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階的神經反應速度遠超常人,雖然粒子炮的械能波動銘越感知不到,但在他全神貫注的情況下,依然能在藍色光束進入自己視線範圍內的瞬間捕捉到它的攻擊路徑。


    不過,即使如此,銘越還是無法徹底躲過粒子炮的攻擊,畢竟意識傳達到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這點時間完全不足以讓銘越完成閃躲動作。


    “可惡,來不及了麽?”


    銘越望著越來越近的攻擊,仿佛周圍的空氣都粘稠了起來,他努力將身體往左邊偏去,再不濟也得把要害挪開啊!


    “嘭!”


    粒子炮正麵擊打在禁錮法陣的光壁上,使整個法陣瞬間抖動了一下,隨後光束四濺散開,在周圍的樹木以及地麵上射出一個個冒著青煙的小孔。


    “......就......就這?”


    銘越此時因為慣性而往左邊衝了兩步,等他停下來時,整個人已經越過了法陣邊界來到了法陣之外了。


    看著雷聲大雨點小的藍色光束,銘越一臉懵逼,腦海中不停地冒出一個個問號,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毛毛蟲。


    明明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攻擊,怎麽突然連禁錮法陣的壁壘都突破不了了?


    困惑無比的銘越走到被光束流彈打中的樹木旁,檢查起著上麵的傷痕。


    ......


    與此同時,處於法陣中的陳月圓偷偷的睜開眼睛,看向在法陣外研究粒子炮攻擊痕跡的銘越,心中惋惜不已。


    其實在第一道粒子炮發射出來後,他就清醒了過來,那道具有昏睡效果的法陣在他身上隻生效了一分鍾左右便消退了,應該是力量體係的不兼容性讓法陣的效果大打折扣了。


    剛剛粒子炮轟擊過來的場麵被陳月圓盡收眼底,說實話,他在看到銘越身上亮起了十多道防禦法陣的時候,心裏都快絕望了。


    按照不兼容性的規則,粒子炮想要傷害到銘越,每經過一道法陣都得進行一次即時判定。


    判定成功的幾率是百分之五十,除非銘越倒黴到家了,否則粒子炮根本不可能一路通暢無阻地射穿對方的腦袋。


    陳月圓完全沒有算到身為聖階的銘越竟然如此怕死,在自己的身上設立了十多道防禦法陣。


    但不可思議的是,這一發粒子炮堅挺地無視了百分之九十的防禦法陣,直到對方的最後一道防線前才被擋了下來......


    看到這裏的時候陳月圓幾乎快要抓狂了!就差這麽一點點啊!


    這千載難分的好運就這麽功虧一簣了,陳月圓幾乎想拿十年壽命去換這最後一次的判定通過了。


    好在突然被襲擊的銘越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外麵,沒有發現陳月圓蘇醒的情況,讓他得以下達發射第二炮的指令。


    不過很可惜,大概是好運都在第一發的時候用完了,這第二發粒子炮連最外層的禁錮法陣都沒穿透。


    現在該怎麽辦呢?


    陳月圓望了一眼躺在自己身旁的帕琪,少女可沒有他這種械能體質,很幹脆地在斯莉普迷困之熏的作用下昏睡過去,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


    昏睡的帕琪眉頭依然緊鎖著,似乎是在擔心陳月圓的安慰,迷迷糊糊之中還吐露了些許囈語,盡管聽不大清楚,但陳月圓依然從其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唉......”


    歎了一口氣,陳月圓凝望著帕琪白皙的臉龐,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感覺。


    想起之前帕琪挺身而出的舉動,陳月圓還是非常感激的,於是下定決心,如果說自己逃不掉被銘越帶迴去當工具人的命運,那起碼得想辦法讓帕琪能安全的和尤香匯合吧......


    隻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銘越帶走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對方暫時也不肯說,不過多半是和種族有關。


    陳雙暫時不在,個人終端也不能詢問,陳月圓隻能自己分析起來。


    表麵上他是一名狼屬異化種的身份,這點很稀鬆平常,達克拉默加帝國和自己一樣的狼屬不知道有多少,銘越應該不會看上自己的這層身份。


    剩下就是天外異族和遠古種這兩個身份了。


    天外異族之前就有說過,如果被發現的是這個身份,對方恐怕就直接糾集一幫人馬過來直接將他碎屍萬段了,哪會先好言相勸的?


    不過這也並非絕對的,銘越作為法陣學者,也許隻是想要私下研究天外異族也說不定,又或者銘越是那個二五仔種族的後代?


    陳月圓還記得雲古星進入月落曆的源頭就是某個種族投靠了異族,破壞了雲古星的衛星‘月’這段曆史。


    總之,這個身份暴露的可能雖然有,但還是很小的,那麽隻剩下最後一個身份了——遠古種!


