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熱毒,給邵灼華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和危險,可偏偏這一次,因為邵灼華在周身二十幾處穴位上施針,將熱毒激發了出來,從而讓本來要因為針灸流掉的孩子竟然保住了性命。


    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的神奇。


    不知是該說這個孩子幸運,還是該說是因著熱毒因禍得福。


    ……


    墨七夜坐在床邊,足足守了邵灼華一夜,直到第二日上午,邵灼華才輾轉醒來。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邵灼華抬手遮了遮眼睛,隻覺得嘴裏十分幹涸,小腹上一片酸疼。


    “醒了?”


    墨七夜在床上的人剛剛動了一下之時便醒了過來,不過卻壓住了想要起身查探邵灼華的動作,而且看似不冷不熱的吐出兩個字。


    邵灼華的手一放下,便看見墨七夜坐在床前,俊顏上有些許的涼意看著自己。


    邵灼華的杏眸閃了閃,不自覺的有些想躲避墨七夜的眸子,掙紮著起身想要靠在床頭。


    墨七夜縱然麵上一片冷色,可見邵灼華的動作艱難,還是忍不住出手將邵灼華扶了起來。


    邵灼華的身子靠在了床頭,在墨七夜的手要抽迴的時候伸手抓住了墨七夜的手,杏眸直直的盯著墨七夜的臉,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她知道墨七夜生氣了,是氣她自作主張,氣她自己傷了自己!


    可是…她別無選擇…


    她不想讓櫻凜永遠隔在她和墨七夜之間。


    “怎麽?現在知道示弱了?昨天不是還聰明的很自作主張以銀針封穴?”墨七夜的聲音涼涼的,沒給邵灼華一個正眼。


    邵灼華根本不知道昨日他昨日踏進屋子裏看到她身下全是血的樣子時心裏有多麽害怕,那一刻仿佛世界都驟停了一般,倘若邵灼華出了什麽意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若不是熱毒正好被激發出來,二十幾個穴位的氣血逆流,誤打誤撞保住了孩子,邵灼華便也會因為這個孩子流掉而失去所有精氣。


    這個孩子如今已經和她母體是同生共死了,斷然不是她想打掉便打掉的。


    他如今不想再看到邵灼華受半點傷,所以她寧願接受這個孩子,接受這個…櫻凜的孩子。


    “我…”邵灼華張了張口,想要替自己解釋,卻又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墨七夜歎了一口氣,終究軟了下來,開口說道,“昨日若不是你以銀針封穴激發了熱度,你可知道你便和這個孩子一起死了?你可有想過…倘若你出了什麽意外,我該如何?”


    邵灼華的眸光一動,眼底微微有些酸澀,“我…”


    墨七夜將邵灼華的身子緊緊圈在了懷裏,雙手甚至有些微微的顫抖,“你如今和這個孩子已經密不可分了,我們把它留下可好?”


    邵灼華的身子一僵,就算是這樣,這個孩子竟然還牢牢地呆在她的肚子裏?


    “可…這是櫻凜的孩子!”


    邵灼華將墨七夜的身子推開了些,杏眸裏有些猩紅的顏色,緊緊盯著墨七夜。


    “這是你的孩子!”


    墨七夜同樣定定的看著邵灼華,聲音聽不出其他多餘的一絲情緒。


    邵灼華就這麽看著墨七夜,眼角不知不覺有了淚,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和一個人在一起,竟然是這麽難。


    墨七夜心裏一痛,伸手抹去邵灼華眼角的淚,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然後再次將邵灼華攬入了懷中,“從今以後,便隻有你我的孩子,沒有旁人!”


    邵灼華的杏眸一動,將伸手摸在了小腹上,隻感覺到小腹處傳來淡淡的暖意,鼻尖墨七夜身上的淡香縈繞,似乎從來沒有一刻的感覺入現在一般真實…


    ……


    經過邵灼華這一折騰,整個隊伍在庾城停留了足足三日才離開,邵灼華本來已經恢複了的身子,如今又有些虛弱。


    不過,自從她和墨七夜打算留下這個孩子之後,邵灼華似乎漸漸的也沒有那般厭惡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了。


    正如墨七夜所說,日後…他們二人隻有彼此,這個孩子的父母是墨七夜和邵灼華,和其他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從庾城離開之後,本來應該駛向方城再到櫻韶國的邊境桓城,然而這一路上埋伏暗殺無數,墨七夜便另隊伍改行水路,一路西行順著富裕江直接到桓城,再行離開櫻韶國。


    水路相比陸路來說刺客殺手隱藏的更加難上許多,隻不過剛剛上船的第一天,王翊白便快將苦膽吐出來了,他從不知道原來水路坐船,竟然會要了他半條命。


    轉頭再看邵灼華和墨七夜,邵灼華日日躺在軟榻上,墨七夜在一旁伺候的倒是無微不至,水果茶點一一擺放,這坐船走水路對於二人來說更像是來度假一般舒服的不得了。


    王翊白看著二人你儂我儂,無比愜意的樣子,心裏頓時生出了濃濃的嫉妒,心裏不禁想著他放著家裏的嬌妻不顧,究竟是為何要跟著墨七夜來受罪?


    這般想著,王翊白隻覺得胃裏又是一頓翻滾,立馬跑去夾板處吐出一股子酸水。


    在王翊白第不知道多少次將胃裏吐了個幹幹淨淨之後迴到船艙裏時,再次忍不住看了一眼墨七夜和邵灼華的方向,隻覺得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嫉妒。


    憑什麽隻有他一個人暈船?而那兩人卻悠哉悠哉的像個神仙一般?他吐的快將胃裏吐了個底朝天不說,還要抽空去批示菱韶國傳來的公文。


    墨七夜美其名曰陪伴王妃,讓他這等夫人不在身旁的人便辛苦勞累一些,便把底下傳來的消息全丟給了他。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


    “王翊白?你可還好?”


    邵灼華也注意到了王翊白的臉色實在不好,便出聲喚了一聲。


    一邊的墨七夜這才轉頭看了一眼王翊白,見他臉色虛浮一片煞白的顏色,眉梢微微挑了挑,不過手中已經刨好的葡萄倒是沒有半點的遲緩,送進了邵灼華的嘴邊。


    邵灼華張口咽下了葡萄,嘴裏酸酸甜甜的汁水十分可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上了船的這幾日,她很是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吃著感覺十分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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