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球滾落地麵應聲而碎,禦宸和玉溪得以脫身,麵對淡笑而立的白止異常警惕。

    “為什麽不能放過擎蒼?”

    “你知道白雲觀存在的意義嗎?”白止看向楊苪的眼神是熙和的。“白雲觀就是為了誅滅魔族而存在,就算他隻是個半魔,隻要覺醒連半個人類都算不上。”

    “師傅,他與我所站立場不同,沒什麽好多說,你帶師弟們先走。”歐陽擎蒼推開楊苪,橫劍於胸,一瞬間爆發出的銳氣如利刃一刀刀割在人身。

    修為最低的越玉蘿已經跪在地上。她艱難的抬頭,原來楊姑娘的徒弟是魔族。

    魔族都是俊美無比、高傲、崇拜力量、殘忍無情、六親不認。沒有一個是例外。

    這是越玉蘿被一個半魔囚禁一生所得到的認知,她厭惡魔族。有生之年真希望看到這個族群能滅絕。

    白止按著腰側的拂曉道:“你的劍不錯!”

    歐陽擎蒼手中的劍通體漆黑,沒有微凸的劍脊,亦無護柄的劍鍔。細長的黑翼兩側都能看到有一條白色細絲。

    此劍就是楊苪曾滴過精血,在丹田中養了二十年也沒成型的劍胚。在歐陽擎蒼那裏,這劍胚僅僅隻要了半年就成型,如今已是一柄無鋒利的長劍。

    起名喚――誅天

    誅天劍成型之時受過一番天劫的洗禮,承雷劫時直指上天滿是挑釁,極合了歐陽擎蒼的性子。使用它時更是如同指使自己的手臂,越是用的多越得心應手。

    “你的太乙拂塵不是更不錯。”

    “擎蒼……”楊苪是希望雙方不要起衝突的。

    歐陽擎蒼的實力,楊苪現在也摸不準。

    以眼下的情況來看歐陽擎蒼有傷在身,白雲觀中的清氣對他有壓製作用,完全不適合與人爭鬥。

    “師傅就先隨禦宸和玉溪走吧。”

    說完歐陽擎蒼和白止一躍便是萬丈高空,不過眨眼間就看不到身影,隻能聽見不絕餘耳的爆破聲響徹空中。

    禦宸說:“師傅,與我們走吧。”

    “那大師兄怎麽辦?”玉溪問。

    禦宸說:“大師兄剛才給我傳音讓我們不要管他。”

    “哦!”

    玉溪聽話的牽住楊苪,他知道怎麽安然離開白雲觀,並且不被白雲觀所設的迷障所迷惑。

    空中歐陽擎蒼和白止雙方都在試探,

    均未使出實力的十之一二,一時間兩人僵持不下。

    “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迅速的成長?”遙想當年最後一次見到歐陽擎蒼,他還是一個連築基期都沒有的少年,十五年搖身一變,如今都有了能與他抗衡的力量?

    “我一直想請教你,你與我師傅有何淵源?”兩人分開後又碰撞在一起,溢出的靈力割裂了空氣,使的整個天空似乎都在悲傷的翁鳴。

    白止輕笑道:“你很好奇嗎?”

    “有關我師傅的事,我都會好奇。”

    白止道:“是嗎?我對她也十分感興趣。”

    歐陽擎蒼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眯成了一細縫。“原來你也不知嗎?”

    楊苪的來曆很神秘,歐陽擎蒼以前好奇過,但卻並未放在心中,後來他察覺自己對師傅的心思越來越不單純,便對有關楊苪的一切都上了心,還叫了半寸去追尋過她的來曆。

    但是楊苪就好像是突然出現在蒼城,沒有成長的經曆,也尋不到出生地。

    拜師禮那日,月兔的表現令人奇怪,那時歐陽擎蒼留了一個心眼,私下裏又去找過月兔。再加上這麽些年月兔無意透露,歐陽擎蒼推測出一些事來。

    月兔曾說她是在楊苪才十歲時由白止手中送到楊苪的身邊,白止那時就十分喜歡楊苪,但是楊苪卻是一直都在拒絕他。

    後來白止生病了,變的很奇怪,楊苪就親手殺了他?

    當時歐陽擎蒼聽了就很奇怪,按照拜師禮那日白止的態度,白止根本就不認識師傅。更何況白止此時還活的好好的,這點與月兔所言相違。

    再來從楊苪和月兔平時露出的小破綻。就連禦宸也留意並與他討論過楊苪的來曆。

    兩人交流過後十分大膽的猜測。

    師傅她是不是通過某種方式逆轉了時間,從未來某個時間點迴到了他們所處的現在?

