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國,皇宮,秋夜。


    自從那天以後木墨再也沒有找過鳳倩,而她和後宮那些女人鬥得也很不耐煩,越發覺得很無聊也不想等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


    鳳倩偷偷爬到書房頂上,打算偷聽點機密。木墨看著密報,臉色十分愉悅:“鳳翎樓被趙鳴盛和道墟宗的人滅了,正好省了朕出手。確定鳳翎死了?”木遲道:“是的陛下,鳳翎被燒死了。”


    木墨交叉著雙手,眼中閃著算計:“如今道墟宗、趙鳴盛都大傷元氣,正是出兵攻打胡國的好機會。”


    鳳倩捂著嘴,一陣耳鳴,她從房梁上跌了下來。木遲擋在了木墨身前,待塵埃落定,才發現是皇後。她跌坐在地上,無措地看著木墨,眼中全是不敢置信,她嘴裏重複地問道:“我姐姐死了?她死了?死了?”


    她感覺身下有些什麽粘重的液體流了下來,手一摸是一手的血,隨後昏了過去。木墨衝過去抱緊她,神色十分緊張吼道:“傳太醫!”


    太醫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道:“陛下,皇後娘娘懷孕已有二十多日了,此次落紅是懷孕初胎象不穩急火攻心導致。可喜的是小皇子十分強壯,隻要服些安胎藥,保持心情舒暢就可徐徐穩胎。”


    鳳倩這是慢慢蘇醒,她一把抓住木墨:“我姐姐呢?我姐姐呢?”木墨薄唇緊抿:“該聽到的話我相信你肯定聽到了,別告訴我你的承受能力就這麽點,鳳——倩。”


    鳳倩驚訝地看著他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鳳翎?!”木墨挑了挑眉算是承認了。鳳倩垂下了手,十分頹喪:“我姐姐原來是死了。”


    木墨勾起她下巴,抬起她蒼白的小臉:“皇後不必太難過了,既然知道了兇手,那麽一切都好辦了。朕的目標和皇後難得一致呢,莫不是心有靈犀。”鳳倩抬起手肘欲攻擊他,卻被格擋住了。


    木墨順勢摟住了她的肩膀,不知道的還以為好一對龍鳳夫妻,他在她耳邊輕聲道:“更何況,皇後還為朕孕了一子,於情於理,朕都得為皇後報此大仇才是。”


    鳳倩徹底驚呆了,指了指自己:“我?懷孕?”她揮了揮手:“你別騙我了,不可能的。”


    她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太醫,再看看神色十分曖昧的木墨,突然想到了那幾晚,心跳漏了一拍,她抓起那個太醫就問道:“可否打胎!我要打胎!給我打胎!”那太醫像是聽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趕緊跪下去磕頭道:“皇後娘娘萬萬不可,女子隨意落胎是會喪失性命的!請娘娘為鳳體考慮啊!”


    鳳倩後退了幾步,坐在了床榻上,臉色蒼白,鳳倩是最惜命的人,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死。木墨此刻臉色十分陰沉,太醫趕緊退了下去。怪了怪了,陛下怎麽就猜到皇後醒來一定會問落胎的事情,還讓他這樣亂說,但皇室怎麽樣落胎都是大逆不道的。正是因為木墨深深了解鳳倩的性格,才特意安排太醫說出這些話。


    木墨的聲音猛地從後麵傳來:“你就這麽不願意給朕生兒育女?”


    鳳倩扭過頭狐疑地看了看他,搖了搖頭:“木墨你是不是傻了,我又不是真正的皇後。”


    木墨突然輕笑,如美酒般醇厚,他輕佻地道:“哦?大婚當晚的不是你麽?每日與朕同床共枕的不是你麽?朕說你是皇後,你就是,羌國需要一個皇後。”


    鳳倩複雜地看著木墨,絲毫沒有察覺到此刻兩人的親密姿勢,竟然十分自然。


    木墨起身,理了理有些皺的衣衫道:“朕隻是暫時需要一個假皇後穩住民心,同時你也需要一個地方養胎生下孩子,各取所需。生下孩子,隨你去哪,與朕無關。”


    鳳倩彎了彎嘴唇,迅速進入了角色,仿佛她就是那個皇後:“陛下是打算攻打胡國麽?”木墨看向她:“皇後打算助朕一臂之力?”


    鳳倩摸了摸自己的那張臉,道:“陛下以為,臣妾和姐姐幾分像?”


