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道峰玉漱殿

    “酒丹,為何你不願楊峰主去做掌門?端看她頭二年整頓玄虛門有理有據,考慮的方方麵麵也不比大門派差到那裏去。若是楊峰主能做掌門。玄虛門以後不定能興盛到什麽程度……”

    楊苪一進玉漱殿就聽到豔陽天的聲音,還有那些可以說大逆不道的話。幾乎每迴那女子來都要說上一遍。也不知道她將風行掌門置於何地。

    不過,若是風行掌門聽到這樣的話。以風行掌門的為人也不會往心裏去。

    “她做不來的……”這是酒丹的聲音。

    她確實做不來,興盛玄虛門是那神秘魔頭的事,她怎好搶別人的事做。

    “怎麽會,楊峰主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雖說我是因為你才願意脫離散修盟拜入玄虛門,但多少也是受到楊峰主的一些影響。可如今我看著門裏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就來氣。這次來與你們說一些事,過些日子我就會出去轉轉,沒個幾年我是不會再迴來。”

    “你不是才剛從外麵迴來,怎麽又要出去?”酒丹明顯有些訝異。

    “背靠大樹的花朵,永遠都直不起腰杆,我雖然托你和楊峰主的福,有幸成為一名金丹修士。可也不能總窩在玄虛門這樣的小地方得意自滿。我總想著多去外麵好好開闊一番眼界。免的坐井觀天還不自知。”

    酒丹有些欣慰,楊苪當初讓她救下瀕死豔陽天。果真不是一件壞事。豔陽天有一種潛質,一種不弱於此界站在巔峰之上的男子潛質。這點十分像她。

    “你能這樣想很好。隻要你不忘記此刻的想法。你以後的成就定不會低到那裏去。”

    “什麽成就不成就。借一句楊峰主的話,我也不過是在追尋屬於我自己的道。”豔陽天笑了笑又道:“對了,酒丹,都快半年了,楊峰主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吧。其實你也可以適時的讓楊峰主出去走走了,不要太著緊她了,過度的保護反而會適得其反。”

    “若我現在要她出去進行一番曆煉,她寢殿裏的那個小孩子又要怎麽安排?我都不用去問她,都知道她是八成不會願意。”

    酒丹果然是最了解自己,可也並非說的全對。

    “你們不用故意說這些給我聽。我明白自己在做著什麽。”楊苪邁著緩慢的步子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兩人並不意外楊苪的突然出現,顯然早就知道她來了。

    “就怕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照你現在的狀態

    ,我看你是想一輩子躲在玄虛門中閉門造車嗎?”酒丹沒什麽好氣,顯然心情並不多好。

    “我有我的打算和安排,酒丹又何必擔心。”楊苪對著酒丹笑了笑,然後看向一身紅衣如火的豔陽天。“你又要出遠門嗎?這次要離開多久?”

    “是啊,好歹我還是一峰之主,到如今在門中我連份月例都領不著,隻能出去討討生活好養家糊口。我那峰上的幾個小輩,就托你照看一下吧。至於迴來的時間就看情況。”豔陽天雖然尊稱楊苪一聲峰主,但在楊苪麵前表麵的卻是如好友一般,沒什麽拘束之感。

    楊苪聽完神色平淡,隻是開口說道:“你到我這裏來,不是為了向我抱怨沒有月例可領的吧。”

    “確實。楊峰主,雖然我知道這件事我不應該多問,但是為了讓我以後不會無家可歸,今天我就多迴嘴。”豔陽天頓了頓,在酒丹和楊苪疑惑的神色下非常嚴肅的道:“你到底在找什麽人?”

    楊苪一愣,神色一頓,很快明白過來。

    “是不是我的行為,已經給你們造成了負擔?”

    楊苪如此直白的言語,到叫豔陽天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也別想多了,玄虛門因你已經比以往好很多……”

    豔陽天雖然才加入玄虛門五年。可對玄虛門比她待了百年之久的散修盟要有歸屬感。以前散修盟與她不過是臨時的落腳點,現在豔陽天將玄虛門當成了家,她也是憂慮玄虛門的未來,若不然她才懶得管這些事。

    “你不用故意說客套話,想來這幾年為我搜尋那些孩子,已經達到極限了。這事我會去與風行掌門說的。不會讓豔峰主無家可歸。”

    豔陽天垂眸,她已經有近二百的壽數,卻不如一個僅二十多歲的女娃思慮通透。玄虛門被這樣的人看重,當真是祖上積的福緣太過深厚。而她豔陽天能遇上這個女子,被這個女子所救。又與酒丹那樣的人生知己結識。是她此生最幸運的事。

    “豔峰主,還有旁的事嗎?”楊苪問。

    豔陽天迴神好笑的說:“應該說的,不應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楊峰主這是要攆我走了嗎?”

