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宥一放下平板電腦,拿起疊放在沙發上的毯子,走到窗邊,給大小兩個寶貝蓋上。


    「小傢夥的睡功不得了。」秦宥一背對著落地窗坐了下來。


    薛瀅大半張臉陷進秦宥一投落的陰影裏,正好遮擋住了幾縷透過重重樹葉灑向窗邊的陽光。


    秋困襲來,昏昏欲睡。


    秦宥一摸著她的頭髮。


    薛瀅在輕緩的撫觸下很快就睡著了。


    睡意是會傳染的。在薛瀅和旺仔平緩的唿吸聲中,秦宥一的雙眼漸漸幹澀起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揉去眼角的淚花,索性也躺下午休,手臂橫過薛瀅的腰,虛虛地摟著旺仔,在透亮的秋日裏擁住他們。


    睡了一個多小時,三人差不多同時醒來,秦宥一看著薛瀅和旺仔幾乎以相似的姿勢坐起,木著臉,一副雲裏霧裏的迷茫模樣。


    秦宥一笑著揉了一把薛瀅的頭髮,把旺仔拎起來,帶去一樓浴室洗臉。


    旺仔縮著手勾著腳被秦宥一提走了,像一隻受驚的小貓似的一動不敢動。


    薛瀅按著肩膀拉伸了幾下筋骨,收起被子,跟進了浴室。


    第151章 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學渣


    旺仔吃完下午茶點,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自己和小藍鯨玩得不亦樂乎,用不著秦宥一和薛瀅操心。


    二人坐在各自的書桌前處理公事,一時間,書房裏隻有旺仔對著小鯨魚一陣嘰裏咕嚕的聲音,得不到迴應的旺仔放下小鯨魚,終於想起了爸爸媽媽,眨眨眼睛,見爸爸媽媽都緊盯著自己眼前的電腦在敲敲打打,就好像在進行什麽比賽似的。


    旺仔走到小茶幾邊拿來一塊切好的水果餵給薛瀅:「媽媽,加油哦。」


    過了一會兒,他又給薛瀅送來牛乳小圓餅。


    薛瀅叼走小圓餅,順手把旺仔按倒:「別跑來跑去的。」


    「噢!」旺仔最聽薛瀅的話,乖乖趴在薛瀅的腿上,一停一頓很有節奏地吶喊,「媽媽!加油!媽媽!加油!」


    對麵的秦宥一伸過大長腿,收著勁踢他:「這麽偏心?」


    「造反呀!」旺仔想踢迴去,可惜腿太短,夠不著,他氣唿唿地想過去報仇,忽然被散落在牆麵上的彩虹小光斑吸引住了。


    這些光斑是茶幾上表麵不規則的水晶花瓶折射陽光形成的。


    旺仔好奇地走過去,快速捂住一塊光斑,興奮地疾步走向薛瀅:「!小彩虹!旺仔、媽媽抓到小彩虹啦!」


    薛瀅正在迴郵件,聽見旺仔叫,分神看了他一眼就收迴了目光,繼續在心裏等他的下文。


    「唔?」旺仔攤開手,然而手裏空空如也,「小彩虹、怎麽不見啦?」他扭頭迴望,彩虹光斑仍然在原來的位置。


    旺仔想不通為什麽,來來迴迴好幾次,還是沒能把小彩虹抓下來送給媽媽。


    小崽子實在沒辦法了,踮起腳親了一口牆麵上的彩虹,噘著嘴重新迴到薛瀅的身邊,親了親她的手指。


    「嗯?」薛瀅沒看到全過程,不太理解旺仔的行為。


    旺仔嘻嘻傻笑,噠噠噠跑開了。沒過多久,他拿著一個小木盒折返。


    薛瀅無意中瞥了一眼,突然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把筆記本往前麵一推,起身跑去搶小木盒。


    「怎麽了?」秦宥一一頭霧水。


    小木盒是薛瀅的,原來一直放在未名山、她房間的某個抽屜裏,不知道怎麽就被旺仔拿到燕西家裏來了。


    旺仔以為薛瀅跟他鬧著玩,一邊笑一邊叫,繞著書房跌跌撞撞地跑。


    「旺仔,還給我!」抓捕小崽子薛瀅不在行。


    「呀!」旺仔打開盒子,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往天上一拋。小木盒裏麵黑金的邀請函掉了出來。


    秦宥一一仰頭,一張小小的透明鐳射糖紙悠悠地飄下來,仿佛時光在墜落,他的眼底出現了彩虹色的光澤。


    旺仔拍著手蹦來蹦去:「媽媽的彩虹!」


    秦宥一接住糖紙,時間久了,塑料紙變脆,邊緣裂開了一道口子。


    薛瀅的心跳瞬間變快。


    這張糖紙是她唯一沒有跟秦宥一提起過的秘密。


    那時,在黎淵先生的那場就會上,她和爺爺在二樓,不經意往下看去的時候見到了秦宥一,這件事情秦宥一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她看到秦宥一離開的時候,往桌上放了一個什麽東西。她沒忍住好奇,找了藉口下去,在秦宥一站立的地方,保持和他一樣的站姿,低頭向右邊甜品台看去,看到了一顆小小的薄荷糖。


    隻是一顆酒會上提供的糖果。薛瀅當時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捨得扔了糖紙,而是連著那天的邀請函一起收進了小木盒,如今想來,像是保存了兩件重要的紀念品,用以見證青澀的心動。


    秦宥一撿起地上的邀請函,猜到了它的來歷以及糖紙的由來,隔過無數個日日夜夜不為他所知的甜蜜從記憶深處倒流迴他的胸腔。


    以前幹的蠢事被兒子猝然揭露,當初怎麽就沒把這兩樣東西給處理了?薛瀅後悔,有種原地靈魂升天的羞恥感,在秦宥一的灼灼注視下,一寸寸紅了耳朵,猛地調頭趴倒在沙發上,臉埋進抱枕,用鴕鳥式自欺欺人的方式躲避。


    「呀!爸爸,媽媽、昏過去了!」旺仔笑不出來了,急忙把小木盒塞給秦宥一,跑到沙發邊,「唿吸、人工!」


    薛瀅窘迫到了極點,抬起一隻手按住旺仔的腦袋,悶聲悶氣地說:「你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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