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的事,明天咱倆早上就去辦了吧,不然周六人也休息。」


    何嘉善說完,屋子裏連唿吸聲都聽不見。


    孟知微睡眠不好,何嘉善在原有窗簾的基礎上給她加了層遮光窗簾,嚴嚴實實的根本就看不見任何光。


    她和何嘉善此刻,完全是處於「盲人」狀態。


    何嘉善坐在床邊感受到了抖動,不一會就聽到了孟知微輕聲說了個好字。


    「那就明早見了。微微,晚安。」


    「晚安。」


    為了讓何嘉善放心離開,孟知微認真地加了句:「善哥,我聽我表姐說吳海在監獄裏把人捅死了,又多判了十年,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何嘉善臉上的淚水已經沒辦法止住了,扣著虎口的位置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外漏,望著看不清的身影愧疚地說:「那時候我總是拉著你去操場跑步說讓你快一點,以為快一點就能逃過吳海,卻不知道原來被捕獸夾夾住的兔子是沒辦法跑快的。無論練得再快,都跑不了。」


    「微微,是我沒保護好你。」


    「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事了。」


    何嘉善站起身卻沒邁出腳步,遲疑幾秒才嘆口氣:「孟知微,你以後要好好生活。」


    「我會的。」


    「有機會再一起出來吃飯,我請你。」


    「好。」


    「林年對你好,你就跟他好好過,不喜歡他就去找個喜歡的人,這幾年是我對不起你,跟著我東奔西走,也沒過什麽安穩日子。」


    「沒有誰對不起誰,何嘉善,這次我們是徹底斷了的意思吧。」


    「我們還是朋友。」何嘉善沒接她的話,輕嘆口氣:「微微,以後我幫不了你,靠你自己了。」


    走出臥室門的一刻燈光刺著何嘉善早已哭得模糊的眼,屋裏的人咬著被子臉上全是淚水。他不在乎那張照片,但吳海說得對,現在孟知微成了有名的人了,這張照片會毀了她的事業。


    她所有的夢想。


    何嘉善知道她走得有多難,他不願意看著她再次成為被人辱罵的人。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起床收拾好去機場。


    離婚得去戶籍所在地離,時隔多年,孟知微和何嘉善又一起踏上了哈爾濱的土地。


    飛機落地何嘉善正定著酒店,沒想到孟知微就叫住他說別定了,他們倆有地方住。說完就出機場打車去了中央大街附近。


    下車的時候,何嘉善看著眼前的小區咬著下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是上次為了補窟窿賣掉的房子,沒想到孟知微偷偷又買了迴來。


    樓下的嬸子看到何嘉善還嚇了一跳,反覆確認才喊了聲:「這不老何家的孩子嗎,都長這麽大了。」


    「嗯,好久不見了,劉姨。」


    推開門家裏的裝潢很多年前一樣,何嘉善放下行李沒說話,預定的離婚日子是明天,孟知微就說要不兩人出去走走。


    時隔多年迴到這裏,好像變化也不大。


    在工業轉型的那一刻,整個城市發展就進入了冬眠期。


    兩人吃著街頭的串串,實蛋,下著薄如絲的冷麵,扔進塑膠袋的碟子上,裹著麻醬大白糖好像兩人黏稠而發黃的人生。


    然後一口吞下去。


    人生不嚼就不會有苦味了。


    晚上躺在那張高中就睡過的大床上,孟知微和何嘉善很激烈做了一次又一次。兩個人都沒說話,跟要把彼此融入骨血一樣,疼得直發顫卻不放開十指交叉的手。疲憊的撞擊下咬著牙直發虛,含著何嘉善的喉結孟知微終於沒忍住哭了出來,罵了句:「何嘉善,下輩子別他媽遇見我了,沒好下場的。」


    何嘉善揉了揉孟知微汗濕的頭髮,大喘著氣安慰:「胡說什麽呢。」


    「還做嗎?」


    「休息吧。」


    「再做一次。」


    「孟知微……」


    「我睡不著,再來一次。」


    何嘉善知道她不是想做,她是怕,怕睡醒兩人就離了。


    過了今夜,他們就是陌路人了。


    第二天一早,孟知微就起床給何嘉善做了一桌子的早餐,都是他愛吃的。


    兩人的流程跟結婚那天一模一樣,卻沒想到去了之後民政局通知一個月冷靜期,兩個人得一個月後再來一趟。


    遺憾與竊喜並存的二人板著臉迴了杭州,何嘉善怕吳海起疑,就先迴了廣州,卻沒想到吳海居然三天都等不了。


    那張照片直接發到了孟知微的手機上,上次遇到為了騙吳海,自己就加了他的電話,吳海倒是二話不說直接罵:「你們狗男女又騙我,那小子不是說給我五十萬嗎,錢呢,老子怎麽聯繫不上他了。」


    「你說什麽?!」孟知微倒吸一口涼氣:「你說何嘉善說要給你五十萬?!」


    「裝什麽逼,給老子明天就把錢送來,不然我要你好看!」


    「晚點我再給你打。」


    思緒混亂的孟知微猛地跌坐在床上,這幾天自己因為吳海的出現的確敏感度變鈍了不少,她以為何嘉善的性格一旦碰到吳海根本不可能讓他繼續喘氣,卻疏忽了這一次兩人已經結婚了,加上經歷了那麽多,何嘉善早就不是高三年輕少年的脾性,是她忙的都沒發現何嘉善的異常。


    還以為是自己騙過了何嘉善,才答應的離婚。


    坐在床上理著事情的線頭,何嘉善第一次舉動奇怪就是自己不跟他走,他消失的那一晚,莫名其妙地非要留下來,攆走小酥,不讓她一個人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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