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東引?」


    匈奴王眉頭微皺。


    「王上難道忘了扣押江堯年父子所為何事?」


    謝沉胥眯了眯眼,提醒他。


    「來人——」


    片刻後,匈奴王傳喚近前侍衛進營帳,下令吩咐道:「即刻去將方鶴笙抓來——」


    待他的近前侍衛都退下後,謝沉胥緩下神色,開口道:「既然王上要抓方鶴笙迴來,那江稚是不是也該放了?」


    若是倆人一塊扣押在他牢獄中,那靖桓帝便不會信軍機秘圖在方鶴笙的身上,隻會繼續懷疑江堯年父子。


    匈奴王斟酌過後,按他說的讓人將江稚放了。


    傍晚時分,采荷從外麵跑進來告訴江凝:「姑娘,掌司大人將公子帶迴來了!」


    「阿哥...」


    江凝驚喜萬分,扔下手中書冊就朝外跑去。


    如今江堯年夫婦還不方便在人前現身,隻得待在院子裏,便隻有江凝跑到前院去。


    謝沉胥瞥著晚霞下朝府門口急急奔來的人,昨日還說了她渾身酸疼,此刻怎地這麽利索了?


    他眯了眯眸,豈料江凝卻像是沒見到他似的,徑直從他身側跑過,輕盈的紗裙拂過他手指節,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她已奔到府門口,笑意盈盈叫著剛從馬車上下來的人。


    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謝沉胥眼不見為淨,轉身迴了庭院。


    「阿哥,你可還好?!」


    江堯年和孟氏的身子漸好,江凝眼下最憂心的便是江稚,見到他她忙不迭渾身上下打量他。


    「你是,阿凝?」


    好幾年不見江凝,見她長大許多,活脫脫標緻的美人兒,倒讓江稚不敢輕易認了。


    「嗯!」


    江凝心神激盪點頭。


    「我沒事,就是些皮外傷。」


    江稚盯著她,眉眼彎彎笑著。


    他整日在罪臣營裏幹活,身上肌膚早已被曬成古銅色,可眉眼間的憨氣卻是半分不改。


    「爹娘他們呢?」


    他開口問。


    「在後院呢!」


    江凝抓住他的手,往後院帶。


    江堯年和孟氏也早已得知江稚迴來的消息,這會兒都雙雙站在院門口翹首以盼。


    「阿爹阿娘——」


    遠遠的,江凝便開口喊他們。


    江堯年和孟氏也急忙往外走。


    「爹,娘!」


    便是三個人被關在一處服刑,也相互擔憂著對方。


    此刻四人難得相聚,都緊緊擁著。


    江稚看到身上汙穢將江凝的水碧色紗裙弄髒,最先反應過來,連忙道:「我先去換身衣裳。」


    「嗯!」


    江凝抹去眼角的淚珠點頭。


    爾後,又趕忙吩咐采荷去將熱飯熱菜端上來。


    很快,四人落座到飯桌前。


    江凝連著問了江稚許多話。


    到了最後,江稚才得以開口問她:「妹妹,你與掌司大人是何關係?」


    第七十九章 叫罵


    江凝夾菜的手滯了滯,爾後便的壓下眉間異色嗔他:「阿哥,你怎麽同阿爹阿娘一樣,一迴來就抓著我問這個?」


    江稚愣了下,隨即看看江堯年和孟氏的臉色,見倆人都像看熱鬧似的看他,意識到自己問錯了話,急忙認錯道:「是阿哥不對,太著急了。」


    他自小就寵愛江凝,她不願說的話做的事他必然不會強迫她,一旦她朝自己撒嬌他便沒了招架之力,隻得憨厚地埋頭幹飯。


    「阿稚,你也別急,改日娘親自告訴你。」


    孟氏笑著寬慰他。


    江稚瞧向孟氏,點了點頭。


    一家人難得團聚,即便是在異國他鄉,江凝也已覺心滿意足。


    待夜幕籠罩下來,江凝才戀戀不捨從院子裏離開。


    見江凝朝謝沉胥住的院子走去,江稚走迴院中,一副臉色沉重的樣子。


    「阿稚,可是有什麽事?」


    孟氏原是在屋中替他鋪著被褥,瞧見江稚這副神色凝重的樣子,不由得坐到他身旁。


    「娘,你們沒覺得妹妹與掌司大人的關係走得太近了麽?」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整日與陌生男子住在同一個院子裏,怎麽都說不過去。


    「阿凝在剛來時,遭到了刺客的追殺,是掌司大人將她救了下來。她住在他那個院子裏,會安全些。」


    孟氏跟他解釋。


    豈料,孟氏的話卻並未讓江稚完全打消疑慮,他擔憂道:「可你們忘了麽,掌司大人手段亦是陰狠。妹妹身上的軍機秘圖,未必就不會被他所察覺。」


    「匈奴王為何答應與謝沉胥做交易,如今除了軍機秘圖,還有什麽能說得動匈奴王?」


    江稚一語中的,他繼續道:「我聽說方辭禮死在了匈奴人牢獄中,匈奴王又將方鶴笙扣押起來,難道掌司大人會允許軍機秘圖落到匈奴王手中?況且你們別忘了,謝家與方家乃是對頭。」


    江稚的一番話,讓孟氏心底顫顫,拿不定主意的她將江稚的話原封不動告訴江堯年,江堯年聽完,神色也不由沉了沉。


    .


    漠北與匈奴的局勢陷入膠著之中,原本靖桓帝派方辭禮到漠北是要查明軍機秘圖是否在謝沉胥身上,想不到他卻葬身在匈奴人牢獄中,就連方鶴笙也被匈奴王扣押起來,軍機秘圖在方鶴笙父子身上的消息,傳迴京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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