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m國提供的信息,阮興傑長期生活在蕉榴市,表麵上已經金盆洗手,實質上和邊境上的武裝派別有勾連,他是最容易抓獲的。鄭飛龍半個月前出現在金絲島,目前行蹤未知,是否還在m國還要打個問號。如果能緝拿鄭飛龍和阮興傑,抓捕杜月林就是遲早的事。順藤摸瓜,甚至有希望揭開金烏的真麵目。


    「我們的目標裏沒有抓捕金烏這一項,這個人過於神秘,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都不知道。」盧賀鯨說:「但如果不拿下他,『量天尺』就無法斬草除根。我個人還是希望,這次能夠掌握關於金烏的情報。」


    投影儀上出現卜陽運的照片,陳爭餘光瞥見鳴寒輕輕動了動。


    「卜陽運的參與很蹊蹺,他在g國消失那麽久,為什麽突然跳到這個局裏來?」盧賀鯨沒有看向陳爭和鳴寒的方向,「他的出現讓梁嶽澤的行動有了理由,但其實梁嶽澤早就為去m國做好了準備。卜陽運的話不可信,他很可能已經和杜月林,或者『量天尺』裏的其他勢力聯手,因為他們有梁嶽澤這個共同的敵人。」


    「迴到梁嶽澤身上。」盧賀鯨頓了頓,「隋孜算是梁嶽澤最得力的手下,但隋孜被留下,等於已經被梁嶽澤拋棄。梁嶽澤在m國的勢力可能超乎我們的想像,他早就布置好了人手,才敢在這個時候過去。梁嶽澤是當年的受害者,也是現在的嫌疑人,我們要盡一切可能,把他活著帶迴來。」


    m國北部,戰亂的節蘭地區中心。


    火箭彈從夜空劃過,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嘯,幾秒後,火光在爆炸聲中騰起,隨即響起密集的槍聲,冗長的警報拉響。


    酒吧街上,人群像受驚的羊一般潰散,但亦有不少人不慌不忙地喝完了剩下一半的酒,借著酒意和旁邊的人吹噓自己年輕時當僱傭兵,殺過毒販,殺過警察,火箭彈算什麽,當年跟著武裝頭子混的時候,誰不是聽著火箭彈當安眠曲。


    嚇不跑的都是亡命之徒,角落裏頭髮花白的男人看了看時間,戴上帽子,來到酒吧門口。一輛車飛馳而至,打了個轉,後座車門打開,一個荷槍實彈的蒙麵男走下車,朝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男人點點頭,進入後座,一道女聲響起,「久等了,卜叔。」


    車門關閉,卜陽運和女人對視,女人很年輕,隻有二十多歲,麵部輪廓硬朗,剔著寸發,額頭到鼻樑有一道陳年傷疤,這讓她看上去陰鷙又冷硬。但她的嗓音卻十分甜美,像動畫配音裏那些無憂無慮的公主。


    「不著急,g國那種安逸的地方待久了,再來m國,我都有點不習慣了。」卜陽運說,「我聽說梁嶽澤已經到了?」


    女人放鬆地靠進椅背裏,點起一根煙,後視鏡裏映出她眼中的殺意,「卜叔,你怕他嗎?」


    卜陽運聞言表情一頓,旋即笑起來,「如果我說怕,你還會和我合作?」


    女人朝卜陽運吐出一口煙,卜陽運皺眉。


    「卜叔,你要明白,我們不算合作,我是在報你以前幫我和我媽的恩。」女人說:「我媽臨死前還跟我叮囑,說不要忘了卜叔,卜叔一個人在g國不容易。」


    卜陽運沒有被女人的咄咄逼人激怒,反而有些懷念地嘆了口氣,「可惜沒能見到芳菲最後一麵。」


    女人正是杜芳菲和羅應強的女兒,杜月林,不過在m國,她的身份是「量天尺」的金秀河。


    經過剛才那一輪火箭彈攻擊,街上空蕩蕩的,不時有防彈車駛過,亡命之徒在路邊叫嚷。載著杜月林和卜陽運的車撞開路上一具屍體,停在一棟不起眼的四層居民樓前。居民樓的右邊,緊挨著它的旅店已經被炸塌一半,但居民樓裏仍舊住著人。


    杜月林下車,帶著卜陽運往裏走去。樓道裏燈光昏暗,牆上全是醜陋抽象的塗鴉。這種樓住著雖然危險,但地下室卻很安全。


    「卜叔,坐。」杜月林讓保鏢在上麵守著,給卜陽運倒了一杯水。


    卜陽運參觀地下室,「這種據點你還有很多吧?」


    杜月林笑了聲,「不然怎麽在『量天尺』混?」


    卜陽運逐漸正色,「你知道我和雲泉集團、金池也之間的恩怨,按理說,你當初和梁嶽澤合作,就等於是我的敵人了。別嫌叔話多,人上了年紀,難免瞻前顧後。叔要你一句準話,你是當真想要除掉梁嶽澤?」


    杜月林凝視著卜陽運,幾秒後嘖了聲,「卜叔,你都不信我,就敢應我的邀,你膽子也是夠大。」


    卜陽運攤開手,擺出坦誠的姿態,「因為我沒有選擇,梁嶽澤做到這個地步,他一定會對我動手,我在不在g國都一樣。而且我兒子差點遭了他的毒手。」


    「哦?」杜月林說:「你還真是為了你兒子?」


    卜陽運嘆氣,「有幾分原因吧,我對不起他們母子,活到這把歲數,最不想經歷的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片刻,他又道:「所以你清楚我的底牌,我必須搏這一迴。但你不一樣,梁嶽澤最恨的是金池也一派,你不是他的主要目標。」


    「卜叔,和梁嶽澤合作的是金孝全,我從頭到尾都參與得不多。」杜月林說:「所以我和梁嶽澤之間,沒有你以為的合作情誼。說到底,合作情誼算得了什麽?梁嶽澤現在不需要金孝全了,還不是說殺就殺?我早就警告過金孝全,先下手為強,但他還是慢了一步。」


    「你說我不是梁嶽澤的主要目標,你錯了,他殺金孝全就是一個信號,他要對我和金孝全這一派斬草除根,這樣才能抹掉合作過的痕跡。我也和你一樣,沒有選擇。而且,梁嶽澤是我的主要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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