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兒急著趕來,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女人,竟把自己兒子迷得神魂顛倒!


    許慕平不傻,自己父親又說得直接,他自是聽明白了父親話中意思,不由也「蹭」的火起來。


    「父親大人今兒來,原是聽了某些人在背地裏嚼舌根,兒子還以為,父親大人是特地來看兒子的。兒子在這邊把話跟您說清楚了,齊老板是我許慕平的妹妹,兒子與她並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關係。與其說是兒子在幫她,倒不如說,是她在幫兒子。」許慕平氣得狠狠甩了袖袍,也顧不得什麽長幼尊卑,隻道,「曹氏自己是狐媚子,慣會耍手段,她自己不要臉,請父親轉告她,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般不要臉!」


    「你……你混賬!」許正澤氣得胸口發抖,臉紅脖子粗,想都沒想多想,抬手就給了兒子一巴掌,怒斥道,「她是你母親!」


    許慕平舔了舔嘴角的血絲,渾然不在意,隻笑道:「在兒子心中,隻有兩位母親,一個是生我的親生母親,一個是曾經衣不解帶照顧我的雲姨。這曹氏,就是一肮髒婦人,蛇蠍心腸,卻假仁假義,她這些小伎倆,也就隻能騙一騙色迷心竅的您。」


    說罷,許慕平臉色完全冷了下來,根本也不給這個親生父親什麽麵子,轉身就走。


    提到沈織雲,許正澤一下怒氣便消下去很多,連兒子對自己的大不敬,也渾然不放在心上了。他發了一通火後,整個人身子都軟了下來,隻重重跌坐在圈椅裏。外頭猛然吹進來一陣風,將屋內的燈吹滅了,屋裏黑漆漆一片。


    因為昨晚除夕守歲,孩子們睡得晚,第二日大年初一幾個孩子都起得很遲。太陽都升了老高,趙家小院子依舊靜悄悄的,隻趙大娘跟姚氏起床開始做早飯。甜寶還小,齊錦繡舍不得叫閨女熬夜守歲,便早早哄著她入睡了,第二日一早,甜寶就醒了。


    小人家一夜都縮在母親香軟又暖和的懷裏睡覺,睡得香得很,第二日一覺醒來,又是第一眼就瞧見了母親,滿足得很。小身子一拱,就又朝母親懷裏拱去了些,手指不自覺塞進嘴巴裏,不停吮吸著。齊錦繡原本就淺眠,閨女小身子一動,她就醒了,醒來瞧見閨女這般,笑了起來。


    「甜寶,可是餓了?」齊錦繡揉了揉閨女鬆軟的頭發,又在她粉撲撲的小臉上香了一口。


    「娘……」甜寶緩緩睜開眼睛,嘴巴朝母親懷裏湊去,「餓……」


    閨女斷奶都有大半年了,齊錦繡肯定不會再有奶水供她吃,見她又饞起來,齊錦繡抱住閨女道:「甜寶已經是大孩子了,長大了的孩子是不吃奶的,甜寶要是餓了的話,咱們穿好衣裳去廚房瞧瞧有什麽吃的好不好?」


    「嗯,好。」甜寶乖乖應一聲,而後扭著小身子艱難地爬起來。


    齊錦繡先給閨女穿好新衣裳,而後自己也迅速穿好新衣,待得一應收拾妥當正準備抱著閨女出門去的時候,卻聽見院子裏有陌生男子說話的聲音。齊錦繡將閨女放在地上,而後走到窗戶跟前,悄悄打開窗戶,就瞧見院子裏站著一位穿著藏青色長袍的老者。


    她隻稍微想了想,便猜得了這老者的身份,而後輕輕闔上窗戶,走迴去,彎腰半蹲在閨女跟前道:「甜寶,家裏來了客人,咱們先呆在屋子裏,一會兒等客人走了,娘再領你出去尋吃的好不好?」


    甜寶呆了呆後點頭,而後又繼續低頭看自己新衣裳,注意力完全不在吃的上麵了。


    許正澤此番來安陽,乃是因為長子未有迴家過年,是特地前來尋長子的。他原就心中有氣,覺得長子不孝,心中沒有他這個父親,再加上妻子一旁若有似無地說了幾句,他一怒之下便騎馬過來了。原本是有一肚子氣,可當見著久未相見的長子的時候,那氣盡數消了。再說這趙家也的確熱情好客,他沒有道理在人家家裏整治自己兒子,也就忍了,直到迴了家……


    昨兒自打兒子摔門離開後,他便一直坐在那黑漆漆的小屋裏,想了很多事情。一夜未睡,坐到天明。今兒是年初一,他還得趕迴蘇州去,年間的應酬不少,都少不得他。故而一早,便收拾一番往趙家來,趙大娘好客得很,依舊熱情款待。


    一邊請著許正澤往堂屋去,一邊讓長媳姚氏去泡茶,又笑著問道:「許少爺怎麽沒來?他可是最喜歡吃我親手包的餃子的,我這鍋裏的水都燒開了,正等著他來下餃子呢。」笑著說完,請許正澤往正位上坐,默了片刻,才又道,「許老爺,可吃了飯?」


    趙大娘心中明白,這老爺子一早隻身一人往自己這裏來,指定是有事情的。她不便直接問他,故而就問了吃沒吃,若是真有急事的人,一來是客套,二來,真正有事情的人,也是不會在一吃飯的。許正澤還趕著時間要迴蘇州去,故而也不繞彎子,直接道:「老嫂子,我一早來,是有事情與你說。」


    「什麽事情,老爺子請說。」趙大娘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兩人都是坐在上位,中間隔著案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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