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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雲蘭一把拖住奶媽,手和聲音都在抖:“別去!”


    “我的親親大小姐啊!您才是燕王正妃,王妃的位置是你的,我不能看你這麽窩在這小屋子裏作踐自己,我的親親大小姐就合該是那堂上眾人叩拜的主子!流雲再好,她也不是咱自家人!”


    奶媽一股氣上來,就要衝出去,卻被李雲蘭舍命攔腰抱住:“奶媽,別去!我,我心裏難受的很,你還像小時候那樣抱抱我,疼疼我!”


    奶媽聞言心裏翻騰,腳步一停,李雲蘭一把抱著奶媽拱入了她懷裏。奶媽身子顫了兩顫,恍惚覺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女子還是當初拱著的小奶娃娃,不由歎了口氣,拍打著她的後背不說話了。


    李雲蘭閉上了眼睛,淚水終於緩緩湧出:“待此間事了,我想,我想向燕王自請下堂……”


    奶媽唬了一跳,緊緊抱住李雲蘭,又使勁要搬起她的麵孔來看:“我的親親大小姐呀,你說什麽胡話呢?這是鬧哪一出哇?!快別嚇唬奶媽了!”


    李雲蘭抱緊了奶媽,肩頭聳動著,壓抑地抽泣:“奶媽,奶媽,我,我心裏好苦……”


    奶媽的眼淚也掉了下來:“哎,哎,奶媽知道,奶媽都知道,啊……我的親親大小姐喲……你說多好一門親事,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李雲蘭猛烈地搖頭:“是我不好,是我自己不好,我笨,又不肯學,總覺得這等應酬的事不該讓我一個婦道人家去……我,我總覺得,能管好自家後院裏的事情就成了,那些拋頭露麵,我,我實是無能……”


    奶媽著了急,唉聲歎氣地拍打著李雲蘭的後背,隻是急切之間,越發什麽辦法也想不出來。兩人棍似的在屋裏戳了好一會子,奶媽猛醒:“何不私下問問少主的意思?”一時胸中有了計較,便不再擔憂了,隻顧絞盡腦汁找些李雲蘭小時候的趣事來打岔,方慢慢地勸好了。


    李丹在堂前站著,瞪著巧笑倩兮的流雲,隻覺耳邊人聲嗡嗡的,周圍都是一陣陣的熱氣蒸騰。她已經不大聽得清流雲到底說了些什麽,隻知道自己終究是被對方壓過了一頭。她覺得自己有些控製不住行動和思維,居然奮力拍了下桌子,震得滿桌盤碟筷子叮當亂響:“好了!你不要說了!爺爺,爺爺,我要走,我要迴去!”


    李族長笑得異常輕快:雖是失態,這終究是個離席的妥當方法,便一頭假意拉住了李丹,一頭開口辭行:“眾位親友高朋,小老兒的孫女今兒多飲了幾盅,雖然惦記著和眾位多團聚親近,但……”


    說著忽然發現場中一靜,伴隨著清朗的笑聲,一眾十六位黑衣健仆齊齊往兩旁一列,背手肅立,形成一條人體甬道。甬道之中,燕王在前,李玉堂在後,緩緩向堂前行了過來。


    李族長心下略沉了沉,又恢複了笑容,在桌下伸出手拉住了李丹,強按著與眾人一般彎腰行禮。偌大的廳堂內,齊刷刷矮下一片人頭。


    燕王心情很好地移目四顧,終於在視平線的位置與一雙滴溜溜亂轉的美目相遇——流雲。彼此默契地微微相視一笑後,流雲緩緩屈身彎腰,聲調婉轉:“臣妾恭迎王爺、少主!”


    堂內也是爆發出一陣參差不齊的唿喚問候聲。燕王上前,動作輕柔地將流雲扶住,笑吟吟道:“愛妃快快請起!”


    說著,將身子輕輕一側便擋在了流雲跟前,深海般的眸子輕瞟了麵前的江南李氏眾人一眼:“諸位父老快快請起!”


    周遭一片的欣喜答應聲,那些矮下去的人頭又紛紛直起身來。唯李族長卻保持著施禮的姿勢,卻是不肯抬頭:“王爺恕罪,今日實是打擾許久了,小老兒求告退!”


    李家後山上的村落十分安靜,燈火稀疏,僅僅偶有犬吠聲。


    李晏居住的院落中同樣安靜無比。院內幾間屋子已經滅燈,唯有玉娘居住的房間還亮著微光。


    玉娘微眯著眼,看著手裏的書,吳柳和成媽都在玉娘旁邊陪坐著,吳柳半邊屁股挨著腳凳,手裏輕輕替玉娘捶著腿,那眼睛已迷了,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就往胸口栽一下。成媽手裏拿著張鞋底子,正一針針納個沒完,拉線的聲音在這暗夜裏滋滋的十分響亮。


    遠遠的,聽見李家大院裏一陣歡騰,成媽住了手,側耳細聽了一會子,轉臉向玉娘道:“夫人,聽說是下頭大院子裏來了貴客呢!”


    玉娘嗯了一聲,慢慢揭過一頁紙,愛搭不理:“來客就來客唄,又有什麽稀奇了?”


    成媽眼珠往門外溜了溜,神秘兮兮地道:“夫人,聽說是個什麽王爺呢!”


    玉娘手裏的書忽然發出了輕微的撕裂聲,她的聲音倒仍是平靜:“是麽?你都哪裏聽來的?”


    成媽得了讚賞,頓時笑得十分得意:“夫人你可不知道,李大爺手下畢竟有那麽多勇武之士,底下大院子來了貴客,他們自是需要保衛的,補充人手的時候,咱們的人可就入選了!一來二去,可不就知道了麽!”


    玉娘放下了書,靜靜點頭,忽然道:“媽媽,我覺得有些乏,你且去替我弄些新滾開的熱水來替我泡泡腳吧!”


    成媽忙不迭地放下了鞋底,正要拉門出去,就見玉娘的眼睛向吳柳斜睨著,語音高了起來:“吳柳,你這丫頭還這般年輕,就隻是貪睡!哪有這大黑天的讓媽媽一個上歲數的人忙裏忙外的道理!”


    吳柳頓時驚醒,忙不迭地福了一福,跟著成媽推門出去了。


    玉娘靜靜在炕上坐著,聽著二人足音走遠,立刻磨身下了炕,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風,將風帽往頭上一合,快速掩門而出。


    暖閣內靜幽幽地掌起了燈。隨著小宮女在燭火上靜靜滴下亮兩滴香油,一陣玫瑰話的香味兒輕輕飄逸開來。


    茶幾上茶具已然挪開,換上了華美的餐具、餐點,被紅紗籠著的燈籠一照,精美逼人。


    太後細細端詳著手上的甲套,欣賞著鑲嵌的細碎寶石在燈下反射的光芒,左右不抬眼皮,等微露倦容之時,後腰上立刻有宮人遞過厚厚的靠枕來,便自斜斜歪著。


    平康坐在對麵,一張圓臉,笑的時間有些長了,表情頗有些僵硬。她自正午過去沒多久便被太後召到了此處,太後便是這樣陰陽怪氣的,也不拿正眼瞧她,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抽冷子說幾句話。


    平康著實坐得辛苦,微微動了動腰,試著緩解腿部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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