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絨絨身上寒氣很重,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嘴唇凍得烏紫,麵色蒼白,渾身發抖。齊錦繡見狀,連忙拿了自己擱在一旁的披風給她蓋上,而後對甜寶道:「甜寶,咱們將這湯婆子給這位姑姑暖身子好不好?」


    甜寶遞了過去,而後抬頭看母親:「娘,她是誰啊?她好可憐啊,她都生病了。」


    「甜寶不認識她,她跟咱們是老鄉,爹爹娘親認識她。」馬車裏很暖和,還熏了香,很快的,葉絨絨便有了知覺,漸漸蘇醒過來。


    「娘!瞧,她醒了。」甜寶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陌生姑姑,見她醒來,明顯激動又開心。


    齊錦繡抱閨女坐在旁邊去,她則蹙眉望著葉絨絨道:「絨絨姑娘,可覺得好了些?」


    葉絨絨感覺到了周遭的暖意,整個人好了不少,雖則身子還有些麻木,但是意識卻是清醒了。


    聽有人喚自己名字,她抬眸去看,而後明顯驚訝又驚喜,緩緩抬起手去抓齊錦繡的手,有氣無力道:「徐明……去衙門告發趙昇了,他收了人家的銀子,是受人指使的。」她曉得趙昇不會有事情,不但無事,而且,還是百姓口中奔走相傳的大英雄。不久的將來,就要受封威遠侯。


    她這麽做,一來是不想讓徐明好過,二來,也是希望能夠因此跟他們再攀上一些關係。


    於趙昇,她雖則有不舍有眷戀,可是事已至此,她是不敢再肖想了。隻想著,他能夠念在自己病危尚且還記掛著他的份上,能夠幫自己一把。她受不了了,這樣的日子,她一日都過不下去,她想跟徐明徹底斷絕關係。她看得出來,徐明任由她自生自滅,想來是有意要了她的命的。


    自己身子不好,出門在外意外多,到時候自己真就叫他折磨死了的話,誰也不會懷疑什麽。


    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貪墨了自己嫁妝,而後去養著旁的賤人……


    想到這裏,葉絨絨便氣得不行,使勁咳嗽起來。


    「絨絨姑娘別著急,有什麽話,慢慢說來。」齊錦繡挑眉,「徐明受誰人的指使?」


    「我……我不知道。他該是也不清楚,隻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不過,想來是你們夫妻在京城得罪了貴人,所以,有人想陷害他。」葉絨絨虛弱道,「錦繡,我不想跟徐明過了,他想害死我。我要是再繼續與他過下去,遲早是得死在他手上的。你幫幫我,隻要能夠幫我跟他劃清界限,我會感激你的。」


    齊錦繡拍了拍她手安撫道:「你先別說話,隨我去錦繡齋吧。」


    馬車才將停在錦繡齋門口,衙門便來了人,齊錦繡蹙眉,隻緊緊抱著閨女在懷中。甜寶見來了這些黑著臉的人,有些害怕,連忙將身子往母親懷裏縮:「娘,他們是誰,好嚇人。」


    「別怕,沒事的。」齊錦繡拍了拍閨女肩膀,而後將她遞給小荷抱,又俯身摸閨女小臉道,「跟著小荷上樓去,好不好?」


    「嗯。」甜寶點頭,「那娘過會兒要來陪我。」


    「娘一會兒就上去陪你,乖——」說罷,朝小荷使個眼色,但見閨女離開後,齊錦繡吩咐道,「去請個大夫來。」


    葉絨絨下了馬車來,嬌嬌弱弱的,身子都有些站不穩。


    「沒想到,來得這麽快,這些人定然是來抓趙昇的。錦繡,這可怎麽辦?」葉絨絨蹙眉,說完後又捂著嘴使勁咳嗽。齊錦繡目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現在的這個病歪歪的樣子,她就覺得她可憐。


    想來,她婚後日子過得實在艱難,那徐明原就是心不甘情不願娶她的,再加上這葉絨絨驕縱的脾氣,兩人指不定吵了幾迴架了。她雖則不喜歡葉絨絨,但是看在同鄉的份上,她也不忍心見死不救。


    「絨絨姑娘,這你就別管了,你還是進屋歇著去吧。」說罷,齊錦繡從鋪子裏抓了個人,吩咐道,「將西邊一間屋收拾幹淨了,然後照顧著這位姑娘歇下。一會兒會有大夫來,大夫來了,請了去給這位姑娘把脈,號脈買藥的錢先從賬上走。」


    「是,夫人。」那丫頭應了一聲。


    葉絨絨感激道:「謝謝你,錦繡。」


    「我還有事情,就不陪著你了?」說罷,再沒做半刻停留,隻大步往鋪子裏去。


    許慕平聽說是衙門裏的差老爺來了,連忙迎了上來,笑道:「幾位官爺,什麽風把你們給吹來了?快,來坐著歇會兒喝茶。」


    「這不是雲澤的少東家嗎?怎麽如今……如今倒是來錦繡齋幫忙了?」


    雲澤生意遍布天下,這許慕平又是一直留在京城打理生意的,所以,上京城內,認識他的人很多。曾經的雲澤少東家,如今卻淪為錦繡的管事,這是唱的哪一出?莫非真如堂中那小子所說的,這錦繡齋的齊娘子與雲澤少東家有不可為人知的秘密?


    許慕平拱手笑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這天兒冷,既是來了,便進偏廳喝杯熱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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