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寒實話實說:「沒有。但我總不能就這麽耗著,我哥還陷在竹泉,我想盡快把這邊的事解決,去他那邊搭個手。」


    唐孝理背著手,走了幾步,「那個酒會,我本來打算讓文悟去。」


    「他沒我適合。」鳴寒說:「我好歹有卜陽運這個老子。」


    唐孝理思索了會兒,「行吧,你倆一起,但記住,這次隻是搜集線索。」


    「懂。」


    酒會的時間早在勞務輸送會之前就定下了,金孝全是主辦者,地點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假如沒有發生車禍,梁嶽澤的秘書小溫會是座上賓,但目前情況特殊,雲泉集團一個人都沒有來,其他部分受邀者也沒有出席。


    酒會比較私密和低調,金孝全邀請的嘉賓中除了合作夥伴,還有部分出國後混得比較好的人,以他們來作為自己的招牌。


    這樣的酒會過去也辦過,鳴寒打聽到,每年都會有削尖腦袋想出國的人通過走後門的方式混進去,隻要見到了各位勞務中介,就有在外國站穩腳跟的機會。


    鳴寒和文悟這次扮演的就是混進酒會找機會的人。對他們來說,這不是什麽難事。酒會的保安對這一套見怪不怪,查看證件,收到好處,就放他們進去了。鳴寒用了本來的名字,卜勝寒,而文悟想了半天,給自己改名文爭。


    鳴寒:「?」


    文悟一本正經道:「陳哥名字好聽。」


    酒會包了酒店的其中一層,音樂悠揚,燈光亮度適中,神秘而華麗,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女在嘉賓中穿梭,洛城的夜景正在落地窗外升起。


    鳴寒注意到,像他和文悟這樣的求職者有不少,和嘉賓相比,他們的表情侷促緊張,想要靠近那些手握出國名額的人,卻又有些放不開。當然,也有膽子大的,發現目標就撲上去,恨不得能長在對方身上。


    鳴寒的視線在人群中掃過,所有中介頭子都是梁嶽澤的合作夥伴,梁嶽澤出事,勢必對他們的生意造成影響。有的人即便來參加宴會,仍是愁眉不展,有的人端著酒杯,與人客套地交流。


    這時,人群的目光聚向一處,鳴寒也跟著看去,隻見一位穿著西服的高挑男人微笑著走了過來,正是今天的主角,金孝全。


    他是典型的k國人長相,眼長臉長,肩寬,放在人群中很有辨識度。他向眾人鞠了一躬,首先表達了對梁嶽澤出事的擔憂,又說感謝大家來參加酒會,希望今後多多合作,一起為雲泉集團在世界上提供更大的舞台。


    致辭結束後,立即有求職者上前,這是本就有關係的,被人帶著,介紹給金孝全認識。金孝全始終保持笑容,耐心地詢問對方具體情況,今後想去哪個國家,想做什麽工作雲雲。


    他仿佛是個完美的傾聽者,那些塞錢才來到酒會的求職者漸漸不那麽緊張。


    鳴寒看了會兒,沒有貿然靠近,來到文悟身邊。文悟已經吃完了五盤生蠔。


    鳴寒:「……小文警官,你今天是來幹嘛的我請問?」


    文悟打了個嗝,認真解釋:「錢都花出去了,不吃迴來我睡不著。」


    鳴寒納悶,「什麽時候這麽能計較了?老唐拖欠你工資了?」


    「沒有。」文悟說:「上迴和陳哥一起出任務,陳哥教的,再有錢都不能讓自己吃虧,何況我是貧困山區出來的,還沒陳哥有錢。」


    鳴寒服了,「……你能不三句話把你陳哥掛在嘴邊嗎?」


    文悟又去拿大蝦,白鳴寒一眼,「陳哥是我輩楷模,我勇敢開槍,也是陳哥教的。」


    酒會的氛圍正在逐步高漲,起初那些來了卻不敢和中介打招唿的求職者都行動起來。不止是中介被包圍,連出去之後混得不錯的人也被圍住。


    鳴寒假裝無意地朝一個紮著低馬尾的男人走去。這人姓杜,旁人叫他杜哥。他侃侃而談,說自己從四年前就跟著金總混了,國內又卷收入又低,在m國就不一樣,那裏亂歸亂,但首都蕉榴市很安全,隻要不去天天打仗的北方,就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m國土著很懶,華國過去的人隻要稍稍努力一下,就能獲得不菲的報酬。


    鳴寒擠進去,問:「杜哥,你在m國做的是什麽啊?」


    杜哥看向他的目光赤裸裸,「酒店,旅遊,有沒興趣來啊?我看你這條件不錯。」


    鳴寒裝傻,「我什麽條件?我文憑不夠啊,讀書成績差。」


    「誰跟你說成績。」杜哥不屑地說,上前兩步,手指在鳴寒臉上揩了一下,「我說的是你這張臉,還有身材。」


    鳴寒一臉震驚,「啊這!」


    杜哥看慣了類似的反應,優越感又上來了,「你們就是這樣,想賺錢,卻又豁不出去,羨慕別人有,恨自己無,都是自己作的。」


    鳴寒虛心求教,「杜哥,你教我,我不懂。」


    杜哥也許覺得他確實是個「可塑之才」,招手道:「來,我慢慢跟你說。」


    燈光幽暗的角落,杜哥遞給鳴寒一杯酒,講他自己出國後的經歷。四年前的杜哥,也是個土包子,在國內混不下去了,得知勞務輸送會有外國人,能應聘上的話可以去外國打工。他頓時心動了,趕緊去一探究竟。在那裏,他遇到了金孝全的團隊,他們看上了他的外形,推他去j國當男公關。


    鳴寒故意將酒噴了出來,「就,就是去賣嗎?」


    「你看看你,沒見識!」杜哥鄙視道:「那怎麽能叫做賣呢?在j國那是合法的懂嗎?女人在我們這兒買到情緒價值,現代社會,情緒價值有多重要,你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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