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玉扣是元慶帝臨死前託付給何鶴的,讓他交到房青玄手裏,可何鶴等了好些日,才把那枚玉扣拿出來交給元長淵。


    而元長淵將那枚玉扣硬塞給了房青玄。


    房青玄幾番拒絕都沒用,最後還是收下了,並妥善保管在家中。


    見何鶴問起,房青玄先是一愣,隨後迴道:「在我手裏。」


    何鶴伸手:「給我,那是我姐姐的遺物,你一個外人拿著做什麽。」


    房青玄心口處一梗,想了想自己確實是個外人,便艱澀地答應了:「好。」


    房青玄把藏在屋簷上守夜的金銀元寶給叫下來,讓他們迴府上,將那枚鳳凰玉扣拿來。


    金銀讓元寶留下保護大人,他獨自一人迴去拿。


    金銀的輕功十分了得,僅半柱香的時間,就將玉扣給取來了。


    房青玄雙手奉還給何鶴:「大將軍,還給您可以,但房某人有件事想要跟您打探。」


    「什麽事?」何鶴沒有答應,直接把盒子奪了過來,打開檢查了一遍,見東西完好,才道:「問吧。」


    房青玄問:「先皇後的生母,是哪裏人?」


    何鶴疑惑:「你問這做什麽?」


    房青玄不想跟何鶴透露太多,謊稱:「登記冊上記錄不詳,我想把資料補全。」


    何鶴說:「我姐姐生母是哪裏人,我不記得了,但她肯定不是中原人,我隻知道這麽多。」


    房青玄再次拱手作揖:「多謝。」


    何鶴挑眉:「你沒有要問的了?」


    房青玄說:「耽誤了何統領這麽久的時間,實在抱歉。」


    何鶴看他這麽有禮,臉色才稍好一些,但臨走前,還不忘教育一頓,給個下馬威:「漂亮的皮囊終究是會逝去的,別以為憑著這張臉能一直迷惑少璟,我記得你年紀也不小了吧,再過幾年,你也老了,到時少璟可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喜歡你,希望你能意識到這一點。」


    房青玄默默聽完:「何統領教育得是。」


    何鶴拿著那枚鳳凰玉扣走了。


    一直憋著不敢說話的小旺財,這時候才敢開口,忿忿不平道:「何大統領怎麽能這樣說。」


    房青玄嘆了口氣:「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快老了,總有一天會留不住皇上的心。」


    小旺財癟著嘴:「可皇上在乎的又不是大人臉,還有那個玉扣,明明是皇上送給大人的,何統領怎麽能背著皇上要迴去。」


    房青玄神色悵然:「我是個外人,留著先皇後的遺物,本就不適合。」


    小旺財繼續憤憤道:「可那是皇上……」


    「好了,別說了,我去一趟萬書閣,皇上若是醒了,讓他先別處理政務,好好休息,我明日再進宮。」房青玄鞋也沒穿,就這麽光著腳走了。


    金銀元寶從屋頂上跳下來,跟上大人的步伐。


    走到一半,元寶扭過頭來,將小旺財拉到一邊。


    剛才自家大人被何統領欺負的畫麵,元寶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何統領是皇上的舅舅,他早就拔劍跳下來擋在自家大人麵前了。


    元寶告訴小旺財:「等皇上醒了,你務必一五一十告訴皇上,可不能讓大人白白受欺負。」


    小旺財用力點頭:「嗯。」


    雖然何鶴那些話,讓房青玄的心裏起了一些波瀾,但他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很快就全心投入到了正事裏。


    房青玄去了萬書閣,尋找關於「玉貞國」的資料,他懷疑先皇後的生母,就是玉貞國的人。


    玉貞國是個極不起眼的小國,基本沒有什麽消息從那邊流傳過來,所以關於玉貞國的事情,書上也隻有寥寥幾筆,就簡單提了一句玉貞國風俗奇特,那邊的女子可以一人多夫。


    元長淵在半夜又驚醒過來,他滿頭虛汗,坐在床上大喊房子珩。


    小旺財急急忙忙走進去:「皇上,大人迴去了,說明天再進宮。」


    元長淵不悅道:「子珩迴去幹什麽?」


    小旺財吞吐說:「大人是…是被何統領氣迴去的。」


    元長淵皺眉:「發生什麽了,舅舅為什麽要氣子珩。」


    小旺財跪在地上,添油加醋地把事情敘述了一遍:「何統領說大人隻是個外人,強行讓大人把您送的鳳凰玉扣還給他,大人礙於何統領的身份,隻好乖乖交出來了,何統領還說大人就隻有一副皮囊而已,還說大人老了……大人都不敢反駁何統領,默默受著氣,奴才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向您告狀的。」


    元長淵聽完額頭青筋暴凸:「讓何統領過來。」


    元長淵氣得連舅舅都不喊了,他本以為舅舅早就接受子珩了,現在看來舅舅還是不贊同他們在一起,想起之前舅舅勸他要子嗣的事情,就忍不住更氣了。


    何鶴聽到皇上召見自己,馬不停蹄過來了。


    隻是沒想到,他一過去,皇上就要他把鳳凰玉扣交出來。


    何鶴以為是房青玄向皇上告狀了,便生氣道:「他還敢告狀,少璟,你不要被他給迷惑了。」


    「何鶴,朕送出去的東西,你有何權利收迴。」元長淵第一次對何鶴髮火。


    何鶴是舅舅,更是臣子,臣子哪能越過君王,見皇上發怒,他當即跪下,但心裏還是不服。


    元長淵看著舅舅跪下了,火氣也消了些,他煩躁地揉了揉額角:「舅舅,你知道你一句外人,我要花多少心思才能把子珩的心再挽迴來嗎?你知道你說的那些話,有多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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