣的話莫要混說。”

    “師傅不信我?”懷疑他有心魔?可笑之極,便是半魔身上也甚少出現心魔,更何況他現在的血脈早已因頭頂雙角出現而被衝刷,如今已經是純正的不能再純正的魔族,更不可能出現心魔。

    楊苪掙脫他的鉗製後,雲淡風清道:“你平時性子謹慎最穩重。說起來擎蒼也是到了可以尋道侶的時候,這麽些年一直在玉寒之地,到叫我忘記了。你也不要著急,你是我的徒弟,這麽優秀不愁找不到一個合心意的道侶,若有機會我也可以給你物色……”

    聽楊苪要給自己找女人,歐陽擎蒼瞬間就有些惱怒,不由分說一把將楊苪推到在地,隨楊苪倒下的還有歐陽擎蒼。

    他抓住楊苪可能亂動的雙手

    ,按住她的肩膀,直到他的身影整個籠罩下來,楊苪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歐陽擎蒼冰涼的薄唇正好就輕輕貼了下來,很輕很柔,最後他終是忍不住十分惡意的輕舔了一下。

    歐陽擎蒼輕笑出聲,原來意識清醒之下,親吻師傅是這種感覺。舍不得離開,舍不得放手。若說心魔,說不準他的心魔會是師傅呢。

    “師傅還在認為我與你說笑?”

    他本想做的更為粗魯一些,可是師傅看起來這樣單薄脆弱,好像他稍一用力,她就會受傷。

    被徒弟強吻的楊苪目光一冷,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看著歐陽擎蒼。

    歐陽擎蒼蒙住楊苪的雙眼。“師傅最好別這樣看著我。”他會忍不住做出更過分的事。

    “將清心咒多運轉幾遍。”楊苪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不情緒化,她拔開徒弟蒙她眼睛的手,推開壓在身上的歐陽擎蒼站起身。

    “此次事了,自去思過崖底反省,不要再來見我。”

    楊苪長袖一陣揮舞,竟是自己從歐陽擎蒼的空間中脫離出去。

    歐陽擎蒼依然仰躺在地,心中有絲絲的滿足安寧和平靜。他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再去攔著師傅離去。

    半寸正好在楊苪消失時出現,“主人,你就這樣將她放走了嗎?拿住她對你不是很容易。”

    主人的這個師傅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之所以能隨意穿梭在歐陽擎蒼的空間,是因為彼此有契約的存在。而楊苪說出去就出去。主人就不覺得奇怪?

    “你怎麽還沒離開?”歐陽擎蒼沒有動,隻是聲音一冷,目光一沉,冷冷的撇了一眼半寸。

    歐陽擎蒼正在隱忍著他的怒氣,半寸當然知道。他現出身形,全身皮膚偏藍,頭上一顆獨角彰顯出他的地位。其它地方與人類一般無二。雖然魔族痛恨人類,但不得不承認隻要他們的外貌越貼近人類,他們的實力也就越強大。

    “主人明明最想做的是將她囚禁在你身邊,為何要放她離去?要是這次你迴去,會有很長時間都不能碰麵。”半寸知道此時的歐陽擎蒼還需要他,不會對他做出任何傷害的事。

    隻不過此時半寸心中有些陰暗的想著,魔族是沒有心,他們有時候為了實力,甚至能生生吞下自己的伴侶。便是半魔也甚少有人類那樣多的□□。主人對他師傅的興趣又能維持多久?

    歐陽擎蒼冷笑出聲,他要是半寸就不會

    說出這樣多餘的話,因為這樣很容易就會得罪他,“你窺視了我陷入的迷境?”