    並且師傅好像一直都在找一個人。這一個不惜逆轉時間都要來尋找的人,對師傅來說應該很重要,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顯然並不是白止。

    可以說歐陽擎蒼和禦宸雖然猜測的不是十分準確,但也有幾分貼近事實了。

    “我要知道什麽?”白止輕笑出聲。

    “知道你違背倫常,大逆不道的愛上自已的師傅?”

    歐陽擎蒼目光一利,遙望白止道:“你既然看出來就該知道,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接近她。”

    “那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白止手中拂曉一抖,千萬細絲朝著歐陽擎疾馳而去。

    白止己動了幾分真格,歐陽擎蒼自然不敢怠慢。

    兩人的比鬥使的白雲觀一陣陣激蕩,離到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們的鬥法是有多激烈。

    白雲觀是浮空之島,它建立在高空之中,像層巒疊嶂的遠山,便是到了近處也看不清它具體的模樣。

    “師傅,禦劍!”禦宸突然說。

    楊苪踏上飛劍,師徒三人一起衝出了被雲海包裹的白雲觀。

    另一邊歐陽擎蒼與白止的動作越來越大。可是白止卻突然戛然而止了自己猛烈的攻擊。

    “這麽快就發現了!”

    “哼!替身?”

    一路上楊苪還在與徒弟說著白止並沒有為難她的話,兩個小徒弟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大有一種師傅你又在天真了說傻話的架勢!

    “玉溪,月兔呢?”楊苪記得分開之前,她是有讓玉溪幫忙找月兔。

    禦宸說:“她被大師兄關在他的小世界了。”

    “擎蒼為何要將月兔關起來?”楊苪問。

    “師傅,你要是養妖獸,就養點有用的,月兔那樣的也隻有師傅你能受得了。”

    聽到禦宸那嫌棄的語氣,楊苪暗想是不是月兔又闖禍了?“怎麽了嗎?”

    “月兔抓花了領主孫女的臉,這件事很嚴重吧。”玉溪不確定的問道。

    容貌不管是對男對女都很重要,破相這種事當然嚴重了。更何況對方是一名女子。

    “當然嚴重,都被畫了模樣貼的整個浮華城都是。更嚴重的是那畫師將抱著月兔的你也畫了進去。”禦宸斜著眼看玉溪。

    玉溪也是蠢到家了,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大師兄及時趕到,都要被人給賣了還要感激人家。

    “浮華城不能去了,餘容他們都在浮華城邊上的另一個小城等我們。”禦宸又說。

    “你們怎麽還在?”已經脫身的歐陽擎蒼出現在幾人附近。“盡快隨我離開。”

    浮華城外,一處小城中楊苪他們在一處破的沒人住的草屋暫時休息。

    “師傅,我們要迴玄虛門嗎?”

    “嗯!”楊苪緩緩點頭。

    十五年了,她要尋的魔頭怎麽著也成點氣候了吧?應該會更容易尋找些?

    這次的玉寒之牢並沒有什麽收獲,反而吃盡苦頭不說,還連累徒弟跟著受苦,楊苪的心其實挺累。

    魔頭的事她真的想撂挑子不幹了,這麽久了一點頭緒都沒,跟本就叫人束手無策嘛!

    “師傅,睡了嗎?”是歐陽擎蒼的聲音。

    其實楊苪沒睡,也沒有打坐,隻是躺著想一些事情,對歐陽擎蒼的詢問並沒迴應。她想一個人靜會。

    一陣細微的響動聲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絲困倦。

    “劣徒!”喃喃一聲後,楊苪便沒了意識。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徒弟又不知要整什麽幺娥子。

    歐陽擎蒼坐在楊苪身側,雙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半晌後,他終於站起身俯視楊苪安祥的睡顏,然後慢慢貼近楊苪。

    輕淺的唿吸噴在楊苪的臉上,他終是沒有再進一步,維持了這個動作一會。

    一瞬間異變突起,楊苪眉心飛出一道金光直撲歐陽擎蒼的眉心,他防不勝防被那力道衝擊的連退數步。

    沒一會那道金光又從他眉心投射出來,那是一個的影象,身量同他一般無二,臉上戴著麵具的男人。

    “真弱!”那人影對著歐陽擎蒼冷冷吐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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