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膽子不小,以前也經常保護福利院其他的孩子。


    更何況他的身高隻要不和秦賦比,算得上高了,在福利院和學校裏重活也都是他來幹的。


    江春有點不服,他抬頭看向了秦賦的眼睛,投進了一片蕩漾的海裏。


    他還是移開眼睛看向了秦賦的額發,很黑,像墨,眼睛也是。


    秦賦也看到了江春的眼神,終於沒有任何負麵的敵視,恍惚之間帶著害羞的神色。


    江春避開了秦賦的眼神,但沒發現自己的臉也爬上了紅暈。


    很動人,墨色的海開始起浪,洶湧著撲向海岸。但所有的波濤又都被秦賦攔在心裏。


    他摸了摸江春的頭髮,把他有些淩亂的髮絲理順,江春因為這親密的動作僵住,直挺著脊背。


    等秦賦放過了頭髮,江春又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牽住。他拽了拽,沒有掙脫出來。


    「江江累了就迴去休息吧。」


    秦賦就一路把江春牽迴了家,他沒再有其他的動作,但也沒有打算鬆開江春的手。


    江春一迴到公寓就借著自己累了的藉口要迴房間睡覺,秦賦也終於願意放開他的手了。


    江春快步走進了房間,又關上了房門。隻留下安靜看著他動作的秦賦。


    秦賦隻是靜靜地坐著,直到晚飯被做好,秦賦也走向了江春的房門,敲門叫江春吃飯。


    江春不知道秦賦在外麵坐了一下午,甚至在叫他之前沒有任何姿勢變化。


    倒是經過一個人在房間度過的安靜的下午,已經看不出什麽異常。


    也願意和秦賦講話,不再故意避開秦賦看著他的視線。


    秦賦也很自然,海麵平靜下來。


    下午買好的東西幾天內送到了公寓裏。


    江春看到的時候,阿姨已經收拾好,妥帖地放在他的房間裏了。


    秦賦別墅裏的傭人,基本都已經來過這個公寓,特別是秦賦住下以後。還好工資可觀,所以也不嫌麻煩。


    買的東西多,但冬天開始降溫,這些東西也派上用場。


    江春迎來了一個很溫暖的冬天。


    學期末作業、考核、任務聚在一起,偏偏圖書館的暖氣出了點問題。


    所以這兩天江春和秦賦都是一起待在書房裏做自己的事。


    秦賦的辦公室當然沒出問題。


    他是看著江春待在書房,也決定這幾天都居家辦公,這點自由他還是有的。


    江春忙著完成老師布置的課業,上完課就迴來。


    秦賦還沒有高興幾天,江春就生病了。


    本來隻是在沒有暖氣的圖書館坐了幾天,然後身體不太舒服就迴公寓學習了。


    在公寓裏當然被照顧得很好,但感冒也不見好。


    江春認真地把作業一點點做完。


    還沒來得及高興完成所有任務都快被完成了,就突然發起了高燒。


    江春那時候還在書房,秦賦察覺到他不對勁。


    測了測體溫,太高了,秦賦連夜將他送去了醫院,連司機也沒來得及叫醒。


    江春昏昏沉沉的,隻覺得思考不出來作業的思路,等反應過來已經被秦賦抱上了車。


    到了醫院又被秦賦抱著下車,秦賦太著急了,江春在他的懷裏也覺得顛簸。


    可是聽著秦賦有力又急促的心跳聲,耳朵挨著胸口能聽到秦賦說話時帶動胸腔震動。


    江春隻覺得安心、很溫暖,在秦賦懷裏昏睡了過去。


    醫生看到秦賦的樣子急忙迎上去,護士也想把江春引到病床上去。


    秦賦沒有讓護士接手,抱著江春和醫生說明情況。


    醫生很容易就判斷出來是感冒引起的發燒。


    讓秦賦把江春放到病床上,然後再仔細檢查一遍情況後就讓護士去開藥,準備靜脈注射。


    秦賦終於把江春放下,然後守在一旁,看著醫生和護士的動作。


    醫生示意他這裏有家屬休息室,秦賦沒理。


    反而替代了看護的職位,在這裏盯著江春的吊瓶藥水的進度。


    江春的溫度慢慢降到正常體溫,秦賦也沒打算換位置。


    等江春第二天睡醒,看到的是坐在他病床前睡著的秦賦。


    閉著雙眼的秦賦毫無防備,江春現在已經不會覺得他可怕了。


    江春甚至摸了摸秦賦眼下的陰影。


    原來秦賦也會有黑眼圈,他剛開始認識秦賦的時候真以為秦賦不染凡塵,還像個兇神。


    可是相處下來才發現不一樣,除了偶爾喜歡盯著他,秦賦其實在他麵前沒什麽不一樣的。


    但是江春還是想不通這所謂的包養是為了什麽,秦賦圖什麽呢?


    他以為秦賦是圖謀不軌,可其實秦賦什麽也沒做。


    如果要說的話,就是花錢包養他是為了給他花更多錢照顧好他。


    這看起來和包養格格不入,所以江春想不通。


    秦賦在江春觸碰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看著江春手在亂動、人在發呆。


    江春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什麽,有點尷尬地把手收迴。


    他的手都快戳到秦賦的眼睛了,秦賦怎麽眼睛眨也不眨,閉也不閉,也不提醒他,是真不害怕被自己戳瞎。


    條件反射也沒有嗎?江春一閃而過的情緒沒被注意。


    早上醫生也來看了看江春的情況,可以直接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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