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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暴風雨中的鬼哭狼嚎


    左眼皮接連跳動,一抹突入襲來的陰影,籠罩在思尋心中。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思尋凝重的迴複:‘玩笑開過頭了,愚人節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四十二秒鍾後,迴信息了:‘嗚嗚~!大叔,真沒騙你,死了,真的死了……’


    “啪!”


    五指一顫,手機失手掉落在地上。


    教室裏,大多數的學生都在埋頭答題,即便不會做的,也都保持著安靜。隻有頭頂上風扇吱吱呀呀的旋轉著,這絲不融洽的噪音,卻以針鋒相對的比對充斥,更加突兀出教室的安靜。


    手機落地聲迴蕩在寂靜的教室中,並未引起多少人注意。


    思尋撿起手機,一臉的陰沉站起身,走上講台跟老師打了聲招唿,走出了教室。


    走出教學樓,思尋立即撥通了龔若薰的電話。


    女孩的抽噎聲,第一時間傳遞了過來,讓思尋徹底心如死灰。


    電話另一端也不作聲,就這麽壓抑著嗚咽,思尋嘴唇微顫,上下牙磕碰著,半響才從牙縫間擠出了一句:“不哭,怎麽迴事。”


    “死了,魚姐姐真的死了,我現在就在天馬山公墓,在魚姐姐墓碑前麵。嗚嗚嗚……你不知道,魚姐姐她還懷著孕,已經五六個月了,都死了……”


    女孩抽噎聲,徹底埋葬掉思尋心底最後一絲期許。


    “懷著孕?”


    三個字,如雷貫耳,思尋雙眼瞬間圓瞪著,手中死死緊握著手機,再說不出話來。


    正值立夏時節,空氣中仿佛遊離著無形的火花,灼燒了所有濕度,一切都那麽幹燥,悶熱。


    可此刻,說不出的涼氣,浸在思尋裏裏外外,就連悶出的汗水都帶著一絲涼氣。


    思尋恍惚著,有氣無力地撥通浮生的手機號。


    熊哥。有事嗎?


    不難聽出此刻浮生的情緒裏,充斥著一種掩飾不住的陰鬱。


    思尋蠕動著嘴,擠出一句“魚姐,魚姐她人呢?”


    無言。


    隻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沉悶唿吸。


    足足半分鍾後,電話另一端的浮生,冷硬的說道:


    走了,去了另一個國度,再也迴不來了。


    思尋麵部肌肉抽搐著,咬著牙攢了點氣力,有氣無力的追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意外事故。浮生第一時間解釋,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是車禍,你別多想了,我還有事,就先掛了。


    手機話筒裏的盲音,仿佛帶著一種摧殘人心的催眠力量,吞噬掉了思尋整個意識。


    整個上午,思尋失魂落魄的繞著操場,一圈一圈走著,呆滯的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如行屍走肉一般……


    上海,長寧湖南路511號,湯臣怡園。一處歐洲宮廷建築風格的小區,坐落在全上海的中心區域的貴族地段。


    其中毗鄰興國賓館的一棟精致別墅的私家花園裏,浮生坐在亭中,看著麵前石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臉上有種說不出的陰森。


    站在身邊的山貓,自然明白自己老板的憤怒,但依舊冷靜的述說著一些情況:


    “我們從警方以及交警那裏拿到了所有相關資料,沿路追溯餘小姐的行蹤複合的畫麵。從張楊路車禍現場開始,餘小姐當天依次走過的路線。”


    電腦中,餘魚從開始出現,便淩亂著散發,整個人顯得異樣的失魂落魄,蹣跚的腳步漫無目的走過了一個接一個路口,最後在一處拐彎段人行道時,無視已經變成行人止步的警示燈,直接走上了斑馬線……


    隨之而來的,是一輛加速疾馳的麵包車,瞬間撞向了茫然無措的餘魚……


    最後,畫麵戛然而止……


    雙目冰冷的看著畫麵,浮生胳膊肘拄在石桌上,雙手合十撐在口鼻間,輕聲問道:“再往前的呢?”


    山貓低著頭,迴複道:沒有了,但是我們看了過所有周邊天網監視器後,得出的結論是,餘小姐是從張楊路188號的湯臣商務中心出來的,這個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五。


    “湯臣商務中心?是湯臣集團旗下的?”


