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心蘿，你可能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二十年前，你曾經見過我的，不過你也一定不記得了。」
孟琉璃的表情變得迷惑起來。
「我曾經是《麒城夜報》的社會版記者。」
孟琉璃像是有些明白了。可她還是問，「你一直跟蹤我，現在又來這裏找我，是為了什麽？」
「你想聽真話嗎？」對麵的女人笑了，「這二十年來我一直記得你。我隻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我過得好不好與你有什麽關係？」
「自然沒關係。當年，你姐姐的事……我採訪過你們五個家庭的。」徐心蘿頓了頓。「你父親還好嗎？」
「他現在在養老院，大夫說他內髒都讓酒給泡壞了，現在活著也隻是等死罷了。」她的口氣平淡，聽起來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
「我很抱歉。」
「你有什麽可抱歉的。」孟琉璃怪異地笑了，「我姐又不是你殺的。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我也早就忘了。死人已經死了，活的還是得繼續活。」
徐心蘿附和著微笑了一下，「對，你說的對。」
孟琉璃卻突然來了脾氣，「所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那你還有別的問題要問嗎？沒有的話我得告辭了。我忙得很。」
徐心蘿說，「其實有一件事，我想親口告訴你。但又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什麽事？」
「上官琪……就是害了你姐姐的那個人，她出獄了。」
孟琉璃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一股氣從上而下湧上胸口，逼的眼淚也浮了上來。她硬是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是嗎？」她沉默了好一陣，「她在哪？那個人現在在哪？」
徐心蘿從包裏掏出手絹給她。她一開始不接，後來眼淚落了下來，還是接了。
「我真後悔，當時如果有機會，讓我拿刀一刀捅死她就好了。她不是未成年人嗎？我也是未成年人，連十四歲都不到，殺了她，也不用坐牢。」
「你不用殺她了。她已經死了。」徐心蘿沒有看她，把手機裏的一則社會新聞點開，把手機推到孟琉璃的麵前。
「黃姓女租客慘死家中，警方正全力緝兇」
孟琉璃一字一句地看完，又把手機推迴來。她吸了吸鼻子，問，「死的真的是她？」
徐心蘿點點頭。
「看樣子，這世界上還是有公平正義的。不管是誰殺了她，我都從心底真摯地感謝這個人。我今天迴去就得在我姐姐的照片前點上一炷香。有人替她報了仇。她若地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孟琉璃看了徐心蘿一眼。「手絹洗幹淨了以後我會還給你的。謝謝你來告訴我這個。我請你吃飯吧。」
徐心蘿說，「不用。其實這不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
「哦？那是什麽？」
徐心蘿深唿一口氣，口氣盡量冷靜地說，「據我所知，六年前，麒城開始更新了刑偵數據，從當時起，追溯到那之前的十五年，也就是一九九六年開始，所有兇殺搶劫強姦等惡性刑事案件的犯罪人還有受害人的 dna 都要被收納進資料庫裏，你姐姐的案子也在其中。這件事情做起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畢竟案子結了，受害人也入土為安了，加害人也認罪服刑了，很多案子當事人的 dna 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了，不過當時你姐姐的案子影響太大。一下子死了五個，又都是未成年人，所以搜集證據的時候是慎之又慎。死因又是中毒，所以死者的頭髮，指甲，還有血樣，都被送去做了再三的檢查。死因查清楚後，沒有用到的生物樣本也沒有被丟棄，都保留了下來。一九九六年，正是進取黨的覃總統被彈劾後的第二年，他在全體國民麵前發過誓，要整頓社會暴戾之氣，嚴打犯罪。沒想到當年就發生了這件事。後來，你姐姐的 dna 就這樣被入了庫……」
孟琉璃漸漸有些不耐煩。「我不明白，這些都和咱們現在所聊的話題有什麽關係。」
「 當然有關係。因為，上官琪被殺，警方在她的指甲下麵，搜集到了 dna 證據，而這個 dna 在資料庫裏比中了一個人，是你姐姐。」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但 dna 是不會錯的。」
「也就是說，我姐姐見過上官琪，並且很有可能殺了她？」
「單從 dna 這個證據來講，是有這種可能。」
「胡說八道，這怎麽可能？難道是鬧鬼嗎？又或者，我姐姐從骨灰盒裏爬了出來，殺了上官琪？」
「這也是我無法理解的地方。有句話，我說出來，希望你別生氣。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當年，你姐姐的案子，是有問題的。」
「有什麽問題？」
「我也說不上來，也許，隻是一種感覺吧。」
「 荒謬！」孟琉璃站起來。「我要準備關店門了。您請迴吧。」
第二章 4
劉海祥不是孟琉璃的第一個男人。高一的時候，隔壁班的一個高個子的男生騎著自行車馱著她去看了一次夜場電影。是個很爛的國產愛情片。她和男生坐在後排的角落裏，男生的手一開始還算規矩，後來就越來越不規矩了。他親她，咬她的耳垂，靈巧的手指一路向下，很快就摸進了她的內褲裏。她還沒來得及說別，那手指頭就像泥鰍一樣溜了進去。大屏幕上的光明明暗暗暗暗明明。兩個人的喘息聲很快被淹沒在這安全的黑暗裏。