    遠古種,遠古屬進化種,通常是指種族原型已經滅絕或者瀕臨滅絕的進化種。


    在地球上,瀕臨滅絕的生物一般都屬於保護生物,一方麵是為了維護物種的多樣性,另一方麵大概是處於人道主義吧。


    越是稀有的生物越是珍貴,或許這就是潛藏在人類心底的扭曲價值觀吧,即使是在這異界,仍然存在著這種現象,銘越想要收藏一隻遠古種,不管是顯擺也好研究也罷,那也是非常符合對方剛剛的行為的。


    其實在蘇赫巴托號上時,尤香曾經找陳月圓談過,告誡過他千萬不要輕易透露自身是遠古種的事,雖然沒說為什麽,但陳月圓還是聽進去了這條忠告,即便在拉芙娜帕中,除了尤香也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總而言之,銘越的目的多半就是這個了,他陳月圓也就這麽幾個值得對方在意的地方......


    “咦?你怎麽醒了?”


    陳月圓正想著怎麽利用遠古種的身份和對方談判,銘越就已經從外麵迴來了,他立刻發現了清醒的陳月圓。


    “銘越閣下......我想和你談談。”


    “哦?你想談什麽?”


    銘越緩緩走向陳月圓,他的手上正抱著一截粗壯的木頭,那正是被粒子炮擊中的樹木上的一部分,他似乎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所以直接把這截帶傷痕的樹幹給截取下來了。


    “你應該是看中我遠古種的身份了吧?”陳月圓試探著問道。


    “嗯,沒錯。”銘越淡然地點點頭,十分幹脆的承認了這個事。


    陳月圓見對方一點遲疑都沒有的樣子,反倒不確定起來,明明剛才還在拒絕透露來著。


    銘越看瞄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陳月圓,沒有過多理會,自顧自地走向他的單人飛艇,將那塊木頭放了進去,大概是想帶迴南聖雲城研究。


    “銘越閣下!”陳月圓躊躇了一會兒,總算下定了決心,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如果我和你迴去,你能不能放過帕琪?”


    “現在才來談條件,剛剛幹什麽去了?”銘越平淡地反問道:“而且你覺得,我要帶你走,你能抗拒的了麽?”


    陳月圓也明白這麽個道理,可剛剛如果不反抗一下,他又這麽能甘心?


    銘越看著陷入沉默的陳月圓,將精神集中在感知上,探索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意外的發現空氣中的雷元素在迅速稀釋,之前時不時見到的電弧也悄然消失了。


    “那個聖階雷法師走了?”銘越到現在還認為攻擊自己的是那未知的法師。


    “這人有病吧......莫名其妙打我兩下,就離開了?不對!也有可能是約束了元素活躍聯動現象,打算過來陰我!”


    想到這個可能後,銘越直接將感知擴散到最大限度,仔細地搜索著可疑的地方,然而良久之後,都沒有發現任何聖階靠近的跡象。


    陳月圓不知道銘越在戒備著他自己虛構出來的敵人,如果得知對方的想法,他絕對會笑出聲來。


    雷元素的活躍和電弧的產生隻不過是粒子炮攻擊的前兆而已。


    粒子炮攻擊前,會在射擊路徑上釋放正電荷離子,主要用途是軟化目標的防禦,對金屬一類的護甲有奇效,比如說弦羽人的戰艦等等。


    對雲古星上的金屬護具也許有同樣的效果,但對法陣這種純粹由魔能構成的物質來說根本毫無影響。


    至於現在為什麽消失了,原因很簡單,武裝機甲儲存的特殊粒子已經用光了......


    突擊型武裝機甲本來就不是擅長遠程作戰的類型,給它安上一千毫米武裝粒子炮也隻是為了應對突發情況,讓其不至於一點遠程攻擊手段都沒有,被靈活的敵人風箏到死......


    因此,粒子的儲存區塊自然不會占據太多的地方,能射兩發粒子炮已經是極限了。


    “行吧!你和我走,我就放過那個女孩。”


    突然,銘越再次開了口,他始終沒有找到敵人的蹤跡,心裏不禁有些犯嘀咕,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還是先帶著陳月圓離開比較好,至於帕琪,銘越本來就沒想把人家怎麽樣。


    “相應的,接下來你必須聽我的話。”


    陳月圓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過現在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案了,自己還不夠強大,根本無力反抗聖階的壓迫。


    正在陳月圓要答應時,銘越的臉色突然一變,抬頭望向天空的東邊,空中喃喃道:“他怎麽了來?”


    誰來了?


    銘越的話沒有刻意壓低,陳月圓很清楚的就聽見了,他壓下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目光順著銘越的視線一同看去。


    隻見一艘和銘越駕駛的單人飛艇一模一樣的飛艇迅速向這邊飛來,很快就停在了禁錮法陣的邊上。


    “砰!”飛艇落地,上麵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毫無阻礙的踏進了銘越的法陣內。


    當陳月圓看清楚來人的長相後,心中不由微微一動,對方是他認識的人。


    “又見麵了,陳月圓。”來人笑眯眯的和陳月圓打了個招唿。


    “車閣下,您好。”


    陳月圓恭敬地彎了彎腰,對方正式車任琦的爺爺——車巒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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