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聽了邵灼華這句話,墨七夜的神色這才有些微微的鬆動,“你既然要去,我自然攔不住你,最多半個時辰,本王便會一把火燒了東宮!”


    他肯答應邵灼華,並不是因為他信那玉菩薩會純良一次,而是有把握能將邵灼華帶出來!


    邵灼華提著的心微微一鬆,立馬點頭應道,“好!”


    王翊白的眸子在二人身上轉了片刻,默默的收迴了眸子,這二人心裏想什麽,可並非是我等普通人能夠看明白的。


    這兩日每日的補藥,再加上墨七夜日日都親自替她運功治療內傷,邵灼華倒是恢複的十分不錯。


    聽說如今的帝都是人心惶惶,幾乎家家戶戶都不閉門不出,整個帝都十分冷情,如今邵灼華倒是親眼所見了。


    縱然這一切都是她親手所為,可這到底也不是她的本意,雖說這一場疫病並不會造成傷亡,可是終究也是她利用了這些百姓。


    上位者的戰爭,往往受其牽連最大的就是這些普通百姓。


    一邊的墨七夜見邵灼華杏目盯著馬車外的街道若有所思,伸手握住了邵灼華的手,開口說道,“兩國相爭,傷亡是不可避免的,如今這一場疫病在可以控製的情況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邵灼華點點頭,這些道理她都明白,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破又如何後立?一切都是時也勢也,而現在隻是一個開頭,日後風雲大陸上真正掀起了戰爭,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血雨腥風。


    馬車緩緩的停到了東宮門前,邵灼華向外看了一眼,隻見東宮外麵的石獅還是匾額上都掛著紅綢,像是正在辦什麽喜事一般。


    墨七夜自然也看見了,淡淡的收迴眸子,對邵灼華開口說道,“去吧,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便離開帝都!”


    皇宮、瀟湘書院、還是這東宮,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今日就算是櫻凜的謀算再深,除非他將整個瀟湘書院和國師的上寧殿都置之不理,否則...他和灼華想離開,櫻凜攔不住半分!


    邵灼華點了點頭,便跳下了馬車,東宮門前守著的侍衛一見邵灼華,立馬心照不宣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姑...太子妃,太子已經在您的慕華苑等候您多時了!”


    開口的是紅雪,今日奉櫻凜的命令早早便等候在東宮的門前了,他肯稱唿一聲邵灼華就不錯了,像她這樣的女子,在他心底根本就配不上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偏偏就是不死心,還特地準備了今日的一切,命令他們始終以太子妃的禮儀待她。


    邵灼華不難看出來紅雪嚴重的不滿,不過她也並不在乎,今日一過,怕是她也沒有什麽機會再和太子府的人見麵了。


    “帶路吧!”邵灼華收迴了目光,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紅雪沒有說話,向邵灼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先在前麵帶路。


    邵灼華跟在紅雪後麵,走向慕華院,慕華院正是她住了一個月的地方,所以路線倒是輕車駕熟,隻不過…和往常不同的是,今日的東宮裏麵處處都掛著紅色的綢緞,看著喜氣洋洋。


    直到踏進慕華院裏,邵灼華才看見亭中的那一抹身影,正直直的坐在石凳上,那一抹鮮紅色的身影甚是顯眼。


    邵灼華走進了亭中,在櫻凜麵前坐下,才抬眸看向櫻凜。


    櫻凜一向是一身黑衣或者白衣的素色,甚少穿這樣鮮亮的顏色,今日這身紅衣…倒像是婚服…


    “還記得當日才子宴之後,本宮還未離京之前,你我在望月樓下的那一局棋嗎?”櫻凜的鳳目仿若一壇靜靜的湖水一般,掀不起半分的波瀾,始終平靜得讓人看不出半點的思緒。


    邵灼華這才看向石桌上擺著的殘局,這一副殘局正是當日在望月樓櫻凜即將離京之時,他們二人未完成的那一局。


    “今日將這一局殘局完成如何?”櫻凜若有所思的抬頭看著邵灼華,聲音淡淡,正是他一貫的淡涼之感。


    邵灼華的眉梢微微一挑,“既然已經是殘局,那便沒有再繼續完成的意義,櫻太子有什麽想要和我交易的不妨直說!”


    墨七夜說過,隻給她半個時辰的時間,她可不想將這半個時辰的時間用在這裏。


    櫻凜卻並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執了一顆棋子,放在了棋盤之上。


    “在談這場交易之前,本宮想和你談些其他的!”


    邵灼華不動,杏眸在棋盤上停留了半晌。


    “櫻太子想說什麽還是盡快的好,今日我的時間並不多!”


    櫻凜指尖夾著一顆棋子,食指和中指細細的摩擦著透淨的棋子,“我記得當日在望月樓,本宮對你說…這一局棋還未開始,你為何不選擇換一個人對弈,本宮後來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心動,可是為何…本宮離開之後,一切就變了?”


    這是他在心中藏了許久的疑問,今日無論是邵灼華留還是走,他都想問清楚這個答案。


    邵灼華見櫻凜眸光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杏眸微微一閃,吐出一口濁氣,開口說道,“你還記得當日在藍韶國,你問我為何對玉丞相和大小姐玉挽衣的事情那般上心嗎?”


    事已至此,櫻凜既然想弄個清楚,她便和他說個明白。


    櫻凜一頓,鳳目微閃,點了點頭。


    “因為我就是玉挽衣!”


    邵灼華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生來三魂七魄離體了一魂一魄,是母親施用秘術才將我已經離體的一魂一魄封在了玉挽衣的身上,我也因此苟活了十餘年,後來受了迫害身死,才重新迴到自己的身體上!”


    櫻凜的鳳目微微一緊,玉家的大小姐當年的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縱然文采斐然,可是憑白毀了樣貌,又出了後來的那件事,幾乎成為了整個藍韶國的恥辱和笑柄。


    縱然後來玉挽衣的事情得到了平凡,可是香消玉殞已經成為了事實,百姓也隻能感歎可惜。


    他還記得當日在藍韶國街頭看到那個雖然跪著卻身子挺拔的女子,心裏也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卻沒有想到…原來玉挽衣就是邵灼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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