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微辰將淩斐抱在臂彎,按照他的指示在洞穴內走著。真正進來才會發現這裏麵別有洞天。隧道縱橫交錯四通閥大,將所有腓腓的居住的洞穴全部連通在一起,建構之精巧相當於在這座山脈裏麵藏了一個王國。


    也許是因為有護族陣法保護的原因,外界的劇烈變化並沒有打擾到山壁裏的寧靜。所有的東西都像千百年前那樣放於原地,除了蒙上了灰塵之外並無多大變化,熟悉地讓淩斐幾乎生出些希望來。


    然而,他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山壁裏,並沒有一個族人。


    即使再不相信這個事實,淩斐也不得不承認,洞穴裏沒有任何族人的蹤跡。就像完完全全沒有存在過似的。如果是都沒能逃過那場大浩劫的話,為何連屍骨也不曾存在?難道天地之間,隻剩下他一個腓腓?淩斐有些崩潰地在整個山脈中不停穿梭,企圖能找打哪怕是一點點能給自己安慰的事情。


    最後齊微辰不得不攔住他,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裏,感受到淩斐微微顫抖的身體,齊微辰盡力放柔了聲音:「斐斐,斐斐,不要害怕,一切都會過去的……也許他們隻是走了,離開了這座星球。也許以後你們會不經意間重逢,之前你不是也懷疑為什麽其他星球上也有修真門派的存在嗎?既然有人逃出生天,你們族群一定也沒有事的。」


    淩斐本來在強自忍耐著,此刻被齊微辰令人安心的氣息包裹,終於控製不住地哭了出來。齊微辰低頭,白色的動物在他懷裏嗚咽著,身軀一抖一抖,悲鳴的聲音細細軟軟的,淚水沾濕了臉上白色的毛髮,顯得十足狼狽可憐——


    天地間隻有自己一個怪物的感覺齊微辰不是不懂,而這樣無人理解的孤獨,他和淩斐一樣感同身受。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淩斐忽然從他懷裏跳到地麵上去,一路狂奔著在隧道中奔跑——前方有一個令他滿懷希望的目標,意識到這一點,齊微辰暗中祈求那東西不要讓淩斐沸騰的熱血再度冷卻下來。


    淩斐跌跌撞撞地來到一個特別大的洞穴入口前。這裏安裝有一個古樸的大門,顯得和其他地方尤為與眾不同。


    「裏麵是什麽?」齊微辰靜靜問。


    「生命。」淩斐的聲音顯得很冷靜,但是顫抖的身軀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慌,「這是腓腓一族延續下去的最後希望。」


    看著淩斐毫不猶豫地祭出內丹,將它鑲嵌在大門上的鎖眼中,齊微辰嘆了一口氣,對著站在大門前遲遲不敢推門的淩斐道:「我先進去看看情況吧。」


    淩斐平時顯得十分可愛的臉上現在隻剩下了嚴肅,他點點頭,無聲地同意。


    齊微辰緩緩推開大門——說實話,他不知道萬一門後麵真的沒有淩斐想要的東西的話,自己該如何向外麵的小□□代。


    萬幸的是,上天顯然對他們足夠眷顧。


    「斐斐,快進來!」齊微辰的聲音裏有著驚喜和不可置信,「這裏有好多不同的……蛋?」


    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顯得有些疑惑。淩斐立即衝進去,在門內景象入眼的一刻顯然也被震驚到了。


    冰封的洞穴內,是一根根晶瑩剔透的冰柱,而每一根冰柱內,都保存著一個橢圓形的蛋狀物體。


    ——即使是正處在傷心中的淩斐也呆滯了。他不記得自己的族人什麽時候會下蛋來著,還下的是顏色形狀大小都不同的蛋。


    很顯然,齊微辰也有這個疑問,看向淩斐,淩斐茫然地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他也不知道啊!


    淩斐走上前去,試探性地用手觸碰了一枚冰柱。不知道為什麽,齊微辰覺得那冰柱裏火紅色的蛋似乎光澤更加亮麗了一些。


    這不是錯覺,淩斐在剛觸碰到冰柱的一瞬間,腦海中就接受到了那枚蛋傳來的訊息。


    ——【你終於來了】


    ——【帶我們走】


    ——【我們等你很久了】


    ——【你身後的人就是『變數』嗎】


    像是觸碰了什麽神奇的按鈕,就在這枚蛋開口的一瞬間,數道小小的聲音爭先恐後地湧入淩斐的腦海裏。它們其中有一些還不會說話,但是無一不向淩斐和站在原地觀看著他們的齊微辰表達著親近和孺慕之情。


    齊微辰將手也搭了上來,絮絮叨叨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更多了。


    片刻後,一人一獸放下手。


    「這些蛋裏麵,孕育的都是神獸。不止有腓腓一個種族。」淩斐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現在知道我的族人去哪裏了。」


    「他們的消失……是為了保存這些生命?」齊微辰試著猜測。


    淩斐點點頭:「準確地說,這裏每一個神獸生命的保存,都是族人用他們的性命換迴來的。」


    「——他們用自己的犧牲,換取了神獸的萬年永存。」


    淩斐的話,敲打在在場所有生命的心尖上,擲地有聲。


    第26章 險境化形


    如果齊微辰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類, 他或許並不能完全理解淩斐內心的複雜情感。但恰巧他也擁有一半的獸族血脈, 這讓他輕易地知道,得知自己曾經的族人全部覆滅時, 淩斐的內心的悲愴與痛苦,而當看到這些被冰封在蛋中的小生命時,他對於自己的族人又是多麽的自豪。


    突然意識到什麽, 齊微辰上前仔細查看了一下那些「蛋」狀的物體,, 對淩斐說道:「斐斐, 這些蛋的質地和紋理,和我當初發現你時的那個蛋很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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