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都沒有出將軍府,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個大概,不僅如此,邵灼華還覺得身上比從前輕盈許多,連力道也比從前更加堅實,同時她發現一直隨身佩戴的血鳳佩顏色竟比從前淡了一些…


    聽聞才子會後,菱韶國會舉辦才子宴,到時會邀請另兩國的太子和離族少主,邵灼華心中一切的謎團似乎隻有見到離族少主才能解開。


    而帝都這些天也出奇的平靜,傳言七皇叔遇刺受了重傷,府上的大夫幾番救治才搶迴了性命,而才子會也因此推遲了數天,眼下七皇叔剛剛蘇醒,才命人隔日準備棋試。聽及此邵灼華心下不由得有幾分好笑,當日墨七夜明明不過是肩膀受了處輕傷,怎麽就重傷昏迷數天剛剛蘇醒了?


    不過這些與她自然無關,這幾日她將將軍府名下產業的進出明細仔細翻閱了,把酒樓,錢莊,布莊一係列生意紛紛進行了適當的調整,尤其把和丞相府相近對峙的生意紛紛做了下調,逼得丞相府名下的不少生意都慘淡下來。當日讓流雲調查完丞相府的各個產業,邵灼華便發現丞相府的生意明顯進出不調,顯然有人從中做假賬撈錢財,不過也正是因此,所以進賬的財目嚴重不符,隻要稍稍將價格下調,對自己的生意沒有多大影響,但丞相府那些產業必經受不起持久的折騰,尤其是在邵灼華做出調整後,城內其他眾多相對應的商鋪也紛紛效仿,如今隻剩下丞相府的商鋪慘淡無比。


    而丞相自然也對自家的商鋪做了嚴查,沒道理隻是稍降價格便就招架不住,果不其然發現有人做假賬目將丞相府的錢財外流,顧丞相勃然大怒,將相關的人重罰了一番趕出了丞相府,其中包括庶出二小姐的姨娘和母家人。此次丞相府元氣大傷,不過好在還有錢莊的生意作為支撐。


    可邵灼華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讓流雲飛雪提前準備的石灰、硝石、硫磺等物此時就派上了用場,將幾樣東西稍作混合製作出了數十個指甲大小的小黑球。


    流雲飛雪十分不解,“小姐,你做這些是用來做什麽的?”


    邵灼華笑而不語將做好的這些用盒子收好,留了幾顆在身上,這東西自從在絮姨的書中看到,還是第一次親手做出來,她還不確定能否發揮作用必須提前一試。


    邵灼華從中挑了一顆最小的,素手一拋丟在了蕪華苑的池塘裏,池塘轟的一聲炸起一道水柱。不過正因為在水裏,所以並沒有產生多麽大的響聲,一邊的流雲飛雪看呆了眼,半天才緩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問道“小...小姐....這是什麽東西啊?小小一顆居然這麽高的威力?”


    邵灼華滿意地勾了勾唇角,陽光將一雙杏眸襯得清澈瀲灩“震天珠”


    飛雪一雙眸子晶亮,“小姐是想炸了丞相府嗎?”


    邵灼華“.......”


    炸了丞相府?這丫頭可真敢想,邵灼華有幾分無奈地白了她一眼“自然不是。”


    “不是?”飛雪疑惑地眨了眨水眸,“那小姐拿來做什麽?”


    “炸了丞相府錢莊的錢庫”邵灼華盯著手中剩下的一顆小小黑色珠子,若有所思地道,丞相府的商鋪紛紛生意慘淡,如今隻剩下錢莊能照常運營,也靠錢莊能撥出銀子救其他商鋪,若是此時錢庫毀了,百姓紛紛上門討銀子,丞相府應該就更加熱鬧了。


    “這樣一來就斷了丞相府所有的生意的經濟了”流雲柔聲道,“小姐真是聰明”


    流雲心思細膩又聰慧,自然猜出了邵灼華的用意,飛雪聽了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轉而有幾分期待的開口“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啊小姐?現在嗎?需不需要飛雪備車?”


    哪有人光天化日做壞事的?邵灼華有幾分扶額,“自然不是現在”將手裏的震天珠收起,杏眸映起了幾分清涼幽深“現在確實要出門,不過不是丞相府,而是...風月琴行!”


    經過上一次的意外,老太君命管家將府中上下好好打理了一番,就連邵灼華出行的車夫,換成了當年和將軍府上過戰場的親兵。


    馬車緩緩顛簸了半個時辰,終於穩穩停在了風月琴行的門口。


    邵灼華藍裙蹁躚落地,流雲也將裝著龍搖琴的沉香木盒緊緊抱在懷中,抬頭望著行雲流水的風月琴行四字,邵灼華的杏眸有幾分沉色…


    一跨進風月琴行,小廝就迎了上來,殷勤地問道“小姐,您…”


    “我找你們少主”邵灼華淡淡說道。


    小廝偷偷地打量了幾眼邵灼華,還從沒見過如此風華瀲灩的人物,藍衣風華,十有八九就是公子交代的人物了,恭敬道“少主有交代,若是一位藍衣女子前來,就將您引到二樓棋室。”


    邵灼華點點頭,道了聲謝,示意小廝引路。


    小廝沒想到邵灼華居然會對他這樣的人說謝謝,有幾分受寵若驚地低頭,連忙恭敬地將她帶到了二樓的棋室。


    踏進棋室,一股自然的淡香清新撲鼻,讓人神清氣爽,裏麵的陳設幹淨簡約,對著窗邊的桌上擺著一副棋盤,棋盤上是一個九轉迴星的殘局。


    坐在窗邊,才發現原來對麵便正對著望月樓的雅間,邵灼華執起一顆白棋,落在九轉迴星的正中間,又接連落下了數顆棋子,棋盤上的殘局頓時起死迴生。


    邵灼華姣若秋月的臉上忽的蕩起一抹霞光,繡幕芙蓉,又落下幾顆棋子,棋盤上的九轉迴星儼然變成了七星逐月。


    忽然感到一道有些灼熱的目光,邵灼華臉上的淺笑兀地頓住,一雙杏眸有幾分冷色的向那道眼神的來源射去寒光。


    隻見窗外對麵,望月樓雅間的窗口坐著一名黑色衣袍的男子眉目如畫,白色冠玉將欺霜賽雪的臉上襯的更加冷致風華,鳳眸如墨般幽深,單薄的唇角噙著三分笑意可偏偏卻更顯得幾分清華瀲灩。


    邵灼華啪的一下子將窗戶合上,不知為何心裏竟沒來由的有幾分惱怒,惱他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和毫不做掩飾的炙熱目光。


    如此風華絕代的男子,天下間除了菱韶國七皇叔墨七夜、離族少主離月塵,便是櫻韶國太子櫻凜了。天下皆知離族少主隻著白袍,那眼下這位必是櫻凜無疑,隻是此時應該在櫻韶國儀仗隊中七日後才抵達的櫻韶國太子,居然已經早早到了菱韶國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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