    “我同主人的性命係在一處,自然是要保護主人的弱點不被別人發現。”頓了頓又道:“如果主人舍不得,我也可以為主人代勞。”

    歐陽擎蒼看著半寸的眼中閃過嗜血,令得修為比歐陽擎蒼還高上一些的半寸後退了一步。

    半寸心中有懼意,更多的是興奮。越來越成熟的威壓讓他很些窒息,還有的是期待。

    “我還用不上你隨意插手。”

    離開之前,這樣已經足夠了。他要在師傅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種下隻屬於他的心魔。不論他在不在師傅身邊,也要讓師傅永遠忘不了他的存在。

    強行從徒弟的空間出來,楊苪氣血翻湧,腳步一錯。這種禁術果真不太好亂用,太傷元氣了。

    隨即楊苪開始反省自己,徒弟那樣子也不像是入了魔障。誰入了魔障還能有那樣清醒的雙眼啊。

    可是,不是入了魔障,徒弟到底又為何突然做出那樣的事?說出那樣的話?難道是年少時逗弄的太多,加之她的名聲所致,所以令大徒弟將自己定立在一個錯誤的位置之上。

    畢竟當初大徒弟是自薦枕席,她才願意收下他。

    可是徒弟突然上演這麽一出,真的是因為這些原因嗎?

    徒弟從玉寒之地出來之後,就好像變了些許,比平時要平和許多,眼眸中少了許多焦躁。楊苪以為是他漸漸變的成熟,心性穩定才會如此。可是細細想來又並非如此,一個人的改變不是一瞬間就會發生。就算歐陽擎蒼慣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楊苪也不是傻子,自己的徒弟雖說不是全部,多少還是了解幾分。

    楊苪歎息一聲,望著剛才出來的位置。不論徒弟是什麽原因,對她有所念想就是不對了,先不說他們身份有別,楊苪早在真仙界時就立誌不會將自己的身心交出來,所以她修了禪。

    徒弟這樣,楊苪很擔心他會走向歧途,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教出來,看起來也是最優秀的徒弟。因為喜歡上她,而被人啜泣。

    她自己的名聲自己來到九洲就沒有好過,沒必要去帶累徒弟。

    “師傅,你怎麽了?”禦宸覺得自己因為一些小事和師傅生氣太幼稚了。想了想師傅是找月兔路過這裏,說不定馬上又要走,他立馬就放下了成見,屁顛屁顛的又跑迴來找楊苪來了。

    可玉溪房裏屋外轉了幾圈都

    沒見師傅,還以為師傅已走,正懊惱的時候師傅又突然出現了?略想想師傅剛才是與大師兄一起來看玉溪。難不成大師兄又乘機拉著師傅去獨處。

    大師兄真不要臉,怎麽好意思比玉溪還粘人。

    雖然禦宸和歐陽擎蒼有些不對盤,但他們有一點想法是共通的。那就是他們對很會撒嬌粘著楊苪的玉溪看不順眼。

    禦宸想不通,為什麽每迴玉溪犯了事就沒事,而他與大師兄就要各種被懲罰,還要挨師傅冷眼。而玉溪就能受到師傅各種寵愛,不論他犯了什麽錯。

    當然這個問題隻怕隻有禦宸想不通,擎蒼不喜歡玉溪也不過是近兩年的事,和禦宸的理由也不大一樣。畢竟玉溪那樣大了,還有師傅有那樣親密的舉止,歐陽擎蒼認為著實不妥。

    楊苪徒然聽到禦宸的聲音,先是一驚,才想起自己剛才出來有沒有被別人發現。

    “這裏隻有我,師傅發生什麽事了嗎?你臉色不是很好啊。”大師兄又嚇唬師傅了嗎?

    “禦宸,你大師兄最近行為舉止,可有什麽異常之處?”楊苪問。

    還真是大師兄又做了什麽令得師傅如此?他簡直就是個麻煩。身份麻煩,做的事也麻煩。“大師兄,最近可威風了,經由他手上的對手,到現在都還在床上躺著呢,要不是吳峰主說比賽不能傷人性命,我看大師兄都能一劍一個結果了人家。現在外麵提到玄虛門,誰不會第一個想到玉麵修羅歐陽擎蒼。”

    這麽好聽的綽號他都沒有,明明他表現的也不差。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大師兄有沒有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

    “師傅想知道什麽,緣何不直接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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