    木墨眸色微深不見表情:“你不是你姐姐,你隻是你。”他警告道:“不要隨意做蠢事,需要你的時候朕自會安排你。”語氣裏甚至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擔心。


    鳳倩看著年輕的天子傲然的背影,心裏有些落寞,她說不上來為何有這種感覺。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裏尚且平坦,誰又可知裏麵即將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呢?她低頭微笑著看著,眼中竟然有了一絲不自知的欣喜。


    木墨負手看向天邊的殘月,歎了口氣。翎鳳樓被滅,鳳倩早已沒了利用價值,可為什麽,他卻留鳳倩到了現在,甚至還像模像樣地和她扮演起了假夫妻。羌國是缺一個皇後穩住民心,可是即便從底下新扶植的世家裏挑個女人過來當也是一樣的,價值比鳳倩更大。他自問是個精於謀略的皇帝,沒有一絲弱點的完美,他的父親甚至都十分誇讚。可是現在,他似乎有些迷茫了。


    另一邊皓月國皇宮,小公主終於被找迴了,隨著馬車下來的還有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子。孫鈺看到許久不見的女子,有些意外:“雲煙?!”她對孫鈺福了福身道:“拜見皇帝陛下。”


    孫鈺虛扶一把,卻也沒有問她原因:“免禮。你一路舟車勞頓,朕在宮中設了宴席給你洗塵。”


    小玉兒童言無忌抬著頭問道:“父皇,母後呢?”


    孫鈺神色一緊,繼而恢複如常,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母後身體不適,小玉兒不要打擾她養病。”小玉兒十分想念母親,但是也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隻得掃興地垂著頭:“是~玉兒知道了。”


    雲煙眉頭皺了皺,她總覺得裏麵不簡單。但仍笑著帶著小玉兒前往宮中赴宴。宴會上那些新人舊人她是沒興趣知道的,孫鈺倒是臉色都是笑容,這讓她有些不舒服,這笑容似乎過於虛假了。她提起精神喂著小玉兒,全然不知孫鈺的眼睛時不時看著她。


    禦花園裏,孫鈺遣退了宮人,隻與雲煙單獨聊著天。花園裏是清新的花香,還有秋天特有的高曠。這樣放鬆的時候,對孫鈺來說實在很少了。看著雲煙看似平常但是卻有些虛弱,他多少有些了解的,他的人在胡國打探小玉兒消息的時候,也帶迴了一些雲煙的消息,她經曆的事情也很多,絕對不止她信中寥寥提到的幾句。


    雲煙喝著茶,她狀似不經意道:“陛下,我姐姐怎麽了?”孫鈺早就料到,神色帶了點憂傷:“小玉兒走丟了之後,皇後鬱鬱寡歡,經常自責,寢食不安導致身體虧損,如今纏綿病榻連起身也不能夠了,精神也不很正常了。”


    雲煙的手一鬆,杯子落了下去,她焦急道:“我姐姐在哪?帶我去找她!”孫鈺對她的無禮皺了皺眉,隨即道:“在聽鬆殿。”這時大太監及時過來道:“陛下,禦史大人在書房候著了。”


    孫鈺道:“雲煙你先去吧,朕還有政務要處理。”


    雲煙起身福了福道:“恭送陛下。”


    她抬頭,看向那個陌生又熟悉的黃色背影離開,咬了咬嘴唇,連妻子都顧不及了,她的姐姐在這後宮裏落得未免也太糟糕了。


    聽鬆閣殿裏,雲嬋抱著個木枕嘴裏喃喃自語“小玉兒不怕,母後講故事給你聽,從前.....”


    雲煙踏入荒涼的殿裏,看到她親愛的姐姐竟然變成了個瘋癲癡傻的婦人。她擦了擦眼裏德淚花,走過前去,一把抱住雲嬋:“姐姐,我是雲煙!我迴來了!”


    雲嬋一把推開她,站起來扭著腰身像個唱戲的一般:“大膽賤婢!我是皓月國唯一的皇後娘娘!還不跪下!”


    雲嬋站起來拉住雲嬋走到燈下,焦急道:“我是雲煙啊!姐姐!”


    雲嬋撥開頭上的亂發,看著燈光下的美麗女子,渙散的眼神逐漸聚焦,她神思清明了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雲煙!你終於迴來了!”


    雲煙用力點點頭,“姐姐!她們到底怎麽了!你為什麽要裝傻!他們怎麽你了!”雲嬋看到親人之後,卸下偽裝的鎧甲,竟止不住地嗚嗚哭了起來,“雲煙,我真的好難受,我.......”


    聽完雲嬋的哭訴,她憤怒道:“什麽!那些女人這麽欺負你,孫鈺居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是想把你往絕路上逼啊!”


    雲嬋低聲道:“我和他早已沒了夫妻感情,我把小玉兒弄丟了,他也該生我的氣,廢了我的後。”她眼中又布滿了淚水:“可是他為什麽不讓我和小玉兒見麵,我也是小玉兒的娘啊!”


    雲煙一股氣差點沒上來,她按著胸口的怒火,“這個虛偽的孫鈺!我定拆穿他的麵目!”


    她拍了拍雲嬋“姐姐你放心,我定替你討迴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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