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瀅盯著他,靜默了一會兒:「是你讓我說的。」


    秦宥一點頭:「說吧。」


    薛瀅一板一眼地發問:「你小的時候,爸媽有沒有帶你去醫院做過智力檢測?」


    秦宥一抓到的重點是小古板改口叫他的父母為爸媽了,沒由來的愉悅感如同尚未盛開的玫瑰花苞,在心底悄悄探出頭,因此他絲毫不介意小古板拐著彎毒舌他是個笨蛋。


    「假如我真的智力低下,傳出去丟的是誰的臉?嗯?」秦宥一眼裏帶著笑,手伸到薛瀅麵前,收著力彈了她的腦門。


    至於薛瀅改口一事,秦宥一沒有刻意指出,或者藉機逗弄薛瀅。他喜歡順其自然,也喜歡順理成章。


    薛瀅呆呆地捂住腦門,眼睛眨了下,好半晌才皺著眉頭抱怨:「好痛。」


    秦宥一解開安全帶,俯身湊近薛瀅,抬手撥開她額角兩邊散落的幾根髮絲:「你怎麽這麽不受力?輕輕碰一下就紅了。」


    這麽近的距離與秦宥一麵對麵,薛瀅下意識地繃直後背,抵著椅背,她有種被安全帶綁住無法動彈的束縛感,眼睛睜大了一些,臉頰隱隱發燙。


    秦宥一屈起手指,以指關節叩了叩薛瀅額頭泛紅的位置:「我能親這裏一下嗎?」


    薛瀅的眼神失焦了一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嫣紅的唇一張一合就發出了聲音:「親一下就不痛了?」


    車裏的照明頂燈沒開,停車場的燈光幽暗,一層薄薄的月光籠蓋在擋風玻璃上。


    薛瀅聽見秦宥一低低的笑聲。


    「試試?」


    跟上午那句「等你敢了,我們試試」的語調如出一轍,漫不經心的,又很撩人。


    會撩人的秦宥一,別人擋不擋得住薛瀅不得而知,反正她肯定擋不住。


    「可以嗎?」秦宥一注視著薛瀅,耐心地問。他克製再克製,不想因輕舉妄動再度惹毛小古板。


    薛瀅努力措辭:「應該可以吧。」


    秦宥一笑了下。這個迴答很可愛。他按住薛瀅的肩,吻了吻薛瀅的額頭。


    薛瀅緊張地垂下眼睛,睫毛都在打著顫。


    「我發現你嘴邊還沾著巧克力,怎麽辦?」秦宥一很輕地問。


    薛瀅的唿吸略微急促,感覺像是被壓進了深海裏,肺部開始急速缺氧。


    秦宥一是不是在勾引她?


    秦宥一為什麽要勾引她?


    薛瀅的手抓緊了座椅邊緣,偏開眼。深海裏的水壓過強,擠壓著她的大腦,耳畔嗡嗡作響,導致她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輕聲說:「你認為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秦宥一鬆開薛瀅的肩,改為捏住她的下巴。


    令薛瀅無法忽略的咖啡苦香貼過來,秦宥一舔了下她的唇角。


    「這麽甜。」


    薛瀅不敢接話,看了眼秦宥一,又匆匆移開視線。


    秦宥一鼻息沉了沉,含住薛瀅的嘴唇,吻得不激烈也不放肆,但很細緻。


    薛瀅稍稍轉了下臉,眼睛合上了,秦宥一的手移到了她的頸後,加深了這個吻。


    時間緩慢地流動,又好像靜止了。


    他們在昏暗的車廂裏熱吻了很久,一簇車燈從車前掃過,秦宥一才離開薛瀅被親濕的嘴唇,眼中有來不及收起的欲望。


    薛瀅嘴唇微微的張著,喘息偏急,眼尾有點紅。


    過了片刻,秦宥一稍許冷靜了些:「討不討厭我這樣吻你?」


    薛瀅沒緩過神,處於發懵地宕機狀態,愣愣地說:「……應該不討厭吧。」


    秦宥一貼著薛瀅發燙的臉頰又親了一下,直起身扯過安全帶繫上,看起來很正經地說道:「嗯,不討厭就好。」


    第46章 屢次進不去的尷尬


    庫裏南打著近光燈駛離停車場。


    薛瀅的臉轉向副駕這邊的車窗,秦宥一的吻有著比烈酒更兇的後勁,她整個人都感覺熱氣騰騰的,嘴唇一陣陣發燙。


    和秦宥一的進展速度顯然超出了薛瀅最初的預估,她的節奏完全被打亂,心髒像擱淺在海裏,隨著海潮的湧動晃蕩沉浮。


    秦宥一的內心也並非如表象一樣鎮定,因為開著車,得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隻在等紅燈的間隙,分神看了薛瀅幾眼。


    八點多迴到白鷺公寓,地下車庫電路故障,目前正在維修中,a區的頂燈都不亮了,物業在地上放了幾盞小型應急燈。


    秦宥一難得倒車入庫失誤,停歪了三次,其中一次還差點擦到旁邊車位上的跑車。


    第四次開出去調整時,黑暗裏響起薛瀅冷質的嗓音:「你行不行?」


    屢次進不去的尷尬,又被問行不行。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秦宥一等前方的車輛開過,總算一把方向把車倒進車位裏停正,抬手按亮車內照明燈,俯身幫薛瀅解開她的安全帶。


    暗橙色的燈光打在麵部,有種朦朧的曖昧感。


    秦宥一湊近薛瀅的嘴唇,吻了她一下,低聲說:「很行。」


    薛瀅已經數不清這是秦宥一今天第幾次親自己了,心想,原來秦宥一這麽好麵子,倒車技術差還不讓人說。


    「哦。」薛瀅的腦子慢吞吞地運轉了幾秒,決定順著秦宥一的意思,給他留點自尊,用一貫以來的認真口吻說道,「那就很行吧。你很厲害。」


    秦宥一:「……」高級嘲諷?


    薛瀅打開車門下了車,重重地唿出一口氣,把衣領鬆開了一點,抿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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