孟琉璃的表情變得迷惑起來。
「我曾經是《麒城夜報》的社會版記者。」
孟琉璃像是有些明白了。可她還是問，「你一直跟蹤我，現在又來這裏找我，是為了什麽？」
「你想聽真話嗎？」對麵的女人笑了，「這二十年來我一直記得你。我隻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我過得好不好與你有什麽關係？」
「自然沒關係。當年，你姐姐的事……我採訪過你們五個家庭的。」徐心蘿頓了頓。「你父親還好嗎？」
「他現在在養老院，大夫說他內髒都讓酒給泡壞了，現在活著也隻是等死罷了。」她的口氣平淡，聽起來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
「我很抱歉。」
「你有什麽可抱歉的。」孟琉璃怪異地笑了，「我姐又不是你殺的。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我也早就忘了。死人已經死了，活的還是得繼續活。」
徐心蘿附和著微笑了一下，「對，你說的對。」
孟琉璃卻突然來了脾氣，「所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那你還有別的問題要問嗎？沒有的話我得告辭了。我忙得很。」
徐心蘿說，「其實有一件事，我想親口告訴你。但又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什麽事？」
「上官琪……就是害了你姐姐的那個人，她出獄了。」
孟琉璃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一股氣從上而下湧上胸口，逼的眼淚也浮了上來。她硬是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是嗎？」她沉默了好一陣，「她在哪？那個人現在在哪？」
徐心蘿從包裏掏出手絹給她。她一開始不接，後來眼淚落了下來，還是接了。
「我真後悔，當時如果有機會，讓我拿刀一刀捅死她就好了。她不是未成年人嗎？我也是未成年人，連十四歲都不到，殺了她，也不用坐牢。」
「你不用殺她了。她已經死了。」徐心蘿沒有看她，把手機裏的一則社會新聞點開，把手機推到孟琉璃的麵前。
「黃姓女租客慘死家中，警方正全力緝兇」
孟琉璃一字一句地看完，又把手機推迴來。她吸了吸鼻子，問，「死的真的是她？」
徐心蘿點點頭。
「看樣子，這世界上還是有公平正義的。不管是誰殺了她，我都從心底真摯地感謝這個人。我今天迴去就得在我姐姐的照片前點上一炷香。有人替她報了仇。她若地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孟琉璃看了徐心蘿一眼。「手絹洗幹淨了以後我會還給你的。謝謝你來告訴我這個。我請你吃飯吧。」
徐心蘿說，「不用。其實這不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
「哦？那是什麽？」
徐心蘿深唿一口氣，口氣盡量冷靜地說，「據我所知，六年前，麒城開始更新了刑偵數據，從當時起，追溯到那之前的十五年，也就是一九九六年開始，所有兇殺搶劫強姦等惡性刑事案件的犯罪人還有受害人的 dna 都要被收納進資料庫裏，你姐姐的案子也在其中。這件事情做起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畢竟案子結了，受害人也入土為安了，加害人也認罪服刑了，很多案子當事人的 dna 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了，不過當時你姐姐的案子影響太大。一下子死了五個，又都是未成年人，所以搜集證據的時候是慎之又慎。死因又是中毒，所以死者的頭髮，指甲，還有血樣，都被送去做了再三的檢查。死因查清楚後，沒有用到的生物樣本也沒有被丟棄，都保留了下來。一九九六年，正是進取黨的覃總統被彈劾後的第二年，他在全體國民麵前發過誓，要整頓社會暴戾之氣，嚴打犯罪。沒想到當年就發生了這件事。後來，你姐姐的 dna 就這樣被入了庫……」
孟琉璃漸漸有些不耐煩。「我不明白，這些都和咱們現在所聊的話題有什麽關係。」
「 當然有關係。因為，上官琪被殺，警方在她的指甲下麵，搜集到了 dna 證據，而這個 dna 在資料庫裏比中了一個人，是你姐姐。」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但 dna 是不會錯的。」
「也就是說，我姐姐見過上官琪，並且很有可能殺了她？」
「單從 dna 這個證據來講，是有這種可能。」
「胡說八道，這怎麽可能？難道是鬧鬼嗎？又或者，我姐姐從骨灰盒裏爬了出來，殺了上官琪？」
「這也是我無法理解的地方。有句話，我說出來，希望你別生氣。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當年，你姐姐的案子，是有問題的。」
「有什麽問題？」
「我也說不上來，也許，隻是一種感覺吧。」
「 荒謬！」孟琉璃站起來。「我要準備關店門了。您請迴吧。」
第二章 4
劉海祥不是孟琉璃的第一個男人。高一的時候，隔壁班的一個高個子的男生騎著自行車馱著她去看了一次夜場電影。是個很爛的國產愛情片。她和男生坐在後排的角落裏，男生的手一開始還算規矩，後來就越來越不規矩了。他親她，咬她的耳垂，靈巧的手指一路向下，很快就摸進了她的內褲裏。她還沒來得及說別，那手指頭就像泥鰍一樣溜了進去。大屏幕上的光明明暗暗暗暗明明。兩個人的喘息聲很快被淹沒在這安全的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