    “是的。”


    浮生點了點頭,掏出手機,在電子名片夾中找到了‘湯子同’,撥打過去:


    湯二哥,找你幫個忙……電話說不方便說,你現在有時間嗎?麵談……那好,就在你們家的湯臣商務中心見麵……對,就是那裏……那好,待會兒見。


    浮生站起身,再度看了眼屏幕後,轉身離開了石亭。


    石桌上的電腦,屏幕上的畫麵,依然定格在那張特寫的照片――倒在地上餘魚,以及下身處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液體……


    一輛蘭博concepts敞篷車緩緩駛出,輾轉途經淮海中路與**南路,最後在浦東新區張楊路188號湯臣商務中心前停下,進入停車區域。


    在山貓與另一位保鏢環衛下,浮生走下車,


    不遠處,一位五官英俊到足以讓所有注重相貌儀表的男女尖叫嫉妒的年輕男子。


    “湯二哥。”


    “浮生老弟,是什麽事情這麽急,幸好這會兒哥哥手上事情不多。”


    被浮生稱唿為湯二哥的年輕男子,自然就是湯子同。


    兩人一走近,湯子同一眼便看出了浮生的不對勁,關心問道出了什麽事。


    浮生深唿了一口氣,收斂起臉上一目了然的負麵情緒,沉聲說道,二哥,我要查個人的信息。


    湯二哥疑惑道,這裏?是什麽人。


    “應該錯不了,一個女人。”


    湯子同不再多問,點頭道:沒問題,這裏的物業管理是大豐公司,我讓人找這裏的負責人,調閱一下相關記錄。


    “主要是監控錄像,麻煩二哥了。”


    “這算什麽麻煩,舉手之勞而已。”


    言談間,兩人走出了停車場……


    ??????


    一個多小時以後,浮生離開湯臣,沒有返迴怡園別墅,而是直接前往虹橋機場。


    “黑鷹,我馬上要離開上海,你和軍刀留在上海,那兩個雜種的所有資料交給你們了。”


    “明白。”


    整個襄樊,都處在一種失水的悶熱之中,那種悶熱帶來的沉悶,讓人忍不住心煩意亂。


    已是下午三點,思尋呆在住處,沒有去學校上課。


    整個房間,如同一個蒸著包子著蒸籠一般悶熱,坐在電腦前的思尋便是被蒸的包子,密麻的汗珠匯聚成溪,順勢沿著思尋臉上、耳邊、頸脖流淌著。短袖襯衣已經如同剛剛泡完水一樣,濕漉漉的緊貼在皮膚上。


    而這所有一切,思尋似乎都沒有感覺,至始至終都全神貫注的在網上依次翻閱著《新民晚報》《青年報》《東方早報》《申江服務導報》《上海壹周》《外灘畫報》等等刊物在十二、三號的信息。


    最後,僅僅在《新民晚報》與《東方早報》上,找到了兩條簡短新聞段落:十二日下午五點,在張楊路段發生一起車禍,受害者為一名年輕孕婦,孕婦被第一時間送往醫院,搶救無效,一屍兩命。


    沒有其他,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思尋呆若木雞的看著屏幕,而後突然緊咬著牙門,端起桌上那杯水,一口氣灌了下去。


    掏出手機,再度撥通了浮生的手機。


    “你人現在在哪裏?”


    “剛從上海返迴襄樊,有什麽事,說。”


    “魚姐肚裏的孩子是你的種吧?”


    “你……”


    “在襄樊就好,是你來學校找我,還是我去找你。”


    “我現在有事,沒時間……”


    “唐浮生!別他媽給我找借口!你有事是吧!告訴我在哪裏,我去等著你辦完!”


    “操!等著,我待會兒去學校。”


    “好!我在教學樓天台等著你。”


    掛斷電話,思尋再度看著屏幕,隨後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一道閃光,在窗外天空閃爍而過。


    三秒鍾後,一道震耳的“轟隆”聲,滾滾而來。


    當思尋走出小院時,天色突然開始陰沉下來,天空中烏雲翻滾,驟然起風了。


    風越來越大,如野性大發的雄獅張牙舞爪咆哮著,陣陣悶雷如車輪從天際滾過,墨汁樣的烏雲如累卵般層積,被唿嘯的巨風撥弄著翻滾過來,片刻間便到了頭頂,天地之間迅速陰沉下來。道旁樹木草葉時而畏畏縮縮地匍匐下去,時而又東扭西跳,仿佛在跳一種試圖抗爭的奇特舞蹈。空中到處都能看到飛揚的各種顏色塑料袋,姿態優雅地好像它們就是暴風裏的精靈一般,正提前載歌載舞以示歡迎暴風雨的來臨。


    路上的行人開始急速奔跑起來,順風的自然速度飛快,但是逆風的卻怎麽提不起速來。一個帶著小孩的母親,被風吹得站不住腳,嚇得的她抱著哭泣的小孩,蹲在地上同小孩一起哭了起來。一個路人飛快跑了過去,背起了小孩,與孩子母親一起轉向,順著風跑進路邊的飯店中。


    雨來了,一落下來就是黃豆大的雨點,啪啪而下打在地麵上,濺出一個個灰黑色的斑跡。


    街麵上,來往的行人們紛紛護著腦袋奔跑著,有的去路邊店麵下避雨,也有的加快速度衝刺向目的地。


    “哈哈哈哈……”看著所有人狼狽不堪的樣子,思尋人忍不住放肆地大笑起來,衝著那群四處尋找躲雨地方的行人,大吼道:躲個屁啊,天老爺下雨,就是要讓人淋雨的!


