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麵涼風習習,餐廳的門隔絕了涼意,暖黃的氛圍燈打下,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多了幾分暖意。


    謝清喬和沈青音麵對麵坐下,沈青音表情尷尬,眼神裏充斥著多種情緒,複雜,愧疚,還有太多謝清喬看不懂的情緒。


    小女孩坐在沈青音旁邊,一隻手拽著沈青音的衣服,視線好奇的落在謝清喬身上。


    「好久不見,」沈青音有些無措,除了那股溫柔的氣質,此刻莫名有些瑟縮,「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喬喬。」


    「還好。」


    服務員上了兩杯喝的,給女孩點的則是一杯牛奶,謝清喬注意到,即便沈青音在和她談話,目光也會下意識落在女孩身上,時時刻刻關注著。


    沈青音真的很愛這個女兒。


    謝清喬心裏突然多了這麽個念頭,她垂眸,唇角勾了下,弧度有些冷淡。


    沈青音捏了捏衣擺,注意到謝清喬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主動開口介紹:「菲菲,這是你的姐姐,喬喬,這是你妹妹林菲茹。」


    謝清喬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沒太多變化,淡淡嗯了一聲。


    菲菲歪著頭,衝著謝清喬眨眨眼睛,好奇開口:「姐姐?你也是我媽媽的女兒嗎?」


    謝清喬垂眸,也沒說話,菲菲臉上更是不解,又去看沈青音。


    沈青音笑了笑,沒多久服務員就上菜了。


    一頓飯吃得尷尬又冷淡,謝清喬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看著沈青音照顧菲菲吃飯。


    菲菲穿的是粉色的公主裙,頭髮裹成丸子頭,頭頂別著一個很大的蝴蝶結,沈青音給她夾了菜放進麵前的盤子裏,自己的顧不上,一邊餵她一邊給她擦嘴。


    這副溫馨的畫麵落在謝清喬眼裏,過往那些糾結這一瞬間突然沒了。


    心裏隱隱想要知道的答案,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


    飯席間,沈青音再次開口:「喬喬,我很意外能在這裏看見你,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願意,我會好好補償你。」


    謝清喬低眸,勾唇笑了下,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水,淡淡的看著沈青音,以及抱著她的腰撒嬌的女孩,搖搖頭:「我不願意。」


    沈青音表情僵了下,勉強的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你的心裏還有怨氣對不對,可是當年的事,我真的接受不了,我不想去承擔那麽多的債務,明明那些跟我沒有關係……」


    「我沒有怨氣,也沒有怪你,」謝清喬開口,目光透過窗戶看著漆黑的夜裏,明明滅滅的燈有些模糊。


    謝清喬淡淡道:「你有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利,我也不能讓你為了我讓自己剩下的日子去承擔那麽多的壓力,所以做你值得的就行。」


    「那你……」


    「但是,」謝清喬的聲音高了一些,轉頭看著沈青音,清亮瞳孔裏看著自己的母親,卻仿佛陌生人一般,「我不會原諒你,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我不在這邊久待,我們也不會經常見麵,以後也沒有必要聯繫。」


    「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謝清喬拿起包點點頭離開,出了餐廳,外麵的涼風襲來,謝清喬清醒了不少,她轉頭,沈青音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表情有些失神,把林菲茹抱在懷裏,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肩膀。


    謝清喬在外麵走了很久,周圍有行色匆匆的行人,也有三兩結伴的好友,情侶,老人,每個人的臉上帶著笑容,或者因為某件事愁著臉。


    謝清喬穿梭在人群之中,顯得自己格格不入。


    她曾經在紐約住了很久,可是時隔多年再次來到這個城市,這裏的一切都很陌生,她好像沒有歸宿的可憐人一樣,像最普通的人,因為自己的事而不開心。


    謝清喬在外麵待了很久才迴去,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卻看見溫之淮站在房間門口,聽到腳步聲,溫之淮轉頭,兩個人的目光相接,誰也沒有開口。


    謝清喬知道,溫之淮遲早會知道自己住在哪裏,所以看見他,一點兒也不意外。


    溫之淮手裏提著吃的,先一步開口:「怕你沒吃東西,給你帶了你喜歡的粥,吃一點吧。」


    謝清喬站在原地,看了溫之淮很久,才伸手接過,然後一言不發的打開房門進去。


    溫之淮站在門口,看著謝清喬的背影沒出聲。


    房間門打開又關上,謝清喬把飯盒打開,裏麵是熱氣騰騰的粥,還是她最喜歡的吃的。


    謝清喬麵無表情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含在嘴裏,熟悉的香味充斥在口腔裏,謝清喬鼻頭一酸,眼角突然滑落兩滴眼淚,順著臉頰滴在麵前的粥裏。


    她眨眨眼,眼前一片朦朧,被熱氣和眼淚氤氳一片,謝清喬視線忍不住落在大門的方向,有些後悔,放下勺子,咬著唇,從喉嚨裏泄露出一絲很低的哭腔。


    謝清喬起身去開門,卻發現原本以為已經離開了的溫之淮還在門口。他靠在牆上,頭髮有些淩亂,眉心蹙在一起,卻難掩那張俊美異常的臉。


    謝清喬怔住,嘴唇顫了顫,沒開口。


    溫之淮看著謝清喬,有些心疼:「怎麽了?」


    謝清喬沒說話,突然撲進溫之淮的懷裏,整張臉埋在他的胸膛,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很用力。


    溫之淮隻怔了一秒就立刻反應過來,雙手立刻迴抱謝清喬,察覺到懷裏的身體隱隱顫抖,眸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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