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定定地注視著他們,紫灰色眼眸裏仿佛流淌著釀造良久的美酒,醇厚神秘,帶著不可思議地非人感。


    女研究員的性格冷靜果決,男研究員骨子裏帶著懦弱和優柔寡斷。


    可以利用。


    降穀零瞬間分析完後,語調溫和優雅,卻斬釘截鐵:“這一定是神的旨意。”


    二位研究員麵無表情,內心崩潰。


    按照洗腦後的記憶,這家夥應該迴答:在這裏是因為沒有完成先生的任務,心生愧疚不安,才主動將自己送進實驗室替boss試藥才對。


    結果——


    神的旨意是什麽鬼??


    這家夥腦子徹底壞掉了嗎?


    這時,監控器突然響了一下,


    二位研究員神色敬畏地垂下頭,恭敬地退後一步,將監控器徹底暴露出來。


    緊接著boss慈祥的像個鄰家老爺爺的聲音響起。


    “代行者。”


    他親切地喚道。


    降穀零歪歪頭看向攝像頭,顯得十分無辜,他露出溫和的笑容:“日安,先生。代行者向您問好。”


    boss可疑地沉默了下,問:“你對自己身處實驗室是否有疑問?”


    降穀零此時像是已經緩和了身體的不適,慢吞吞走到咖啡機前倒了一杯咖啡慢慢喝著,神情悠閑而愜意。


    他抿了一口咖啡後,挑起唇,朝被晾了許久的boss迴應道:“並沒有。一切以您的意誌為準,您的所思所想,便是我的前行之路。”


    boss沉默許久,似乎被洗腦洗壞了卻還不忘表忠心的降穀零給震驚到了。


    看這家夥舉手投足間毫無對首領的敬畏,可表忠心的語氣和眼神卻格外誠懇。


    這洗腦到底算成功了還是沒成功?


    boss一時迷惑了,再看一眼這家夥,還是那副矜貴優雅慢吞吞的做派。


    成功了,又好像沒成功。


    但終究,boss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給了他代號。


    “romanee-conti,以後便是你的行動代號。”boss按捺住疑神疑鬼的心,決定還是暫時相信科學的洗腦裝備。


    至於這家夥格外與眾不同的洗腦態度,估計還是本性導致的。


    他語氣深沉地說:“不要讓我失望。身體恢複之前,你可以暫時留在實驗室休養。”


    說罷,直接下線離開。


    最近被各國追的有些緊,每天能抽出固定時間來參與安室透的洗腦也是格外看重了。


    他離開後,降穀零不緊不慢喝了半杯咖啡,才垂眸低笑:“請您放心。”


    他放下咖啡杯,喃喃自語:“我為什麽在這裏,因為我生而有罪,來此贖罪。”


    殺人是罪,謊言是罪。


    一直關注著他的女研究員:……


    降穀零徐徐起身,朝女研究員開口,姿態優雅,語氣輕柔,像是春天和煦的風:“我先去洗澡。等我出來時,我希望您能將我的私人物品放好。”


    呀輕輕一笑,彎起的眼眸如同月牙一般,語調優雅又輕慢:“請幫我再準備一套合身的常服。”


    女研究員垂首:“是,羅曼尼大人。”


    先生已經授予對方羅曼尼康帝的代號,代表著對方不再是他們可以隨意擺弄生死的實驗品。


    對於代號大人,他們必須給予尊重和服從。


    這是組織的基本規則。


    降穀零拖著疲憊沉重的身體洗了個澡出來後,自己的私人物品果然已經整整齊齊放在桌麵上,包括兩個聯絡手機。


    女研究員抱著一套純白的西裝,雙手恭敬地捧到降穀零眼前:“大人,這是您的衣服。”


    降穀零看了眼,並未對這個顏色表現出異議。


    他接過衣服時,不著痕跡地從女研究員腰側劃過,手裏頓時多了一把槍。


    他拉上了實驗台前的藍色簾子,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並給槍裏留下兩顆子彈後走了出來。


    降穀零來到電腦桌前,隨手將兩台手機開機,目光卻落在女研究員的身上,瞳孔裏含著淡淡的笑意,聲調柔和,帶著與舉止一般無二的矜貴優雅。


    “麻煩您了,不知道該怎麽稱唿您?”


    女研究員頓了下,一板一眼地說:“大人可以稱唿我為惠子。”


    “好,惠子小姐。”


    降穀零瀏覽著手機頁麵,是吉普森用了七天時間調查出來的二位研究員的情報。


    他快速看完後,眼裏閃爍著些微惡意,給吉普森發了一條信息。


    [十分鍾後,切斷實驗室的網絡。二十分鍾後,來實驗室接我。]


    [是,先生。


    ——吉普森]


    吩咐完後,降穀零放下手機,眼裏像裝填了一汪清澈的醴泉,不帶半點鋒芒地詢問:“惠子小姐,我能看一眼我的身體報告嗎?”


    惠子沒有拒絕:“當然。不過您的身體太虛弱了,需要定期檢查用藥。”


    她靠近降穀零,熟練地打開電腦界麵,從文檔裏拖出一份文件,示意降穀零上前查看。


    “麻煩您了。”


    降穀零拍拍她的肩膀,以最快的速度將槍放迴原位,從善如流地坐在椅子上,看似認真地翻看著文件,紫灰色眼眸光芒流轉,倒映著電腦的微光,詭譎莫測。


    他清透的雙眸輕輕彎起,唇角掀起溫柔地微笑,親昵地詢問:“惠子小姐,聽說人類可以擁有異能力,不知是真是假?”


    惠子一邊整理著試驗台上的器械,一邊認真地迴道:“目前國際上的所有研究都證明,異能力並不存在。”


    降穀零麵色虛弱,在女研究員看不到的方向,微微彎唇,眼裏閃爍的光卻冰冷厭惡,帶著令人心驚的冷酷和惡意。


    他略顯困惑地嗓音傳了過來:“我聽說了一件事。有一位幸運兒意外得到了異能力,可以操控意識和空間。他能將人的意識困到另一個完全由他掌控的空間,肆意翻閱別人的記憶,操控裏麵的一切。惠子小姐,這種情況下,隻能一直被困等待死亡嗎?換成是您,該怎麽求生?”


    惠子並沒有因為這個話題過於離譜而敷衍了事,反而以麵對學術般嚴謹的姿態思考了片刻,說:“若我能意識到那片空間並非真實存在,或許能出來。不,哪怕意識到了也沒用,這空間的掌控者在敵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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