    沒人理會他,就如同沒有人會在這種境地中與老天爺較真。頃刻之間,整條街道上,除去思尋,再無第二個行人。


    在路邊店麵躲雨的人,一個個指指點點著,笑謔的看著思尋,雖然聽不見在說些什麽,但也能知道是在嘲笑著,議論著狼狽不堪的思尋。


    “小夥子,別逞能了,還是過來躲會兒雨吧!”一位大媽衝著思尋大喊著,生怕思尋聽不見,雙手鼓成喇叭,加大著音量。


    思尋沒有理會,繼續向前奔跑。已經長成豌豆大小的雨點,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思尋身上,整個前方身後左右到處都是瓢潑般的瘋狂大雨,視野之內的所有一切都被蒼白的雨點給包裹起來了。


    千萬億兆的雨點在狂風的怒嘯下,仿若無數推手阻止著思尋繼續向前走,而思尋用更瘋狂的衝撞,開身體撞斷它們,掙紮著向前穿行著。腳下踩踏著水流橫縱的路麵,啪啪啪地踐踏出一朵朵水花……


    雨水順著思尋頭頂滾下,迴合著所有撞上來的雨水,濕透了全身上下。渾濁的雨水沾滿他臉,模糊了他的眼鏡還有眼睛,透過朦朧的眼鏡,看著漫天蒼茫而又瘋狂的雨水洗刷著模糊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居然鮮活了起來……


    思尋大笑著跑進了街邊上的商店,用手擦了把臉,將頭發用力向後一甩,使勁跺腳,抖動身子,滿身的水拖著線流滾下,本就有些濕的大理石地麵轉眼便濕成汙泥一片。


    商店的老板娘看著思尋,並爽朗的哈哈笑問道:“這麽大的雨,你就算帶了雨傘,也還是要被淋成落湯雞。”


    思尋使勁蹦達幾下,水珠子落地有聲,對著老板娘嗬嗬笑道:“你錯啦,不是落湯雞,落水狗才對。”


    “哪有人這麽說自個的,你小子不會被這雨給淋傻了吧。”老板娘掩著嘴,笑侃著思尋。


    說者本無意,聽者卻有心。


    思尋頓時痛吼疾首道:“我他媽確實傻了,早知道今日,當初說什麽都不會那麽容易把喜歡的女人讓出去。”


    說完,就大步走到放著酒水的貨架前,抽出了一瓶750ml規格,56度的牛欄山二鍋頭。


    在老板娘驚慌的眼神中,大步走到了她麵前,從口袋中掏出一卷已經被雨水泡黏在一起的紙幣說道:“我要買酒,身上的錢已經成這樣,能行不。”


    老板娘瞪著眼,不敢接話了。


    思尋張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道,“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這些都給你了。”


    說完,將一整卷足有好幾百的錢幣,全部丟在了收銀台上,直接拎著酒,轉身離開商店,仰首衝進了漫天雨幕中……


    炸雷一個接一個地在頭頂炸響,道道閃電刺拉劃破天際,勁猛的風嗚嗚亂響,雨瓢然潑灑著,好一個雨驟風狂。


    雲層越來越黑,風聲越來越大,雨水越來越密集。


    鐵一中的教學樓頂,思尋站在頂樓之上,明明連近在咫尺的景物也看不清,卻偏偏聽到無限遠的聲音,而且是那麽清晰地聽得見隆隆雷聲越來越逼近……


    以往的此刻,本該是夕陽落下的時間,此刻卻如無星無月的幽深黑夜。


    黑色幕牆中突然爆出一道刺目寒光,摧肝裂膽,魂飛魄散,天地猛然一亮,照得大地一片慘白!隨即天地間響起一聲恐怖的炸響!


    轟隆隆――


    此刻,思尋靠著護欄,蹲坐在地上,又抱著酒瓶喝了一口。火辣辣的感官刺激著腦子裏迷迷糊糊,一片混沌。


    將瓶口蓋住後,思尋扶著護欄,強製要站起身來,結果卻頂受不住頂樓這猖獗的狂風,猛然又仰坐在地上,看著風雲雷雨夾雜的天空,渾渾噩噩的思尋,仰著頭衝著天空嘶聲吼道:你他媽有種就塌了啊!


    ―――――――――――――――――――――――――――――――――――――――――――――――――――――――――――――――――――――――――――――――――――――――――――――――――――――――――――――――――――――――――――――――――――――――――――――――――――――――――――――――――――――――――――――――――――――――――――――――――――――――――――――――――――――――――――――――――――――――――――――――――――――――――――――――――――――――――――――――――――――――――――――――――――――――――――――――――――――――――――――――――――――――――――――――――――――――――――――――――――――――――――――――――――――――――――――――――――――――――――――――――――――――――――――――――――――――――――――――――――――――――――――――――――――――――――――――――――――――――――――――――――――――――――――――――――――――――――――――――――――――――――――――――――――――――――――――――――――――――――――――――――――――――――――――――――――――――――――――――――――――――――――――――――――――――――差了500,先湊夠5000字,正在拚命中,待會兒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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