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走了出來,臉色不大好的樣子。


    “大夫,我夫人怎麽樣了?”溫數秋搶先開口。


    大夫估摸也是個有脾氣的倔老頭子,瞪了溫數秋一眼:“怎麽?現在知道心疼了?那幹嘛還要惹她生氣!”


    溫時嬌看著一臉委屈的溫數秋,覺得好笑,她看向大夫,問道:“我母親如何了?”


    那老頭子抬手順了順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沉聲道:“她本就底子弱,如今月份也大了,可莫要再生事端了,你們這大宅內人心複雜,若再是不注意,這孩子怕是落不了地了。”


    說罷,也不顧幾人的臉色,他又道:“尋個丫鬟同我去拿藥罷,吃一方藥就行了,主要是好生休養。”


    話落,他提步就往外走。


    溫時嬌同如絳使了個眼色,如絳便吩咐小丫鬟跟上大夫了。


    劉氏神色平淡,看不出什麽來。


    溫時嬌看了一眼她,便進了裏屋,溫數秋也跟上去了。


    劉氏站在外間,見狀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齊氏還在睡著,唿吸平穩,無甚大礙。


    父女倆又一起出了裏屋,走到外間。


    溫時嬌看著一臉疲色的溫數秋,心裏有了個大概。


    看來,這劉氏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當年盛明珠也是這般,被劉氏設計了,到死都不瞑目。


    如今,劉氏故技重施,想要將齊氏也害了去。


    溫數秋再怎麽孝順,也做不到心平氣和的一筆帶過。


    劉氏也看出不大好的苗頭了,她咽了咽口水,去拉了拉溫數秋的衣袖:“老二,你這是怎的了?”


    溫數秋動了動手臂,甩開了劉氏的手,淡淡開口:“去主屋罷,我有話要說。”


    說完,便提步往外走去,“去請各院兒的人到主屋。”


    溫時嬌看著溫數秋的背影,不知為何,硬生生看出了幾分悲涼之感。


    也是,被自己親娘如此設計,還是兩次,溫數秋大概也心如死灰了。


    溫時嬌看了一眼呆愣的劉氏,扯了扯嘴角,也走了出去。


    見不得自己兒子好的,普天之下,怕是隻有劉氏一人了。


    有時候溫時嬌都有些想不明白,劉氏究竟是如何想的,將這個家鬧得雞犬不寧,四分五裂。


    後來才明白了,劉氏這是貪心,自私自利,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


    她的內心都已經扭曲了。


    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劉氏也是真會折騰。


    -


    其實溫府也沒什麽人了。


    大房隻有溫數春,還有溫如徽,溫如白都很少出現了,要麽就是那些個小妾。


    再就沒了。


    突然就覺得,以前吵吵鬧鬧的溫府,竟是這般冷清了。


    溫時嬌掃了一圈,都來齊了。


    劉氏坐在上方,神色平靜,但估計她心裏已經慌得不行了。


    “二弟,將我們叫過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溫數春一臉和煦的笑,看向溫數秋。


    溫如白則是看向溫時嬌,含著笑意,深情款款。


    溫時嬌直接將他忽視了去,免得消了自己的胃口。


    溫如徽則是坐在溫數春身旁,幾日未見,她竟是有些嫵媚妖嬈在眼角,怕是已經人事,破罐子破摔了。


    見溫時嬌望向她,溫如徽還朝她拋了個媚眼。


    給溫時嬌惡心的不行,還了她個白眼,便轉頭看向別處了。


    溫數秋斟酌了用詞,看了一眼眾人,不慌不忙說道:“我打算分家。”


    “什麽!”


    劉氏驚叫出聲,一臉不可置信。


    溫數春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這溫家所有人都是靠著溫數秋活著。


    如今要分家,大房和劉氏怕是日子難過了。


    “二弟,你怕是糊塗了,怎能說出分家這話。”溫數春看向溫數秋,試圖拿出兄長的架子。


    劉氏也跟著勸說:“是啊,老二你有什麽不滿,說出來就是,都是一家人,互相遷就著,日子可不就是這樣過著的。”


    “我覺著分家挺好。”


    溫如白看向溫數秋,神色帶著幾分恭敬,這可是溫數春這個掛名的父親都沒有享受到的待遇。


    這可把溫數春給氣壞了,“溫如白!你記著你是誰的兒子!”


    雖是同顧氏和離了,但溫如白還是在溫家長房名下。


    “我隻是就事論事,父親莫要激動。”溫如白微微一笑,不為所動。


    劉氏顯然是被氣得不行,“此事我不同意,做不得數!”


    溫數春點頭:“我也不同意,二弟,你莫要再說傻話了。”


    溫數秋好歹是混跡官場多年,如何能被他們給壓製住,淡淡的看了溫數春一眼,站起身來冷然道:“此事就這麽說定了,五日後,咱們便分家罷。”


    說完,便提步向外走去。


    劉氏用力的杵了杵手裏的拐杖,氣得滿臉通紅:“孽子!孽子!我還沒死,就想著分家,這...這...”


    溫如徽看向溫時嬌,柔聲道:“三妹,你也勸勸二叔罷,想來,他定是一時衝動,分家可不是鬧著玩的。”


    “二姐姐還是緊著自己罷,莫要露出馬腳,教人知曉了去,屆時,縱使你有萬張嘴,也是說不清的。”


    溫時嬌看向溫如徽,目光冰冷。她已經知道了,溫如徽和溫數秋有一腿兒。


    真的是丟死人了。


    誰料溫如徽卻是一點不慌張,笑吟吟的看向溫時嬌,“我曉得了,多謝三妹好意。”


    “你們是在說些什麽?”劉氏眯著眼來迴打量兩姐妹。


    溫如白卻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溫時嬌站起身來,看著這一屋齷齪,心裏泛著惡心,一拂袖,轉身便走了出去。


    徒留一室心思各異的眾人。


    齊氏醒後,溫時嬌同她說了會子話,又安慰了她一會兒,便迴了靜姝苑。


    她走後,溫數秋便守在齊氏身旁,同她解釋。


    “小姐,紀姑娘來了。”


    溫時嬌抬眸,見紀羨魚笑著撲了過來。


    將她接住,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麽還跟小孩似的。”話雖如此,語氣卻是十分寵溺。


    “嬌嬌,明日我們去跑馬好不好?”紀羨魚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一臉期待。


    溫時嬌一愣,旋即蹙眉道:“好是好,但東都我也不是很熟悉,萬一出了什麽事。”


    “沒事啦,我哥今日去觀察地勢了,有他在,不會出事的。”


    見她興致勃勃,溫時嬌也不好掃她的興,便點頭應了下來:“行,那你今日就在靜姝苑歇著罷,明日我們一齊出去。”


    “好啊!”紀羨魚高興的摟著她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臉。


    溫時嬌笑著摟著她,眼底的笑意越發明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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