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母族和母妃的幫助,太子的勢力並不好培養。


    皇帝對太子的態度曖昧不清,母族實力也漸漸退步。


    微生承幹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自身境況也不容樂觀。


    至少秦賦現在不可能靠太子離開。


    太子雖然看著是君子,但也把太子之位維持到了現在,不可能為了一個暴露的暗探犧牲更多。


    太子坐的首位,首位之下是已經封為端王的五皇子。


    太子之後,陸續出生的幾位皇子都沒有長成,直到貴妃生下了端王。


    貴妃也出身於文人士族,比不上關氏的清貴,但現在很得皇上重用。


    她現在是後宮之中的妃嬪之首。


    太子和端王離得近,聰明人很明顯能發現了端王的違和之處是什麽。


    二人的母族和母妃都是文官。太子俊秀雅致,坐臥舉止間都有文人的寫意風流。


    端王畫虎不成反類犬,沒有太子的氣質,反而讓自己顯得僵硬做作。


    端王之前出生的皇子,除了太子,無一存世。很難不讓人懷疑那位貴妃。


    端王本人也裝不像良善之輩。


    座位再下首就是六皇子和九皇子。


    六皇子和太子一母同胞,按身份和排序都應該坐在這裏。


    但九皇子卻越過兩個皇子,直接落坐於六皇子對麵。


    但大家沒什麽意見,九皇子也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


    這樣直接簡單又單純的性子,又是最小的皇子,因此最得皇上寵愛。


    他母妃是四妃之一,母家武官出身。


    頭腦簡單是真的,有沒有壞心就不一定了。


    這宮裏還真是臥虎藏龍,太子是有手段的君子;端王是小家子氣的偽君子;六皇子唯他親哥馬首是瞻;七皇子與八皇子裝得一手的隱形人;九皇子頭腦簡單還裝不拘小節。


    也是,在這個宮裏,沒什麽手段可活不到現在。


    秦賦在心中根據資料和暗自觀察的內容分析完了在座的每個人。


    但他外表看上去,仍然是很狼狽被帶到席間。


    太子看到了這個他派出去的暗探。滿身傷痕累累,血液很快從青綠色的外衫浸出。


    麵見貴人,自然需要整理一番。但套上了新外衫也掩蓋不了秦賦的傷。這正合端王的意,不會太過失禮,也能表現出悽慘的效果。


    腿部能看出明顯的怪異之處,這樣的重傷能讓秦賦起不了身。


    太子看著他,眾人也看著這個暗探。


    秦賦看上去不像什麽奸細之流,在這樣的狼狽中,卻也能看出幾分不凡。


    像紛飛的大雪降落在翠綠的針葉上,因為這堆積在針葉上的重重冰雪,而被壓彎的青鬆。


    雪鬆並不是什麽脆弱的花草。隻要等時機到來,就可以抖落積雪,重迴長青。年年常青。


    秦賦沒被波及的麵容在暗紅血色的襯托下顯得愈發迤邐,讓人懷疑不傷及臉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


    九皇子首先說道:


    「五皇兄,這就是你說的暗探嗎?不會用的是美人計吧?說什麽送還,送還了幹什麽,去吹枕頭風嗎?」


    他說完首先笑了起來,席間也響起附和的笑聲。


    端王笑著迴答:「九皇弟,你未免有些以貌取人了。」


    「雖然這暗探是長得好看,但也差點就得手了。


    我倒是沒做什麽虧心事,可如果一些東西被有心人利用,說不定才受封的王爺之位也會有危險。」


    「還好這暗探失敗了,我也沒什麽損失就抓到了他,這才想做這個順水人情。」


    「我審訊時可沒有留手,也就留著一條命而已,這能不能治好還另說呢?」


    「可是這人硬是沒說一個字。看來我也強迫不了他招供。雖然審訊不出什麽結果,但我還挺佩服他的忠心。」


    「這麽忠心耿耿的下屬,換作是我,我可不會讓他失望。」


    端王頗為認真地解釋道。


    秦賦看出來了端王的目的。


    一個失敗的、也不能繼續做事的下屬,帶迴去得不償失。但不帶迴去,又會讓其他下屬寒心。


    如果是其他人,特別是意誌不堅定的人處於這個狀況。


    說不定就會因為對主子寒心而失望甚至怨恨,自然也會容易招供。


    這才是攻身為下,攻心為上啊。


    這樣看來九皇子的確有些不夠格爭皇位,雖然他也是熱門人選之一。


    但母族實力不夠,自己也是占著年紀最小的便利和皇上的端水心思 才有一爭之力。


    至少贏不過太子和端王。


    九皇子自己做事衝動、不帶腦子。裝的單純直接,自己也的確蠢又自以為是地挑事。


    是個很完美的冤大頭,秦賦確定了背黑鍋的人選。


    太子在考慮,他自然不打算為了一個棄子放棄其他。


    但他也擔心背叛。端王說完之後他反而放下心了,看來秦賦不會背叛他。


    隻是可惜了一個效忠於他的可造之才。


    六皇子則是替他親哥擔心,他想著要不就自己出來帶走秦賦好了。


    秦賦的確是一個有節之士,對得起主子。並且如果放棄了他,引起其他下屬對太子的寒心就不好了。


    可太子沒有表示也沒有暗示,他也隻好按兵不動。


    九皇子聽著秦賦的事也覺得有意思。不過和他沒有關係,所以他隻想看看到底是誰派來的暗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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