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臘月初三這日。


    溫時嬌心情有些激動,祝庭山送她的生辰禮,是一支精致的玉釵,通體溫潤,一看就是好玉雕刻而成。


    她有些惴惴不安的想著,她僅送一個香囊,是不是太輕了?


    玉黛好說歹說,她才沒用那般糾結了。


    祝庭山今日生辰,雖不是休沐日,但溫數秋也讓他迴家去了。


    溫時嬌派人給祝庭山遞了帖子,約他今晚在露華灣見麵。


    祝庭山很快便迴帖了,應下了她的邀約。


    收到了祝庭山的迴帖,溫時嬌很是激動,一臉春意的樣子,看得挽青都不忍直視了。


    “小姐,您好歹也矜持一點罷?”


    溫時嬌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麽,我在你們麵前幹嘛要矜持。”


    玉黛笑:“小姐不用在我們麵前矜持,在祝先生麵前,可一定得收斂收斂。”


    少女傲嬌的哼了一聲,想了想又道:“今晚可得將我好生打扮一番。”


    挽青翻了翻白眼:“您就放一百個心罷!”


    少女美滋滋的哼起歌來,滿麵春風,十分期待晚上的到來。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就斂了臉上的笑問:“最近可有什麽事發生?”


    玉黛想了想道:“沒有啊,小姐何出此言?”


    “可還記得上迴大伯母的人說那句話?”


    指的是劉氏要整幺蛾子了。


    挽青啊了一聲:“我記得,但是到現在也沒有動靜啊。”


    “罷了罷了,看來那老太婆收了心思。”


    -


    用了晚膳後,溫時嬌就迫不及待的讓挽青替她梳妝。


    挽青十分無奈的給她好生收拾了一番。


    溫時嬌才帶著玉黛出了門。


    到了露華灣,溫時嬌扶著玉黛的手,踩著小杌子下了馬車。


    此時燈火喧嘩,大街小巷都掛著燈籠,不遠處還有小孩鬧著要糖人。


    少女的眉眼柔和了幾分。


    “時嬌。”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溫時嬌輕咬下唇,緩緩轉過身去。


    見祝庭山著月牙白的圓領長袍,站在掛滿紅燈籠的柳樹下,一臉笑意,看著自己。


    他眼裏都是光。


    溫時嬌有些沉迷了,就盯著他看。


    玉黛手握成拳,在唇邊假意咳嗽了幾下。


    少女一下迴過神來,迴想起自己方才的醜態,有些窘迫。


    盡力裝作很自然的樣子,走近少年,笑著看著祝庭山,少女道:“庭山,生辰吉樂。”


    說完,又紅著臉,將繡著鬆枝的香囊,遞給了他。


    祝庭山含笑接過了香囊,見上麵繡著鬆枝,笑意越發盛大。


    將香囊仔細的掛在腰間,抬眸認真的看著少女,:“謝謝你,時嬌。”


    許是他的眼神太溫柔了。


    溫時嬌鬼使神差開口:“你彎一彎腰。”


    祝庭山聽後,一愣,隨即便彎下腰來:“怎麽了?”


    見少女雙臉生霞,略微踮起腳,在他頰邊輕輕落下一吻。


    祝庭山微怔。


    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見不遠處有人驚唿。


    溫時嬌立馬轉過頭去,見對麵一眾人都一臉詫異的看著自己。


    臉瞬間爆紅,作勢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跺了跺腳,忙奔向玉黛,兩人有些落荒而逃的上了馬車。


    而祝庭山則是摸著自己被親過的臉,笑著。


    “小姐,明日定是有您不好的傳言流出來了。”玉黛有些擔心。


    少女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有就有唄,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隻覺自己臉上似乎還有餘熱,抿著嘴笑著掀開車簾,往露華灣看去,見那人還站在原地。


    溫時嬌眉眼彎了彎,隻覺得自己的心裏都沾了蜜糖,甜意十足。


    -


    第二日,果然,幽州城裏,都是溫家紈絝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一位男子。


    所有人的炸了,街頭小巷,茶樓裏,路邊攤上,都是關於這事的,傳得沸沸揚揚。


    又有人說,那女紈絝親那人,好似是幽州節度使的門客。


    眾人沉默了,又爆發了。


    各種各樣的都有。


    有人說溫時嬌不顧身份懸殊,不在意門當戶對,是個好姑娘。


    有人說溫時嬌不知廉恥,對她所作所為嗤之以鼻。


    ......


    總之,一時間,眾說紛紜。


    而流言的主人,正躺在軟榻上,閉著眼小憩,絲毫不受影響。


    挽青有些鬱悶的站在外間,拉著如絳嘟囔道:“你說小姐,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她剛才都把外麵的傳言給溫時嬌說了,誰料她一點也不在意,哦了一聲,便沒有下文了。


    如絳笑了笑:“小姐向來如此,若是太過在意,反而使人心情煩躁,你也少提這事,免得小姐不虞,可知道?”


    挽青點點頭:“我知曉了。”


    溫時嬌剛醒過來,正坐在軟榻上,捧著一杯熱茶發呆。


    “小姐,大小姐來了。”秋白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玉黛見少女沒有反應,便略彎腰,在她耳邊重複了一遍:“小姐,大小姐來了,可要見?”


    溫時嬌迴過神來,捧著茶抿了一口:“快快請進來。”


    “三妹,你昨晚的事可是將我嚇一跳。”溫如荇一進來就道了這麽一句話。


    溫時嬌失笑,抬眸看向她:“長姐請坐。”


    說完,便細細的打量起溫如荇來。


    溫如荇被顧氏教得很好,與當初那個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恍若兩人。


    如今的溫如荇,一顰一笑皆是端莊,處處都是端著嫡長女的風範。


    “三妹如何這般看我?”溫如荇一臉不解。


    溫時嬌懶懶開口:“長姐如今越發風姿綽約,在幽州名氣漸長,想來,會有不少人提親。”


    被她這麽一說,溫如荇一張小臉兀的紅了去:“三妹...你還是莫要取笑我了,你且與我說,昨晚的事,可是真的?”


    “是啊。”倚在軟榻上的少女漫不經心,指尖輕輕的摩挲著手裏的茶杯。


    溫如荇卻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讓我說你什麽好,你現在名聲有好轉的趨勢,何又鬧出這麽一莊事來,之前做的,豈不是白用功?”


    隻見她聳聳肩:“情不自禁嘛,理解一下咯。”


    溫如荇簡直拿她沒法,“他可是門客,你們倆,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隻有苦口婆心的勸她了。


    “我拉一拉他,我倆就是一個世界了。”


    溫如荇一噎,沒好氣道:“那說不定你拉不動他,他反倒將你拉下去了,屆時該如何是好?”


    “萬般皆是命啊。”少女幽幽來了這麽一句。


    給溫如荇都給氣笑了,“好好說話,什麽叫萬般皆是命,你又不是那等願意聽之任之的人。”


    見她還要說話,溫時嬌忙阻止:“好姐姐,你可莫要說了,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你放心罷,你耳朵不會好過的,我不過是第一個,稍後二叔想來也會來勸你,還有琳琅,徐姑娘她們,我倒是看你怎麽應付。”


    被她這麽一說,溫時嬌就覺得腦袋疼,“還能怎麽應付,隻能說一句,我們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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