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相繼迴房以後,薑漓玥麵上緩緩浮現笑意,半倚在穆炎懷裏,邊纏繞青絲邊道:“郎君覺著如今的生活是不是比以往有意思多了,閑時遇三兩知己。”


    穆炎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龐,掌心一時有了些溫熱之意,他一字一句頓道:“其實能遇見你,我已經十分欣喜了,後來之人不過是輔助而已,你才是我往後的中心,你可曾明白?”


    薑漓玥不知眼前男人怎能麵不改色將話題扯到此處來,一時臉頰浮現了抹酡紅,半晌後才佯裝不明白的模樣,輕聲道:“郎君在說什麽,玥兒不明白。”


    穆炎知曉薑漓玥早已明白他的心思,隻不過麵上矢口否認,半晌後他臉龐湊近薑漓玥的臉頰,溫熱的唿吸噴薄在她臉上,雲淡風輕道:“當真不明白?我現下便能讓你知曉我之意。”


    見穆炎越來越湊近,薑漓玥一時有些認慫,急忙作投降狀,話裏添了幾絲甜意:“我知曉了我知曉了,郎君之心天地可鑒。”


    薑漓玥撒嬌妥協,穆炎自是沒有再步步緊逼的道理,他當即將臉往後挪了數寸,連同腰背也挺直起來:“如此便乖巧了,我便喜歡你這副模樣。”


    “我知曉郎君十分心悅我,不過日日掛在嘴邊我倒十分受用,隻不過若在他人麵前還是收斂些,我擔心其他人會不喜歡我們這種方式。”薑漓玥麵上緩緩浮現些慮色。


    穆炎伸手揉了揉薑漓玥的臉頰,致使她麵頰放鬆後又道:“我們自己覺得合適便可,果然我們玥兒十分討喜,今日天色晚了,要早些迴去歇著麽?明日指不定還需陪宋姑娘出去逛呢。”


    薑漓玥想起街上的盛況,一時有幾分頭疼,可又因提前應下了,現下自是沒有中途反悔的道理,可她已有一陣未曾上街,難免有幾分憂心:“街上現下狀況如何?會不會不太安全,我擔心我們兩個姑娘家會遇些什麽險事。”


    穆炎既讓薑漓玥陪同上街,自是將此等安全事宜考慮其中,現下見薑漓玥有疑慮,當即令她放寬心來:“不必擔心,你們二人出行我自是早已做好準備了,當然不會讓你們兩個弱女子獨自出行,我讓向青陪同你二人去。”


    薑漓玥本就預料到穆炎早已做好準備,隻不過她想聽穆炎親口說出,現下穆炎親口說出後,她心裏跟沁了蜜似的:“我早就知道郎君一切是為我著想的。”


    穆炎微微頷首,將薑漓玥扶到椅上正坐,半晌後才道:“不早了,早些迴去歇息,以防明日沒了精神頭。”


    薑漓玥采取了穆炎的提議,半晌後站起身來,理了理裙擺,待穆炎一同站起時,才伸手攙了他的手臂,一同往廂房內走。


    次日,宋聘婷因舟車勞頓一直睡到大約晌午時分,若非日頭過盛照入屋內,她恐能再睡些時日。


    待睜開惺忪的睡眼片刻後,她反應半晌過後,才輕聲喚道:“應歡,現下是什麽時辰了?”


    應歡原本就在窗外候著,加之外頭十分安靜,盡管宋聘婷聲音十分低,她也仍是聽清了,半晌後她抬手輕輕叩了叩門:“小姐,我可以進來了麽?”


    宋聘婷聽聞應歡聲音,當下便應道:“可以,進來替我更衣。”


    應歡當即入內,宋聘婷緩緩起身,舒展開手臂後,複又問道:“現下是什麽時辰了?外頭一點聲響也沒有,我還以為時辰還早。”


    應歡邊替宋聘婷更衣邊笑應道:“別看這穆府雖然不是偏僻之地,可卻十分安靜,所以小姐一時睡過頭了也屬十分正常,不過舟車勞頓,確實也需多睡些時辰,早間郡主來了一趟,可見你睡得正歡,便讓我先別叫醒你。”


    宋聘婷記憶一時迴籠,一時有些尷尬,畢竟昨日她親自邀約,可卻未按時起榻,未免有讓別人幹等之嫌,半晌後她才道:“那你現在知曉她在何處麽?我自做出邀約,自是沒有親自毀約的道理,盡管起遲了些時辰,可總不能一直不曾出現。”


    應歡自是明白自家小姐顧慮,畢竟現下在他人屋簷之下,自是不能為所欲為,所以她早已探聽到了薑漓玥的蹤跡,現下訴說更是遊刃有餘:“郡主現正在園子裏賞花呢,說是方便小姐醒來時去尋她。”


    一身月白色羅裙著身,宋聘婷身上氣質更加清淺起來,待收拾得當後,她方才攜應歡一同到她所述的園子中去,兩人方才尋至園子外頭時,便能聽見裏頭對話的聲響。


    宋聘婷頓了頓步子,半晌後啟步步入園子,下一瞬薑漓玥的身影便映入眼中,宋聘婷失神瞧了半晌,又及時收迴思緒,輕聲道:“漓玥郡主。”


    薑漓玥原本正挑著花的手一頓,踮著腳往後瞧了一眼,見來人是宋聘婷後,後腳跟當即著了地,幾步行至她身前,麵上掛著清淺笑意:“偶爾會貪玩些,今日讓你見笑了,睡的如何?可還舒適?”


