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黛發現,自打紀家兄妹迴來後,溫時嬌的情緒明顯就好了許多。


    不再常常歎息,不再對窗出神,連胃口也是好了許多了去。


    玉黛由衷的為少女高興。


    紀家兄妹在東都有一處房子,紀羨魚日日往溫府跑。


    這日,溫時嬌正同紀羨魚打絡子,她送紀羨魚的那紅玉瓔珞圈正在小姑娘項間帶著。


    兩人笑著說著話。


    “嬌嬌,你給我哥的禮物是什麽啊?”紀羨魚一臉好奇的看向溫時嬌。


    少女停下了手中的絡子,看向紀羨魚,說道:“一隻簪子。”


    紀羨魚笑著嘿嘿兩聲,便再沒下文了。


    溫時嬌卻是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她覺得自己應當同紀臨淵保持距離,但好不容易才重逢,總不能跟人家說要少來往這樣的話罷?


    真的是愁啊!


    不過,溫時嬌打算找個時間,同紀臨淵說清楚,讓他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了。


    “小魚,你有喜歡的人嗎?”溫時嬌看向紀羨魚。


    小丫頭愣了愣,旋即垂眸低聲道:“沒有。”


    溫時嬌頓時有些後悔,自己就不該問,懊惱不已。


    見她如此,紀羨魚扯了扯嘴角,笑著問她:“那你呢?和那祝庭山如何了?我哥還有沒有機會?”


    說到祝庭山,溫時嬌就有些煩躁,便將關於他的來龍去脈都講給了紀羨魚聽。


    “右相?”


    紀羨魚一臉詫異,沒想到去年在幽州遇見的祝庭山,竟是如今右相朱宴清。


    溫時嬌點頭:“我也沒想到如此,如今正因為他,教我心煩不已。”


    紀羨魚輕笑一聲:“好了好了,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哪怕是拚盡全力,也動搖不了它半分,且看著罷。”


    她說的話也有道理,溫時嬌朝她頷首。


    紀羨魚轉移了話題,和她說起了其他的事,兩人說說笑笑,好不和諧。


    用了午膳,紀羨魚便走了。


    溫時嬌看著她的背影出了靜姝苑,心裏一陣歡喜。


    故人終會有重逢的那一日的。


    “溫三。”


    溫時嬌微怔,轉頭看去,見紀臨淵朝自己走近。


    “你怎麽來了?小魚剛走了。”


    紀臨淵走近她,笑:“正是讓她走了我再來的。”


    少女沒有說話。


    “你這是,讓我這般幹站著說話?”少年微挑劍眉:“這可是盛夏,炎炎酷暑,我又是細皮嫩肉的。”


    溫時嬌有些不大想和他同處一室,畢竟之前在明月的那一幕還印在她腦海中。


    但見他這般說來,溫時嬌一噎,想了想,讓玉黛和如絳守在外間,她與紀臨淵進了隔間。


    兩人相對而坐,玉黛給他們斟了一杯溫茶,便退了下去。


    “你想說什麽?”


    紀臨淵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聽她這樣問,便漫不經心說著:“沒有什麽,不過是想同你說會子話罷了。”


    溫時嬌感覺現在氣氛有些曖昧,她有些招架不住。


    “我...我與庭山兩情相悅,你...你還是休要糾纏的好,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天知道,溫時嬌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說了這麽一句話的。


    說完這話,她還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紀臨淵的表情,生怕他衝動。


    見小姑娘打量著自己,給紀臨淵氣笑了:“怎麽?能狠心說出這話來,還怕我傷心不成?”


    溫時嬌嘟囔:“怎麽說我們也是朋友啊...”眼神卻是止不住的飄忽,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對麵的少年。


    “我可不想與你做朋友,你可知道?”紀臨淵似笑非笑的看著少女,目光火熱。


    溫時嬌有些頭疼,“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嘛。我已經...”


    “我知道,你已經有心上人了,可你還沒成親啊?即便是成親了,還可能和離啊?”


    “紀臨淵!”


    溫時嬌咬牙切齒的喊出他的名字:“你就盼著我不好過是不是?”


    少年嗤笑一聲,倏地收了臉上漫不經心的笑,微微靠近了少女,極其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是啊,我就是不能盼著你和別人好,你隻能和我好。”


    他眼底蘊含著深情,就這麽直直的望入少女的心中。


    溫時嬌驀的想著,那日在明月,他被溫數秋揍倒在地上,眼底也是悲慟的深情。


    那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溫時嬌的心頭,讓她覺得沉重,覺得難受。


    “臨淵,你不要這般,我希望你能去尋一個好姑娘,比我好的大有人在,你怎麽就是聽不進去呢?”


    溫時嬌苦口婆心的勸慰著他,希望他能看開點。


    “在我心裏,你就是世上最好的姑娘,你說的話,除了甜言蜜語,我一概聽不進去。”少年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臉上又是痞痞的笑意。


    這樣溫時嬌有些恍惚,好似她又迴到了在幽州的時候。


    見她出神,少年笑得有些肆意,突然就湊近了溫時嬌,輕輕點了一下她的唇。


    少女睜大了雙眼,捂著嘴看向偷腥的少年,“你幹什麽!”


    站在外間的玉黛如絳心裏一凜,問道:“小姐,可出什麽事兒了?”


    “沒什麽,你們不要進來。”


    “你們家小姐被我親了。”


    玉黛如絳皆是張大了一雙眼,兩人互相看著對方,一臉不可置信。


    “紀臨淵!!!!!”


    隔間,少女正用手帕一下一下的擦著嘴,一臉嫌棄的樣子卻是刺痛了對麵的少年。


    紀臨淵狀似不在意的問道:“那祝庭山可有這般對你?”


    “他才不似你這般,孟浪無禮。”


    看來是沒有了,這讓少年鬆了口氣,結果少女的下一句話,卻教他咬牙切齒。


    “不過我主動親他了。”


    少年一下子就炸毛了:“你親他了?你幹嘛要親他?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見他不虞了,溫時嬌就開心了,笑得有些欠揍:“我怎麽不能親他?我心悅他,親他又怎麽了?”


    她這幅囂張的模樣可把紀臨淵給氣到了,作勢又要來親她。


    溫時嬌嚇得不行,忙抵住他的胸膛:“我我我...我親的他的臉...你不要亂來...”


    結果還是教他得逞了。


    溫時嬌拿手帕不停的擦著微腫的唇瓣,時不時瞪向對麵得意的少年。


    “我同你說,你與那人,不會成的。”少年突然出聲,卻是說的這麽一句話,且見他神色複雜,不似作假。


    聽了他這話,溫時嬌心裏有些堵,卻是不肯接著他的話說:“你以後不要這般了,我還要嫁人的,以免壞了我的名聲。”


    說完,便起身進了裏屋。


    徒留陰沉著一張臉的少年坐在隔間,他眉間盡是戾氣,駭人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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