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染愣了愣,莫名覺得好笑,可她依舊開口說:「你想聽什麽?」


    溫斯年忽然笑了,「你不想說就別說了。」


    「……」薑染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強忍住想要擠兌他的衝動,又努力地擠出一絲笑,「我沒有不想說,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溫斯年:「說什麽都好!」


    薑染很認真地想了想問:「案子緊張得怎麽樣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天沒查清楚,她就多過一天提心弔膽的日子。


    溫斯年扭頭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地說:「估計這兩天派出所那邊就會有消息傳過來。」


    頓了頓,他又問:「我這裏住不習慣?」


    「不是!我就是覺得……」


    聲音戛然截止,薑染緊緊地蹙起眉頭,覺得什麽?覺得他們現在的日子就像是一對新婚夫妻,早上的時候一起跑步,然後一起吃早餐,各自去上班,等下了班一起迴家做飯吃晚餐……


    見薑染沒有繼續說下去,溫斯年微眯了眯眼,眸光輕閃,「覺得什麽?」


    她心頭驀地一跳,忽然有些慌張,「沒什麽?」


    溫斯年說:「既然沒有住不習慣,那就暫時住在這裏。」


    薑染愣了一下,手指驟然攥緊,她著急地說:「溫斯年,我們的協議裏沒有規定要長時間住在一起。」


    溫斯年麵不改色地說:「那現在加上去。」


    「溫斯年,你不能這樣!我們之前說好的,你怎麽能單方麵更改協議的內容?」


    薑染輕咬著唇角,不滿地瞪著身邊的男人。


    第78章 迴憶


    溫斯年好半天都沒有說話,一直到他將車駛入地下車庫,將車穩穩停入車位,才慵懶地側身看向薑染,目光幽邃,如同可怕的深淵,「薑染,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坐下來跟我談判嗎?」


    薑染心頭倏忽一跳,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幾根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捏緊。


    溫斯年忽然抬起手,寬大的手掌撫上薑染的額頭。


    薑染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還是不能躲掉,她的身體緊緊繃住,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原地,就像是一尊活生生的雕塑。


    「乖!別總是試圖反抗,薑染,你要記住,這是你們薑家欠我的,隻能由你來償還……」


    溫斯年微眯起眼,眸色諱莫如深,攫住薑染下巴的手指緩緩用力,似是要殘忍地將她的骨頭捏碎。


    車廂的光線有些昏暗,襯著男人那一張俊美異常的麵龐格外陰沉,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就好像她是他等待了很久的獵物。


    薑染心裏明明很害怕,很恐懼,可當她聽到他說的話,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情緒也變得激動,一雙漂亮的杏眸瞪得圓圓的,死死地盯著近在眼前的男人,「溫斯年,你胡說!我們薑家沒有欠你的,明明是你……」


    「是我什麽?是我欠你們薑家的嗎?」溫斯年忽然笑了,涼薄的唇瓣譏誚地勾了勾,「薑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那麽做嗎?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薑建民應得的,他應得的!」


    薑染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用力地掙紮,雙手胡亂地打在眼前男人的身上,嘴裏不停地念叨:「你胡說!你胡說!」


    偏生,薑染的捶打對於溫斯年來說,就像是撓癢癢一樣,他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但溫斯年還是捉住了薑染那一雙胡亂揮舞的手,那雙幽黯的深眸閃爍著如野獸般駭人的光芒,嗓音低低沉沉的,透著讓人心悸的暗啞:「薑染,我到底是不是胡說的,你可以問問你的好父親。」


    「抱歉啊!我都忘記了,你的好父親現在躺在病床上什麽都做不了,那你就問你的好舅舅,你的好舅舅什麽都知道。」


    溫斯年死死地捉著薑染纖細的手腕,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


    薑染拚命地掙紮,白皙的皮膚上被他箍出一圈清晰的紅印子,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相信溫斯年說的話。


    「你胡說!我不會相信你的話!你胡說……」


    溫斯年依舊不鬆手,反而越發用力,一雙幽邃的黑眸中見不到半點憐香惜玉,有的隻有冷戾和殘忍,「薑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隻知道,你們薑家欠我的,就該由你來償還。」


    薑染忽然冷靜下來,不再掙紮。


    她微抬起下巴,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眼神平靜得沒有半點起伏。


    見薑染不再掙紮,溫斯年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溫和,甚至溢出了笑意,他鬆開她的手腕,寬厚的大掌寵溺地撫上薑染的臉頰,聲音溫柔到了極致:「乖一點!別惹我生氣!」


    下一秒,薑染忽然用力推開他。


    不等溫斯年迴過神,薑染已經打開車門跑出去。


    她不要命地朝著地下車庫的出口跑步,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跑,就好像在她身後有兇猛的野獸在追逐她。


    溫斯年眸色瞬間變暗。


    可他沒有追上去,他安靜地坐在車廂裏,拿起煙盒熟練地敲出一支叼在嘴裏,然後點燃。


    灰白色的煙霧裊裊升起,模糊了他深邃的眸,他俊美的臉,還有他嘴角勾起的若有似無的笑……


    薑染一路狂奔,耳邊是唿唿的風聲。


    她不記得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隻知道她的雙腿已經沒有半點力氣。


    她站在原地,身體半躬著,雙手撐著自己的大腿,大口大口地喘息,肺部像是被熊熊大火灼燒著,耳邊是溫斯年嘲諷又譏誚的笑:「薑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隻知道,你們薑家欠我的,就該由你來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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