    宋聘婷微微頷首示意,複又添言道:“穆府內晨間格外清淨,聘婷自得好眠,多謝二位款待,不知郡主平日裏上街可有何處需要注意的?我在外如何稱唿郡主為好?”


    薑漓玥自小不在意所謂禮數,何況來迴叫郡主難免有幾分拗口,她本身對此稱唿也並不執著,當下隻道:“喚我名便可,其實不必叫我郡主,不過是個頭銜罷了,若你當真當我是個值得交的朋友,喚我名字便可。”


    宋聘婷自是知曉薑漓玥弦外之音,當下便及時改口道:“漓玥,那我們幾日上街主要去做些什麽,我聽聞京都在眾人嘴裏總有不同的模樣,其實早些日子時我也十分好奇,隻不過今日居然得以親眼見上,倒當真有幾分好奇。”


    “其實街景哪有幾處不同,隻不過置辦些物件兒倒當真是個好去處,最近的一條街上物件兒齊全的很,無論是衣裳或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樣樣齊全的很。”


    光聽薑漓玥所述之景,宋聘婷雖能想象出幾分,可卻更想親臨其境,二人拾掇片刻便一同上了街。


    因女子上街難免存些隱患,薑漓玥出行前特尋了兩塊麵簾,以遮住半副麵孔,宋聘婷僅憑一雙眼便已能瞧盡街頭繁華,現下當真瞧了方才知曉京都上街到底同晉州有何處不同。


    若要倒盡不同,可當真是幾日幾夜都說不盡的,可卻又有許多相似之處,宋聘婷初來乍到,難免對街上林立的商鋪多了幾分好奇。


    薑漓玥凝立在她身側,刻意放緩腳步隨她挪動,見她停在一處胭脂鋪前,薑漓玥也跟隨停在其前,有些好奇地詢問:“你想置辦些新的胭脂水粉麽?這家鋪子一向不錯,我往常也購置了不少,何況這裏價格實惠,掌櫃的也十分友善,你大可親自入內瞧上一瞧。”


    宋聘婷原本有些猶豫,可聽薑漓玥說完後腳步不自覺抬入內,一入內時目光便被裏頭裝潢吸引,她心中暗自感慨一番後,又行至櫃台前,正準備詢問些細節時,掌櫃倏地抬起頭來,瞧了眼她身後的薑漓玥,聲音裏是自然的熱絡:“薑姑娘又到此處來了?今日同往常一樣置辦些新到的胭脂麽?”


    薑漓玥卻隻搖搖頭,又指了指前頭的宋聘婷:“今日我陪她來的,有何新品大可拿出來讓我們過一過眼,若有能看上的,自是當下便能買下的。”


    掌櫃不知薑漓玥身份,可同薑漓玥接觸已久,他知薑漓玥一向出手闊綽,現下自是沒有藏著好東西的道理,當即應道:“二位姑娘稍候片刻,我這就將新到的胭脂水粉取出來,新來的這位姑娘膚如凝脂,定是於我們家胭脂十分相配。”


    待掌櫃消失在櫃台後時,宋聘婷往後瞧了一眼,對薑漓玥道:“這個掌櫃的倒是懂些買賣,見了人嘴裏跟沁了蜜似的。”


    薑漓玥原先還有些接受不來那套說辭,可後來發現他家胭脂水粉確實有幾分質量後,才常駐此處,現下早已習慣他那套說辭,倒也不覺驚奇。


    “雖然他話聽起來並不靠譜,但是這家店的胭脂確實質量不錯,待迴府後你大可親自試便知曉了。”


    宋聘婷同意似地點了點頭,轉瞬麵上掛了疑惑之色,輕聲問道:“這街上可有做糖人兒的店?我許久未曾吃過,倒有幾分懷念了。”


    糖人從前在晉州之地盛行,可後來發展到了京都,便成各地皆有的美食之一,小時候宋娉婷經常能捧著糖人樂上一日,現下到了京都難免有幾分懷念舊時時光。


    “自是有的,不過得走遠幾步路,隔壁一條街上多的是糖人鋪子,就看你相中哪家了。”薑漓玥一雙清亮的眸子望向宋聘婷,溫柔的輕聲開口,似乎早已經猜到她會是什麽表情,笑意早已經溢到眉梢了。


    宋聘婷聞言,心中還真的難免有幾分喜悅,一時有些興奮地不知如何訴說,隻知直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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