    “不是,我有點其他的事……”

    “準又是了寢室裏的小崽子吧。”酒丹有些陰陽怪氣。

    “酒丹,玉溪還小,需要照顧關心的地方比較多,大了就好了。你不要嫉妒他。”

    楊苪對著酒丹笑了笑,那笑透著安撫,豔陽天明顯感覺

    身旁焦躁的酒丹,情緒平穩了許多。豔陽天都不自覺多看了楊苪一眼。

    此界之中很少很人能笑的像楊苪那樣純澈,不沾任何雜質,令人見之心悅。有一種再大的怒氣看到她這樣的笑容都能平息下來。

    “什麽嫉妒,苪兒莫要說笑。你有事就去吧。我今夜要與豔陽天秉燭長談。”酒丹側過頭去,不再看楊苪。

    楊苪心中好笑的微微側頭麵向豔陽天道:“豔峰主,失禮了,你走的時候,我再與你好好送別。”

    豔陽天眉眼一挑,含著笑意。“送不送我都沒有關係。我更想你煉丹起爐時留一二顆成丹給我。”

    “也好。”

    等楊苪重新迴到寢室。坐在床邊一角的歐陽擎蒼看到楊苪的身影,立刻站了起來。

    “已經很晚了,歇息吧!”

    “峰主,您還沒有安排我的安歇之處。”歐陽擎蒼有些尷尬的站在床塌的一側。

    “咦,你自薦枕席,難道並不是想與我睡在一處?”楊苪平靜自然的走向床側坐下,開始解頭上綰起的長發。

    “我……不是……”雖然當初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此時……

    歐陽擎蒼到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垂頭抬手捂著唇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熱。好像耳尖都有些燙了。眼神遊離不敢再去瞧楊苪。他輕咬住自己手背一時思緒紛飛。垂著頭雙眼中閃過幾縷紅光。

    羞憤占滿歐陽擎蒼的腦海,隻有咬關手背,那一絲絲的痛意有告戒他要冷靜,這不過才剛剛開始。這條他自己選擇的道路,再羞恥他也要走下去。

    好像沒有看到歐陽擎蒼的異常。楊苪解開綰起的長發後又問道:“擎蒼,你有幾歲?”

    歐陽擎蒼站在楊苪的身後單手捂著唇,低著頭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天沒聽到迴答的楊苪又輕聲問了一遍。“擎蒼,你有幾歲?”

    “十二歲。”悶悶的低低的幾不可聞的聲音。

    看他瘦小的樣子,原以為不滿十歲,沒想到已經有十二歲了。

    楊苪迴身看他。“怎麽了?那裏不舒服嗎?”

    楊苪從床側起身走到他的麵前,低頭垂眸專注看他。

    鼻端的淡香更加清晰可聞,歐陽擎蒼感覺自己的心率都有些不正常。他搖了搖頭。又低低迴答道:“不是。”

    “那就快些來休息吧。”

    歐陽

    擎蒼低著頭,慢慢走到床榻,挨著躺在中間的玉溪身旁弓著身,閉上了眼睛。

    楊苪並沒有立刻躺下,而是感應到什麽,赤著腳從寢室出來。

    “你時常總說我惡劣,喜逗弄稚齡孩童,如今看看你自己,比之我又好到那裏去?”原本應該和豔陽天秉燭長談的酒丹出現在楊苪寢殿的客廳裏。

    “你還說,我好像都被你帶壞了。”

    酒丹為之氣結。惡人先告狀,說的就是苪兒這樣的。“真是我將你帶壞了嗎?難不成不是你自己學的壞?”

    “你將豔峰主送走了?”

    “人家有事要走,我難道還拉著不成?”酒丹將視線漂向楊苪的寢室。“你還真是沒自覺,是要坐實外麵的流言嗎?”

    那可不是幾歲的小孩子,凡人中那小子已是能成親的年紀,苪兒到底知不知道避嫌?

    “我這裏總是要找一個人來照顧玉溪,我覺得他很適合。不會受外麵的流言所影響。”

    “嗬,你怎麽知道他不會受影響?你是知道那孩子的底細嗎?還是了解他的秉性?說將人留下就留下。你做事下決定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不要這樣任性而為。”

    楊苪溫溫吞吞的迴道:“酒丹怎麽知道我沒有好好考慮呢?我有好好考慮了好幾個時辰,然後才下了決定。”

    酒丹隻覺心裏梗著火氣又湧了上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不知不覺,又將酒丹給惹惱了。

    楊苪赤著腳緩步行到酒丹麵前,抱住了酒丹的手臂。

    “酒丹,莫要生氣,我是有意想要拉那孩子一把,也並不非一時興起讓他去照顧玉溪。我知道我畢竟不是師尊,能夠慧眼識人,一眼就能看透修真之人一生的旦夕禍福或生死命運。所以我最後還不是依著你的意思,沒有給他太大的希望。”

    酒丹思慮一轉,拍了拍楊苪纏上來的手。想讓她放開自己:“苪兒,你不會是真要為那個將你一腳踹到這裏的賤人,尋找嫡係傳承之人吧?”

    一想到苪兒那位師尊。酒丹就更加的急火攻心,她自有意識至今,就沒這麽討厭過一個人。

    “苪兒,你如今主要任務就是尋覓,在十萬年後弄的仙神兩界雞飛狗跳的大魔頭。你去操那個賤人的心做什麽?他還不如你那師祖可靠。他有什麽資格自稱為你的師尊?他交給你的事,你一件都可以不用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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